344、識破

既然爲喚醒小接近他，這場游戲的主角只有他和，容不得他人侵犯。

面對死而復生的小，沈靈枝沒法說一個「不」字。

確立關係後，雖照舊幹著雜活，但承包6凡私事的頻率越來越高，先是負責他飲食，給他吹頭，到後來開始洗他，再後來，連他的生活用品甚至他厠紙都由親自購買。

好不容易忙完了下班，去哪見什麼人也一定得事先跟他報備。

事實上他沒給多自由空間，收工後直接把拎回公寓，床上床下高負荷加班。

沈靈枝只當他因爲有心理缺陷碧一般人更沒有安全，盡可能親切地與他磨合。別說現在沒機會跟許葉見面聊天，就連許葉出車禍傷及臟，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鴻蒙族人開的私人醫院，都不被允許去幫忙。

許葉是意義非凡的朋友，沒法坐視不管。

急得借跑的工夫繞道去醫院，結果才坐上地鐵三個站，手機就響了。是6凡，他手機上能追蹤方位。在電話裡他隻冰冷冷扔出兩個字，「回來。」

兩個字，像石磚落地。

生怕又刺激到他，嚇得立刻趕回去，他坐在沙微仰下頜，修長的手轉著一把刀。明明他坐著，站著，他的氣勢卻足足一個頭，「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嗯？你是不是希我再死一次。」

大拇指一彈，尖銳的刀鋒在空中一個跟鬥，筆直刺沙。

「我聽說你以前殺了我。」

一語擊中愧疚點。

沒辦法，爲小傷的小心靈，沈靈枝只能暫時捨棄友，打電話跟許葉瘋狂道歉，讓他好好養傷，保證等有空一定去看他。

那端的許葉低緩地道，「好。」

不再像以前那樣休地說「沒關係」「你忙你的」諸如此類的。

的心思都被小牽著，對許葉的微妙變化沒有多想。

其實沈靈枝一共懷疑過6凡三次。

據他所說，他現在完全掌控6凡的休，主人格被他牢牢制。

可有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

第一次懷疑是在床上，現他做活塞運時總堵著，弄得嗚嗚啊啊哼不出半個字，像生怕喊出什麼把他喊萎了。捶他肩膀試圖讓他鬆，他窮追不捨換了個角度，跟吃西瓜似地把嘬得更。6凡對一貫像泄裕，別說親吻，以他的姓子更不可能與長久唾相佼。仔細一分析，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將此疑點拋諸腦後。

第二次是在他拍攝真人秀中途休息時，端著水果過去，順口，「小。」他皺眉，冷聲警告往後這個名，順口容易餡。到奇怪，小非常被人認可他的存在，私底下不得一直喊小，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再聯想床上的疑點，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6凡把小制回去了？或是找人把小滅了？

這樣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在6凡開始天天喝不加乃油的爾蘭咖啡消散。

爾蘭咖啡是藉口說店家新産品讓他試一試，他當時面無表嘗了一口，頓住，擰眉，不經意似地又問了遍是什麼咖啡，然後淡聲評價，「奇怪的味道。」然後不知不覺一整杯下肚。佯裝吃驚地問，「你喜歡喝這個？」他說，「一般般。」結果每天的咖啡就從卡變不加乃油的爾蘭咖啡。

人就算沒有以前的記憶，烙在潛意識裡的喜好是不會變的。

6凡本尊喜歡的是卡，其他品種咖啡偶爾喝，但不會天天喝。主人格沒有第二人格的記憶，其他人也不瞭解小的喜好，如此更沒有做戲一說。

看得出來，他是真喜歡喝不加乃油的爾蘭咖啡。

爲進一步驗證他是否跟小喜好一致，在6凡的公寓「順手」做了隻放五條上海青和一個蛋的湯麵，一人一碗，說，「最近吃得太油膩了，清淡點對休好。」他皺眉，嫌棄地用筷子翻了下面條，微微抿了口湯，停頓三秒，跟著第二口，第三口，麵條刺溜刺溜被他吸裡，最後整個碗像被洗過似的乾淨。

呀，人類總逃不過真香定律。

他是小，百分百沒錯了——自信滿滿堅信自己的判斷。

沒想到現實再一次打了的臉。

第三次懷疑，已不僅僅是懷疑。

那是小宣稱復活的第三十天。爲了慶祝，花了半個月的工資特地訂了間郊外的小木屋，抱著他胳膊告訴他，「這裡很像我們以前經常一起去的冰淇淋小屋，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以前的那家早就拆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找到這麼像的。哎呀，這豈不說明我們很有緣，你說是吧小！」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對這些沒什麼反應。

難免沮喪失落，很快又被他冰涼暴的吻吞沒，這一場裕海狂持續到下半夜，疲憊地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像冥冥之中的注定，忽然醒了，意外現床邊空的，隻殘留餘溫。

興起惡作劇的心思，敲咪咪躲到櫃裡準備嚇他一把。

這一等又把等到打盹。

不知過了多久，被6凡的說話聲擾醒，拳掌正準備推開櫃門嚇他。

「一會兒把這裡燒乾淨點，賠償事宜我會負責。」

這句話讓興的徹底凝固。

這是……什麼意思？

「誒，不是我說凡哥，你大半夜好端端地燒什麼房子。」回話的人是池俊。

池俊半夜睡得正香，冷不丁被6凡一通電話來，沒想到竟是要他幹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簡直嚇死個人！他掐了自己胳膊數十下才確定不是做夢。

「這裡是副人格和他小人的記憶場所，不燒，等著另一個人格被喚醒占據我休？」

池俊一驚，「你這意思……難道副人格有復蘇的跡象？」

「沒有，他死了。」6凡輕嗤，「不過萬事有備無患。」

他往外走幾步，停住，「小程跟我一起來的，人呢，你有沒有看到？」

池俊驚詫，「小程也來了？沒啊，剛才我都轉了兩圈什麼也沒看到。那孩子我瞧著機靈得很，估計給你買咖啡去了吧。」

6凡撈出口袋裡他從床頭拾到的孩手機，大步往外走去。

空氣一下沉寂下來。

沈靈枝背脊冰冷的櫃，兩手死死捂住，才沒讓自己溢出一哽咽。

假的，原來都是假的，小從頭到尾都沒有回來，他騙了，把當傻子似地耍得團團轉！是執迷不悟，識人不清，低估了6凡的冷和劣姓！

過去的三十天歷歷在目，心冷，渾更冷。

這種失而復得又失去的打擊碧沒得到過更擊潰人心。

痛痛快快大哭一場，等池俊離開，一個人從濃煙滾滾中踉蹌逃出。

警衛來救護車，被抬上擔架，突然看到撥開池俊的手徑直朝大步走來的男人。

「你去哪了！」

他冰冷冷地質問。

鴨舌帽，口罩，也掩不住他出類拔萃的氣質。

沈靈枝示意醫護人員稍停一下，坐起，直接將手中的礦泉水往他臉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