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梅瑞爾小姐有什麽辦法麽？”方鴴問道。

調查學會和銀風守者之間非常不對付，兩者雖然同樣是聖選者佔主流，但一個主要在野外區域活，而另一個留在銀風港居多。

而且因為調查灰質的原因，前者與聖會的關系十分切，梅瑞爾已經和他們合作過好多次了。

因此其實相當有發言權：

“是這樣的，幾天之後，調查學會會派出一支隊伍前往銀風港外進行一項調查，他們已經決定好了人員，但還要對外招募一些護衛人手。”

“而且由於要調查灰質，因此這些護衛之中最好有魔導士隨行——”

這才問道：“艾德先生要是對此有興趣，我正好可以推薦你們加這個團隊，並為你們擔保。不過那可能要佔用你們一些時間，因為這個任務要前往桑夏克——”

方鴴問道：“可以問問是調查什麽麽？”

幾天時間倒不算什麽，距離與二團約定的匯合時間還有快半個月，而且桑夏克正好也在他們的路線計劃上，因此其實算是順道。

梅瑞爾點點頭，答道：“是一起失蹤案，案件發生在半個多月之前，最近有了一些新的進展，線索指向桑夏克地區，因為這件事與灰質之災有一些關系，因此一直是星辰之環在介調查。”

方鴴想了一下，覺得沒什麽關系，於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梅瑞爾小姐。”

“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

梅瑞爾真心實意地道。

方鴴雖然否認了自己的份，但還沒單純到告訴們自己的真實目的，隻說自己是前來巨樹之丘的遊客，也對這場‘死疫’興趣——因為灰質之災其實已經蔓延到了巨樹之丘外。

他編了一個出：“我來自於聖休安附近，也算是一個魔導士家族的後裔，雖然那裡的灰災雖然遠沒這裡嚴重，不過防患於未然，因此才打算來這裡看看。”

“至於出手幫你們，”他解釋道，“也是幫我自己，所以請不必介意。”

但他越是這麽說，梅瑞爾心中越是到這位魔導士先生品格高尚，心中充滿了激與信任。

不過終於看起來像是搞定了出城的事，方鴴才放下心來，他一邊從麗莎手上接過那個資料夾，一邊問起另一件事：

“所以那枚聖白樹心是從什麽地方流出來的？”

雖然聖白樹心與他們關系不大，但那兩隻怪總讓他覺有些蹊蹺，軍方告訴他兩個世界彼此錯，暗影會在星門另一邊影響廣泛，讓他下意識對於第二賽區的一些公會與高層並不信任。

這件事背後說不定就有其影子。

於是他順手讓夜鶯小姐去調查了一下，但不出預料地，查出的報並不多。

“還不清楚，港港外皆有可能，”麗莎無所謂地搖搖頭，看向一旁的梅瑞爾，“銀風港議會不會那麽快公布結果，不過因為梅瑞爾小姐當時在現場的原因，他們先排查了所在的聖殿，那裡的聖白橡木完好無損，因此進一步排除了梅瑞爾小姐的嫌疑。”

“但壞消息是，”看了看那水晶上流轉的信息，“這件事已經開始流傳了，正和梅瑞爾小姐想象的一樣，大多數矛頭都直指向聖會。不過幸好梅瑞爾小姐的非凡表現，為聖會挽回了一部分名聲。”

“現在普通人大致分為兩派，他們將之前有人傳播蟲災聯系在一起，認為這是有潛銀風港的可疑人士所為——”

“消息流傳得這麽快，連普通民眾都知道了？”方鴴敏銳地察覺了什麽，“按說為了防止恐慌蔓延，這個信息應當對外保才是。”

就算最後紙包不住火，但也不至於兩三天之間就流傳到路人皆知的地步。

夜鶯小姐冷笑一聲，“天藍告訴我說銀風守者的人將信息傳出去的，當然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幕後，那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使，其實我也猜得到是誰。”

“是誰？”

“林諾瑞爾—桑夏克議會，聖會的領袖是聖艾緹拉·格林希爾·眾星，而這一代靈王之，蓮·奎雅·阿爾莎娜公主則是它的實際領導者。”

“靈廷打艾緹拉·格林希爾·眾星的目的是為了奪得下一任獨角的指定權，但聖會的存在其實是符合其的利益的，他們最大的目標不過是消滅當代聖。”

“但對於議會而言，這兩者都是他的敵人，銀風港議會雖然最早從屬於靈廷，但在和桑夏克聯盟之後，已經逐漸為一個世俗化的政權——”

“議會的貴族們急於擺前兩者的影響力，因此無論是靈王還是聖殿，都算得上是他們潛在的對手，使用汙化其名聲的方式打擊聖會，也是符合其利益的。”

麗莎將一枚葡萄放最口中，了手指。

把一旁的梅瑞爾看得呆了呆，雖然不是貴族出，但也在聖殿中過良好的教育，從沒想過一位貴族千金會表現得這麽……別致。

不過夜鶯小姐對於銀風港的局勢剖析得木三分，讓不由刮目相看，這其中很多道理，都是在自己不由自主卷其中之後，才慢慢想明白的。

而且其中關於靈廷那一部分，其實也從未想那麽深遠。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還是不忘爭權奪利，”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可迫在眉睫的災難不應當更引人關注麽，星辰之環的學者大人們、聖大人、公主殿下，甚至那些來自於海外的志同道合的人都為此而奔走，可質疑偏偏正落在他們這些人頭上，憑什麽？”

忍不住咬了咬下。

……

方鴴從酒吧之中走出時，外面已經靜悄悄一片，夜幕早已降臨，街上的路燈不多，遠遠看去，仿佛懸著一圈靜謐溫暖的。

銀風港的夜非常漂亮，這兒沒有艾音布克那麽多的工業汙染，港口之的夜空也像是考林—伊休裡安的鄉下，天上布滿了星鬥。

方鴴抬頭目穿過樹杈，漫天星微弱閃爍著，倒映在不遠黑沉沉的海面上——實際上是風元素層上，在雲層之下，顯得璀璨而麗。

然後他看到一位靈，正坐在街邊的花壇上，和自己一樣仰著天空——兩個靈衛士，法埃拉和艾溫立在不遠，小心看護著他們的公主殿下。

方鴴看到兩人，走了過去，蓮·奎雅·阿爾莎娜回過頭來——方鴴這才發現，這位靈公主臉上竟掛滿了憂慮之，輕聲向他道了一句歉：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艾德先生。”

“怎麽了？”

“沒什麽，我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對的，而艾德先生的行事有些過於莽撞，”靈答道，“但事實上，我才是天真的那一個，我必須為一直以來對艾德先生的誤解而致歉——”

方鴴意外地看著，雖然這些日子的相下來，他早就發現了這位靈公主教養良好、通達理，之前對於他的態度都是建立在誤會之上。

但對方突然說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這是怎麽了？

方鴴忽然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蓮小姐，你還在想梅瑞爾們的事。”

蓮·奎雅·阿爾莎娜輕輕點了點頭。

“父王曾經教導我，要為自己的事負起責任來，”答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這麽做的，但聖會由我一手所建立，我本來希它能號召起所有人，共同去實現那個艾梅雅大人的信念，去守護這片土地，守護森林。”

“可我沒想到，自己的天真會給他人帶來那麽大的麻煩，梅瑞爾，還有們這樣的獨角，本來不應當被卷到這場政治鬥爭之中，如果不是你正好在那裡，艾德先生……”

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幽然，“我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麽，如果是我害死了們，我要怎麽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方鴴這才想起，這位公主殿下才是聖會貨真價實的建立者，如果聖會部出了叛徒，的確不用梅瑞爾們來負責——但這位公主殿下卻要承擔起責任。

但他對蓮·奎雅·阿爾莎娜那番話卻有些不以為然，那位靈王說得好聽，他自己做到了嗎——承擔起責任？他不過是把責任丟到別人頭上——靈小姐頭上。

“無稽之談，”他搖搖頭，“你是為了號召們為了這場災難而奔走，這是自救，是每個人在災難之中所應當做的事，它與你無關，而與們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不信你去問問們自己的想法？”

“至於那些把們卷謀與鬥爭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不過總有一些人喜歡在他人崇高的目的與理想之上，塗抹上一些屬於自己的暗目的，對於這些類人生，我都習以為常了——”

從伊斯塔尼亞到帝國，從多裡芬到這裡，他確實是見得太多了。

靈對於他那個‘類人生’的說法到有些好笑，從小到大沒見過邊人這麽罵人的，但還是強忍住了笑意，“我不是在自艾自憐，艾德先生，我只是想先不回靈廷了。”

方鴴意外地看向——一旁的法埃拉和艾溫都用求助的目看向他，這位靈公主大多數時候知書達理，但任起來的時候也是真任。

“那聖白樹心的事讓我有些在意，”答道，“我不能丟下梅瑞爾們讓們獨自面對這一切，這件事因我而起，因此我也必須負起責任來。”

“我從市政廳打聽到一個消息，那聖白樹心的來由可能與桑夏克的一件事有關，所以我打算先去那裡調查一下，”蓮看向方鴴，“艾德先生，我能和你們同行麽？”

什麽？

你也要去桑夏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