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灰域

  突然聽說要進灰質區，艾瑞安和瑪麗安·山雀都有些意外，帶人前來找方鴴詢問原由。災害調查部的凱蘭也與兩人在一起，不過後者明顯對案子本更興趣。艾瑞安問道：“艾德先生你說那些人與這起案子有關系，是有什麽發現麽？”

方鴴點了點頭，向三人解釋了前因後果，最後補充道：“……我的顧問小姐在戰鬥中察覺對方所使用的法，與消除那封信上的痕跡的魔法是一致的。而他們在戰鬥中折損了人手，現在逃進了灰質區中。”

“你說對方又綁架了一位獨角……”學者艾瑞安忍不住問，比起來，他明顯更關心這個問題。

“是的，是我朋友，名梅瑞爾。”

“那我們必須趕快行，以救人為先。”艾瑞安馬上說道，“團長先生你派人跟住他們，我先去讓其他人趕起來。”

方鴴不由對這位學者先生刮目相看。而一旁的瑪麗安·山雀也認同這個計劃，開口道：“那我也加你們。”

艾瑞安也表示同意。“瑪麗安士是地質學會派來的追跡專家，還通野外生存，會幫得上你們的，讓跟你們去吧。”

方鴴微微怔了一下，心下不由一暖——這個世界上總還是有這樣品格高尚的人，梅瑞爾與兩人本無關系。但比起他們的調查任務來，這位宮廷學者與來自地質學會的士明顯更在乎人命。

他向兩人點點頭——瑪麗安士對這一帶十分悉，而他們正需要這樣一個優秀的向導。

三人定好計劃，便各自著手準備。調查團要出發還需要一段時間，畢竟團大部分員只是普通人，這些人並不太適應野外，被人匆匆從睡夢之中醒，還得上一陣子。

而方鴴等不了這麽久，從兩個聖選者團隊中留下一隊人看照這些人，自己則帶上另一隊人馬與瑪麗安士去與灰質區的其他人匯合。

阿爾讓與艾雅早在那裡等待他們，當方鴴抵達時，兩人與其他幾個聖選者有些敬畏地看了看前者，心中多有些認識到這位‘魔導士’先生份恐怕沒那麽簡單。

但兩人看了看方鴴邊的一眾聖選者，還有瑪麗安·山雀與凱蘭——後者同樣跟了上來，明智地選擇沒有開口。

方鴴看向兩人，用水晶向他們傳信道：“不必太過張，我之前份有些特殊，不便向你們言明，但並不是要有意瞞什麽——”

靈輕輕向他點了點頭，此刻隻擔心自己的好友，方鴴越是強大與神，心中反而安心了不。

艾雅甚至忍不住心想，或許對方就是艾梅雅大人派來拯救們的。

只有阿爾讓後那個面蒼白，結結地向他問道：“可你是不是那、那位……”

方鴴先前表現出的手段顯然不是什麽‘魔導士’，而是他們所有人都知曉的另一個職業——擁有那樣手段的人可不多，對方又剛好來自於考林—伊休裡安。

一想到之前和對方說的那些話——居然敢說對方是什麽敗、敗類——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附近的樹上。結結地問到：

“你、你該不會我們的生氣吧？”

方鴴一時無言，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要怪也是怪超競技聯盟背後那些抹黑自己的混蛋，在第三賽區還好，有MTT、羅薇學姐他們幫自己說話，知人也更多一些。

但在第二賽區就不好說了，也不是每個人都關注了大陸聯賽，謠言在有人有心推之下傳播甚廣。

他當然也不會因此遷怒於這些人，甚至本早就無所謂了，“沒什麽，我是不是誰並不重要不是麽，各位仍是我朋友，這就夠了。”

微微一怔：“真的，你願意和我們朋友？”

方鴴點點頭。

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你和外面傳聞的不太一樣。”

方鴴也歎了一口氣：“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這和那個埃裡昂先生不一樣啦，總之我們又沒見過他。但外面對你的傳聞可多了，說你沒有競技神，使了些下作的手段進聖王之廳，結果又在那裡被當眾拆穿，被帝國驅逐出境……”

道：“我本來想那樣的人一定是個心思暗、自私自利的小人，害得連自己的同伴們都丟了參賽資格……但你卻無私地向我們和梅瑞爾出援手，這件事本來都和你們沒有什麽關系的。”

方鴴聽得一頭大汗，心想你可太會說話了，以後別說了。而且那些家夥究竟造了自己什麽謠？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以後有機會和這些人算總帳。

但要說目的，也不能說完全與自己無關，他雖然對梅瑞爾們這些獨角心懷善意，可那背後畢竟關系到靈小姐。

不過眼下不是深談這些的時候，他向阿爾讓問道：“狀況如何了？”

他沒看到麗莎等人在這裡，只有和他一直在一起的艦務小姐和姬塔，箱子、帕帕拉爾人、妲利爾和崔希幾人也都不在，應該已經深灰質區部了。

“麗莎小姐正在追蹤那些人，”阿爾讓答道：“其他人接應去了，留下了這個。”

他將一支信息化水晶給方鴴。

方鴴點了點頭，手接過，他不可能將艾瑞安和調查團的人留在原地不通知他們，但也不可能放任那些帶走梅瑞爾的人離開，因此才讓麗莎先跟上去。

夜鶯小姐正是這方面的行家，他們之前已經通過那魔導士復活的向初步掌握了對方的蹤跡，麗莎掌握著這些信息幾乎不可能會跟丟。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讓妲利爾和梅伊小姐去接應前者，但看起來其他人也收到了來自於夜鶯小姐的信息，崔希、天藍和箱子他們也追了灰質區之中。

他接過通訊水晶，向麗莎發了一條信息——由於兩界通訊中斷，現在通訊水晶幾乎只能完短距傳訊，但灰質區外以太干擾巨大，只有進灰域之後，他幾乎才能有效與自己團隊之中的夜鶯小姐通訊上。

“我發現對方的蹤跡了。”

夜鶯小姐的回信言簡意賅，一句話外加丟了一個坐標過來。

“小心一些，等等其他人。”方鴴提醒。

“放心，梅伊小姐和妲利爾和我在一起。”麗莎回道。

方鴴這才放下心來，收起通訊水晶，馬上帶著其他人進灰質區之。

從灰質區域外圍進部，四周的景很快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森林之中白茫茫一片，像是下了一場晶化的雪，土地玻璃狀開裂，四周的樹木也像是水晶的雕塑一樣——

用手輕輕一，就脆化灰。

就像是森林經歷了一場灰白的疫病，靈們起初稱之為‘凋亡之冬’，叢林之中蔓延的影會先令樹木枯萎，一片連著一片——最早只有高大拔的喬木，因為它們系深植聖白巨樹之上，與聖樹連為一，因此也最早到聖樹枯萎的染。

然後是低矮的灌木，也一片片化作灰白的荊棘——最後草地與繁花亦不能幸免，甚至連覆蓋在泥土之上的苔蘚地、蕨類植也也一死去。

連土地本，也開始玻璃化。

枯萎的樹木變一不的晶，像是結了一層冰，一就碎，失去了食的群要麽滅亡，要麽大規模的遷徙，最後連鳥雀與蟲子也蹤跡全無。

隻留下一片死寂。

然後灰枝便會從無人的土地之中誕生，從枯死的土壤上生長出枝丫，汲取著聖白巨樹的養分，卻蘗生出扭曲的怪，將灰質播撒向整個巨樹之丘。

灰枝之災由此而生。

“那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四個月之，”瑪麗安對其他人說道，“首先是巨樹古斯，然後是尼安特，最後有人在桑夏克埋下一枚種子，尼尼梅爾也誕生了。”

“災難來臨得如此突然，沒人對此有所準備，調查學會也才不過立三個月有余，”看向其他與自己一同來的隨行人員，“大家都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一切經驗不過是在短短幾個月之的調查之中學來的——我們學會和灰域之中的怪手，並了解灰枝與它們的來歷——”

“但我記得巨樹之丘曾派遣一支隊伍前往奧述，去取得靈聖尋求幫助，那應該是半年之前的事了吧？”方鴴問道。“瑪麗安士說的是灰枝之災，”凱蘭答道，“但‘凋亡之冬’其實很早就在巨樹之丘蔓延了，最早從聖白樹林開始，差不多已經是一年之前的事。”

“枯萎的瘟疫一開始蔓延得並不快，但事態逐漸失控，最後人們發現問題來自於聖樹本甚至是森林神的另一位雙生子，一切逐漸變得不可挽回。”

這位災害調查部的人士，默默看著不遠的瑪麗安與地質學會的工作人員。

幾人正在檢查一折斷的水晶樹杈。

瑪麗安並不是隻上陣的，帶了三個同行人員，也都是地質學會的員，他們算是最乾的那一批，至於其他人還在後面跟著靈學者一起。

而他們進灰域之後，方鴴才發現自己帶對了人。

這位士不愧是地質學會的專家，對於灰質區了若指掌，雖然像所有帕帕拉爾人一樣嘰嘰喳喳上總說個沒完，但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

灰域之況錯綜複雜，扭曲的樹木讓人往往難以判斷方向，混的以太脈流也會干擾一切魔法導向手段，磁極也不管作用。

縱使他升起發條妖，但視野之中一無際的廣袤森林也缺乏明顯的參照，黑夜中沒有星星與月亮來判斷方位，幾乎每前進一段距離都需要浪費大量時間來確定前後左右。

夜鶯小姐留下了一些記號，但大多數記號都失在千篇一律的林地之中。

但這些都難不倒這位來自地質學會的士，可以輕松在灰質區之中推斷出他們所在的方位，甚至可以從一些蛛馬跡裡判斷是有人、還是有灰質生經過了此地：

“這應該是你們那位夜鶯小姐留下的痕跡。”

“不久之前還有一隊枯朽樹人經過了此地，那些東西我準不會認錯，它們不算麻煩，但要小心有樹影與它們在一起。”

“這裡也會有樹影？”博學者小姐忍不住問道。

“野外的樹影才是最多的，它們在森林中神出鬼沒，正因此而得名，”阿爾讓後那有些後怕地看了看那些空的林地，“這可不是在銀風港。”

瑪麗安也答道：“你們經歷過港口的灰枝之災，那雖然是一株英級的灰枝，但初生的灰域還很脆弱，翦除起來也容易。而林諾瑞爾與桑夏克邊境上的這些灰質區幾乎都是最初形的灰域，有一些已經生長超過三個月時間，生它們的灰枝起碼也是災厄級別，有一些更是噩夢級。這些灰域部環境極為複雜，樹影都不是最厲害的蘗生，靠近核心區域會有一些‘大家夥’。”

點頭如搗蒜，如果不是方鴴他們在這裡，他們是絕計不會踏灰質區一步的。

即便如此，也到後有些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暗窺探著他們。

巨樹之丘的灰枝在短短半年之蔓延至整個靈國度，由於兩界通訊中斷，外界對它所知甚，方鴴雖然從梅瑞爾那裡打聽到一些信息，但總來說對‘死疫’——尤其是港口外的灰枝災害所知不多。

他又問道：“銀風港議會有計劃對付‘尼尼梅爾’，他們為何不先派人來消滅這些次一級的灰質區呢？”

林諾瑞爾—桑夏克議會可能一時拿不下尼尼梅爾這樣的‘災害’，但要翦除災厄級與噩夢級灰枝應當不什麽問題，他在銀風港見過一次‘英’級的灰枝，自忖要對付對方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