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夜鶯之王的過去？

  穿過晨風林地一路往西，橫穿丹特維爾，便進了桑夏克。那裡仍未‘死疫’影響，山間一片翠綠，它們與東面的灰域保持著一條明顯的分界線，分界線的另一面灰蒙蒙一片，帕帕拉爾人管那裡白枝地。離開克布羅蘭奇‘白枝地’，調查團沿著歐克謝德與芬沙多之間的一條大道日夜兼行，大約一周之後，方鴴才帶著眾人進了銀溪谷地——

林諾瑞爾人管這裡翠綠丘陵——羅戴爾，眾丘之地，而桑夏克本在靈語之中也有山丘匯聚之地的意思。

泰拉卡聖樹大大小小的支在這裡拱起形丘陵，像是綠毯上的褶皺，一條河流——苔流河穿過眾丘陵，大大小小的支流匯其中，形同閃的帶。

它們所共同流經的土地，就是夜鶯之地——山之領主的領土。

當然這裡的夜鶯並不是帕帕拉爾人那個夜鶯，而是林間的鳥雀，它們用妙的歌共同塑造了這片帕帕拉爾人的故土。

因此這片森林也被稱之為夜鶯森林，古老的低語林地一直延續至整個巨樹之丘中部。

這裡四季如春，溫暖宜人，熱生活的帕帕拉爾人居住在此，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皆認為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超過桑夏克的地方。

因此除了帕帕拉爾人當中的旅行家以外，大多數帕帕拉爾人一生都生活於此。

不過即便是這片泰拉卡聖樹所鍾的土地，在災難之中也不是全無困擾，凋亡之影正在森林之中蔓延，而芬沙多和安希爾已經出現了一些銀斑駁的林地。

帕帕拉爾人而今已團結起來保護他們的故土，他們雇傭了一些人類雇傭兵來解決森林之中的麻煩，星辰之環也介其中。

而在方鴴抵達之前，就聽說另一位山之領主正在訪問銀溪地。

安希爾的領主沃特·石丘。

聽說靠近尼尼梅爾的安希爾一帶灰枝侵害嚴重，因此他猜測後者大約是來此地求援的。

這裡是桑夏克的中心區域，商業往來繁茂，生活在銀溪地的帕帕拉爾人居多，但人類也不，甚至還有一些谷地矮人，因此調查團倒也不用在這裡藏份。何況方鴴打聽過了，先遣隊的三艘浮空艦在失去了兩位銀之階之後，仍停留在丹特維爾一帶——

這和麗莎、希爾薇德與崔希三人預計差不多，們一致認為先遣隊可能本對於那場謀並不知——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一個艦隊上下一千多人都知曉此事，那就說明這本已不是謀——而是林諾瑞爾議會的共識。

那既然如此，銀風港本不須多此一舉派出這支調查團，畢竟謀只有被數人知曉與掌握時，它才能稱之為謀。

麗莎指出最可能的況是，這支先遣隊中有一部分人參與了此事，如此一來他們只需要找一個借口就可以合理掩蓋過去。

而這個借口可以有許多——錯誤的報、誤判或者人為疏忽，希爾薇德與崔希都認同這個判斷。

如果隊伍中這三位士達了一致，那麽事實多半相去不遠，只是方鴴並不敢賭哪些人是清白的，而哪些人又是幕後黑手。

他們只是一路追著‘信標’來到這個地方，三天前那枚聖白樹心就抵達了銀溪地，並在他知之中一直停留在那個地方。

方鴴也沒想到這枚聖白樹心會一路穿過沙芬多來到這裡，它沒有被帶去銀風港，反而來到了桑夏克。

這附近並沒有灰域存在，如果那些人打算拿它做什麽，應當帶它去更北邊靠近尼尼梅爾前線的安希爾。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方鴴判斷帶走聖白樹心的應當是一艘聯絡船。

就是那種單桅縱帆的輕快帆船，它們有時候會在大型戰艦上當作小艇使用，用來與其他船隻、地區與港口保持通信。

在通訊靜默或者中斷的況下，這樣的方式尤為好用。

而羅戴爾有一座飛艇塔，這裡是桑夏克地區商業往來最繁茂的區域之一，這裡有眾丘之地唯一一座空港。

夜鶯小姐一黑，正像一隻漆黑的貓一樣悄無聲息地回到篝火邊，帶著打探來的消息，向眾人分道：

“那艘船在三天之前到港，補給完畢之後就離開了銀溪地。”

帕帕拉爾人雖然有富的質生活，但他們並不像是林諾瑞爾議會一樣熱衷於商業繁榮，銀溪地的商業繁茂也只是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的。

他們只有一個天的大集市，有什麽東西，就會拿到那裡易，或者拿著閃亮的錢幣向商人購買自己需要的品，或以換。

飛艇塔也設立在那裡，由於生活輕閑、人口富足，因此行商們還是願意帶貨來此易。

橡蔭丘陵幾乎看不到什麽像樣的商業設施，沒有旅店、酒館，銀溪地之中只有一間鐵匠鋪子，和幾間編織作坊。

唯一高大的建築是冒險者協會，位於一座巨大的拱木下的樹屋之中。

當地人也大多居住在這樣的樹屋、矮屋或者丘陵之中，與山為伴、與山同眠，夜之後，丘陵之中鱗次櫛比的燈火就一一亮了起來。

如同墜谷地之中的繁星。

由於沒有旅店與酒屋，因此往來此地的冒險者只能在野外宿營，丘陵之外是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營地。

所幸林災以來有不人類雇傭兵在此活，因此調查團在其中也並不顯眼——

崔希正從炭火邊分叉的木架上拿起一支烤魚，並分給麗莎，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將聖白樹心留在了這裡？”

“如果團長的知沒錯的話。雖然有些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不帶著聖白樹心去北邊？還是說，他們打算在這裡培育災枝？”

夜鶯小姐接過外皮炙烤得微微焦脆的魚，那是一條白鮭，焦黃的外皮仍著銀灰。一邊用手起頭髮，低頭輕輕咬了一口，隨即皺了一下眉頭。

“你這條是妮妮烤的。”方鴴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解釋道。

妮妮正兩手叉腰站在他肩上，得意地看著麗莎，像是在等誇獎。

“烤得不錯，”夜鶯小姐將烤魚遞了過來，“你嘗嘗。”

然後順手拿走了他面前那支烤魚。

方鴴看著那條微微焦黃的白鮭上的牙印，看向對方。

麗莎向他一挑眉，“怎麽，團長大人還在意這個？”

崔希看著這兩個人歎了口氣，而艦務小姐只在一旁掩口輕笑。

方鴴苦著臉咬了一口，又腥又，還沒烤，有的地方又過焦了，他有心將這東西好好放回去，作個紀念品——

但一旁妮妮正眼看著他。

他隻好裝作一副很味的樣子，並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妮妮‘遠庖廚’，這條魚在所有人手上傳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他手上。

他心想早知道應該給蓮·奎雅·阿爾莎娜的，以那位靈公主的涵養，一定不會好意思再將魚還回來。

方鴴心中並不在意那些人打算用聖白樹心去幹什麽，因為無論他們有什麽謀詭計，那枚樹心都已經枯死了。

但他關心的是那枚樹心在什麽地方，在誰手上，以及它為什麽會來這裡，會在那人手上。

“艾德，你能應到那枚樹心在什麽地方麽？”瑪麗安士在一旁問道。

方鴴搖了搖頭，這正是問題所在，他只能大致應到它還停留在這裡，但並不清楚其在什麽地方。

他是可以縱發條妖飛到幾空裡之外，但不意味著他可以在幾空裡外讓發條妖啟，更何況那樹心之中的發條妖經他改造過，而今只剩下一個核心。

他答道：“我只能應到‘信標’應在我們的西南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是山領主艾娜·笑語的府邸所在地——”

“山領主的宮殿？”

瑪麗安、凱倫與學者艾瑞安不由互視了一眼。

帕帕拉爾人士的臉不由嚴肅起來，沒人比更清楚山領主意味著什麽，林諾瑞爾議會的全稱是林諾瑞爾—桑夏克議會。

而議會的一半權力與行政機構都駐在銀風港，但另一半的權力，則來自於桑夏克的統治者——山之領主。

一共五位山領主統治著此，除了歐克謝德山林之王艾爾維斯·晨本人是靈之外，其他幾位皆是帕帕拉爾人。

像七海旅團一行人才剛剛抵達的銀溪地，這個地方又被靈稱之為多隆伊希爾——‘橡樹蔭庇之所’，或者更直白地稱之為橡蔭丘陵，此地的領主對於帕克來說就是一位面孔——

林蔭的主人，艾娜·笑語。

林諾瑞爾的議會本質是一個貴族議院，其構架由一位議長，一位副議長，以及一位書長構，下面才是來自於眾地區的議員。議長一般由銀風港市長兼任，主要負責主持議會、協調議會工作，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

其所誕生的家族也一直以來是林諾瑞爾最顯赫的家族之一——早些年間，副議長還由靈廷派人選出。

可隨著林諾瑞爾議會逐漸獨立，這個位置也為本地人把持，而今山之領主之中的艾爾維斯·晨正擔任著副議長一職。

除開議長與副議長之外，議會之中還設有固定席位，而五位山之領主幾乎長期佔據著這些席位。

可以說除了銀風港貴族之外，桑夏克的五位山領主在這個政治圈子的上層佔據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這正是瑪麗安到問題嚴重的原因，艾娜·笑語的家族長久以來統治著銀溪地，是這片土地法理上的主人。

父親就曾經是議會的副議長，五年之前才從對方手上接過此地的統治權，為五位山領主之中最年輕的一位。

如果連一位山領主都涉及其中的話，三人不得不重新評估這個案件的影響力，以及考量它背後究竟是多大的謀？

“……我曾經見過艾娜士一面，”凱蘭忍不住說道，“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我認為這件事或許與無關。”

“知人知面不知心，”麗莎卻搖搖頭，“或許是手下的人也不一定，而且我們別忘了，現在在這位山領主府邸上此刻還有一位客人。”

“山領主沃特·石丘？”一旁的博學者小姐推了推眼鏡片，想起這個人來，“但那也是一位山領主。”

崔希也問道：“但沃特·石丘只是湊巧來這裡作客，他們應當不會當著另一位山之領主將聖白樹心帶進去吧？”

夜鶯小姐卻不這麽看。

“假設聖白樹心真在那裡，那麽一切皆有可能，或許是栽樁陷害，或許是他們打算在這位山領主的地盤上謀劃什麽，也有可能兩人都參與其中——”

“甚至，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那聖白樹心什麽都乾不了，單純將它拋下在那附近也說不定。”

答道：“總之，我們並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

方鴴也認同麗莎的說法，的確，在查明真相之前他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總而言之，他們還是要先找到那個聖白樹心的所在，只有先想辦法靠近它，才能確定它究竟是不是在那位山領主的府邸上。

也是不是在兩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手上。

還是說，另有其人也藏於那個地方？

但學者艾瑞安卻問道：“那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然而方鴴搖了搖頭，杜絕了那是一個陷阱的可能。

首先沒幾個人會預料到有人可以千裡追蹤一件事，甚至大部分預言系法也做不到這一點。

只有‘回溯傳奇’寥寥幾個法可以隔著一個國家甚至一個大陸定位一件東西的所在，但那些法充其量只會告訴你那件東西在什麽方位而已。

而那個樹心之中只剩下一個核心的發條妖也不會產生以太反應，因此對方就算用法偵測，也不會發現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