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方鴴的造船計劃

  有人說，芬裡斯的晨風是甜的。

  因為空氣中彌漫著奢花的味道，這種總狀花序的一年生草本植，是雲層海地區糖分的重要來源。

  但事實上，奢花隻種植於平原地區，金的花海起伏於卡爾—海恩角海灣沿岸，一眼看不到盡頭。

  但在山區。

  晨風帶著淡淡的冷，夾雜著一金戈鐵馬之意——若有若無的腥氣，風帶來余燼未熄的味道。

  天藍一屁坐在平臺上，一臉汙。

  姬塔趴在巨大的弩機旁邊，也累得直氣。

  “好累啊，差點完蛋了。”前者有氣無力地歎了一聲。

  獅人倚劍而立，一頭火紅鬃在風中散開。他拿起煙鬥，劃燃一火柴，火焰一明一暗。

  “你知道嗎，艾德，風中有故事。”

  “是嗎？那它述說了什麽，瑞德先生？”方鴴回頭去問。

  獅人聖騎士拿起煙鬥，將嚼口放在大裡，愜意地閉上灰的眼睛。

  煙鬥裡噴出幾點火星之後，他才淡然一笑：“森林之中黑暗潛伏，戰鬥與探險，刀劍影，生死一搏，年輕人。”

  方鴴聞言不由莞爾。

  他了個懶腰，看著如淡墨一般化去的夜打個呵欠道：“遠遠算不上生死一搏吧，瑞德先生，比我們在多裡芬遇上的麻煩小多了。”

  “要是它們早來一個鍾頭，那可未必。”

  方鴴聽了一愣，鄭重地點點頭，這話倒是沒錯，要是夜蜥人再晚退走一會，他們可能真守不住防線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無論如何一晚上遭到兩撥襲擊也是太離譜了。

  “可能是我們的目標太大了。”

  “你不會要打算把灰巖先生賣掉吧，艾德哥哥？”天藍張地問道。

  “那倒不至於。”方鴴搖搖頭，在野外馱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普通冒險團可能還好，但對於煉金士來說，隻恨不得帶上一個隨行的煉金實驗室。

  煉金士是一個用錢堆出來的職業，工可以提高煉金的技巧加，實驗室能提高煉金的環境加——而越是高端的魔導與構裝製作，就需要越高端的製作條件。

  工、裝置、環境與煉金士本的技巧、知識，這些都缺一不可。

  到了那些後期的、大型的製作環節，煉金士甚至還需要優秀的助手。那些頂尖的構裝與魔導，都不是煉金士一個人可以完的，除非他有無限的時間可以揮霍。

  當然前期來說，一頭灰嶺負丘對於他來說也夠用了，但到了後期，要想在旅行之中獲得合適的製作環境，還是需要飛空艇。

  而且還得是大船——

  “不過馱的確太吸引注意力，如果不能解決這一點的話，總得想辦法加強一下平臺的防護能力，這樣我們在面對更多的敵人時也不用手忙腳了。”

  “那你有什麽想法嗎，艾德哥哥？”天藍問。

  方鴴搖了搖頭。

  不遠羽正兩手叉腰，一臉無奈地看著燒焦了的右後方車廂，昨天夜裡的戰鬥中夜蜥人巫師一發火球擊中了這個地方。還好當時車廂裡沒人，隻損失了一些資。

  “損失了多東西？”艾緹拉問他。

  “兩張床燒了灰，還有幾卷毯和一些個人用品，帕克說他的新買的短劍丟了，還有原本臨時堆放在這裡的資——主要是食。”

  “他的短劍又丟了？”

  羽聳聳肩。

  方鴴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了鼻子。

  羽繼續說道：“床好解決，我再做兩張就是了，我們還有不資材。毯也有備用的，主要是食的損失很難彌補。”

  “剩下的食夠我們走到雲層港嗎？”靈小姐又問。

  羽點點頭：“夠是夠，但如果再來這麽一次就不好說了，艾緹拉小姐。”

  方鴴也皺著眉頭看著那燒焦的車廂——它整個外牆與上部幾乎完全消失了，留下空空如也一個大，剩下的部位也一片焦黑。

  艾塔黎亞的元素法和魔導法一樣分為十一環，每三環為一個等階，火球正好是第四環法，以中階法的殺傷力來說，普通木板是不可能防得住的，唯一的辦法是在平臺外面加裝一層裝甲。

  但問題是灰巖先生的負重，平臺改造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能用上的負重基本全部用上了，如果要進一步加固結構，恐怕就只有削減平臺可以攜帶的資了。

  但這又與隊伍本來的需求相悖。

  “羽，灰巖先生還有多負重？”他回頭去問對方。

  “不到500。”羽用選召者系統之中的數據回答。

  方鴴一皺眉。

  500是系統之中量化的數據，其實不僅僅是載重，還有空間換算比。簡單來說這點點負載不夠為一個車廂完改造的，連重點防護都不夠。

  何況平臺也不能滿負載運作，要為意外狀況預留富余的載重，比方說灰巖先生足部傷的況下，總不能在關鍵時候拋錨吧？

  而不到500這個數字，事實上對於預留載重都有些過於張了，換算地球上的衡量單位來說，其負重還不到兩個人的重。

  “你想改造一下這個平臺？”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地問道。

  方鴴點了點頭：“但是很難。就我們水平來說，羽你的設計已經很完了，結構上找不出什麽可挑剔之，唯一的辦法是從材料上減重。”

  “從材料上減重？”

  “比方說用魔法黑木，平臺整重量可以減輕至百分之三十，防還能進一步提升。而從這一項我們就能節省下來2、3000的負重。”

  “魔法黑木？”羽意外地看他一眼：“可那東西很貴，我們有那麽多錢嗎？”

  “現在隊伍的資金勉強夠，”艾緹拉默默計算了一下，不過也看了看方鴴：“只是艾德，有必要嗎？你不是認為這個平臺用不上那樣的材料嗎？”

  “未必是一定要魔法黑木，特殊材料還有很多，何況我們還能加裝更大功率的蓋伊浮空引擎。”方鴴答道。

  “那就需要更大功率的魔導爐，那也不便宜，何況我計算過，現在這個魔導爐已經是這個平臺的極限了。再進一步提升功率的話，我們承不了那麽大的魔力侵蝕。”羽皺著眉頭答道。

  方鴴當然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凡人其實是很脆弱的，無法承屬以太的侵蝕。

  而事實上正是因為這種脆弱，讓人們開發出了魔導技，通過不同屬的主核心水晶的轉化，人類、靈、矮人與羅塔奧的荒野之民最終掌握了以太魔力的奧。

    但主水晶的轉化終歸不是十全十的，以太侵蝕存在外溢問題不是什麽，因此才會需求其使用者擁有相應的魔力適應。

  而隨著角等級提高，魔力適增長，質增強等等因素共同作用，因此人們才可以使用更高等級的魔導爐與主核心水晶。

  但這只是個人魔導爐的況之下——

  在大型魔導爐周圍，魔力形環流，以太侵蝕會更加嚴重，在功率足夠高的況下，有時候僅僅是溢出的魔力就足以撕裂一個人。

  事實上在那些大型的飛翼艇上，艦用魔導爐一般會安置專用的艙室之，多半位於船的中下艙室。

  這種艙室外部有兩道三道隔絕層，由班的法師長專門看護，隨時在嚴的保護之下。但即便如此，飛空艇因為引擎室魔力外溢而造傷亡的事故還是時有發生。

  因此灰巖先生背後這個簡易的、無保護的平臺，也不是想增加魔導引擎就可以隨便增加的。

  方鴴聞言也歎了口氣。

  的確，要改造這樣一個平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至隨便提出一個技問題就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之外。

  其實魔力引擎的魔力外溢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比方說安裝效率更高的化魔導爐，前者雖然以損失效率為代價，但比普通的魔導爐安全得多。

  另外則是魔力引流裝置，把外溢的魔力收集起來，還可以用來給魔導儲能。

  最後是最笨的辦法，就是效仿飛翼船上那樣建造隔絕艙室，只是這些辦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有些不太現實。

  引擎是奧述帝國的獨門技，雖然技手段在外面有所流傳，但就算方鴴僥幸拿到了圖紙，以他的屬和知識儲備也達不到學習條件。

  魔力引流裝置更是高端貨，積龐大不說，在艾塔黎亞就算到了工匠大師這個地步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能力建造這個東西——它需要背後雄厚的財力與技支持，需要一個強大的團隊配合，能在主力戰艦上加裝這個東西的勢力，在這個世界也是寥寥無幾。

  何況他要有製作魔力引流裝置的能力，還不如直接造一條浮空艦來得劃算，還用得上浪費時間改造這麽一個平臺？

  最後的辦法倒是最簡單的，隔絕艙室沒什麽技難度，需求的無非是鉛和銀等特殊材料，但費效比低下，同時也太過臃腫。

  你總不能在灰巖先生背上建設一座城堡，不是嗎？

  不過這點困難倒不至於讓方鴴低頭，反而讓他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曾經答應過希爾薇德，要幫實現其父的願，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早晚會進這一領域。

  是的，其實平臺改造需求的相關技與艾塔黎亞的飛空艇建造技極為相關，甚至可以說是艾塔黎亞造船業的門領域。

  事實上你只需要看看它需要的相關技需求就能明白這一點——大型魔導引擎，蓋伊發生，升力艙段，化魔導爐和魔力引流裝置。

  或者說，艾塔黎亞當代的大部分大型魔導裝置，其實多半都是艦用的，而馱平臺，其實完全可以看一個小型的艦用平臺。

  像是灰嶺負丘，它上這個平臺的大小與負載程度其實大致也與一些小艇相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方鴴忽然發現自己可以用這個方法來練練手。

  從設計與改造馱平臺手，來逐漸進設計與建造浮空艇的領域。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思路是不是正確的，但心中卻看到了一條全新的道路。這條道路可能不那麽確定，但他相信自己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會一無所獲。

  既然早晚避不開這一關，那麽何不盡早作一些準備呢？

  想通了這一點，方鴴反而不那麽著急了。

  他腦子裡雖然仍舊轉著提升平臺的承載與魔導爐的限制之間的矛盾，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什麽思路。

  不過既然這是一個長期計劃，他完全可以一步步實現這個目標。他甚至想自己或許可以問問希爾薇德，畢竟對方也算是繼父業，造船世家的背景，耳目染之下，應該會有什麽有用的建議？

  他這才回頭對羽說道：“總之先把這個補上吧，我另外想點辦法，或許沒必要一次到位，但或多或總能提升一點灰巖先生的防護能力。”

  羽楞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方鴴一眼。他其實最羨慕對方的正是這一點，仿佛無論在什麽樣的況下，對方好像總能找出辦法。

  在旅者之憩，在艾爾帕欣和多裡芬都是這樣，甚至在他向對方學習控發條妖時也能深刻地到這一點。事實上要不是方鴴給他找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訓練方法，他還真沒辦法在那麽短的時間學會控發條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