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個舞臺，飛散的四翼

  胡地聞言哈哈一笑。“沒想到你還幽默的。”

  方鴴見他不信，搖搖頭道：“我是認真的。”

  胡地只是不信，推了推眼鏡安方鴴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哥們，但人也要看清現實啊，就算過了勉強從外圍賽殺出一條路，也一樣不是大公會選召者的對手。”

  方鴴聽到這種自暴自棄的說法不十分奇怪，上一次是彌雅，話雖不同，但意思也差不多。“普通選召者與俱樂部出的選召者差距真有那麽大嗎？”

  “當然，俱樂部的選召者無不是從訓練生階段選拔出來的，不說萬中無一，但至也是千裡挑一，又背靠大公會的，要天賦有天賦，要資源有資源，普通選召者怎麽比？”

  “但第二世界不也有獨狼嗎？”方鴴追問道。他說的獨狼是指那些那些非俱樂部與公會背景的選召者，但並非真的是獨行俠，也可能是一個小隊或者一個冒險團。

  “獨狼又有幾個呢？”胡地搖了搖頭：“至我不是那樣的天才，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可胡地，選召者永不應該放棄這兩個追求，”方鴴對他的態度並不認可，認真地說道：“一是永遠不會停下探索腳步的好奇心，一是絕對不會放棄追求勝利的進取心。”

  這是選召者手則扉頁的兩句話，是第一代選召者之中廣泛流傳的名言。但胡地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新朋友還很年輕，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沒說話。

  方鴴見他仍舊不信，也不再強求。前面是一口巨大的木箱，裡面是賽方統一配發的發條妖，一排排整齊地碼好，黃銅外殼在燈火下折出漂亮的芒。

  發條妖II型。

  方鴴看了就忍不住想：“組織方可真有錢——”不過想想組織方是考林商盟與艾爾帕欣工匠總會也就不奇怪了，只可惜這些發條妖用了要還回去的。

  否則這口箱子就價值天價。

  方鴴拿到發條妖並鏈接主水晶之後，試著了裡面的銅片羽翼，發現翼面異常靈，果然比老式妖的作簡單了不。

  而胡地在一旁驚訝地看著他試用，不疑竇叢生地問道：“你以前沒用過這東西？”

  答案是肯定的，方鴴以前的確沒用過這麽高端的玩意兒。

  於是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但胡地顯然表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關系，我看你縱翼面的作有天賦的，第一次就第一次吧，待會兒你跟著我飛。”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

  以至於方鴴反應過來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家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還好這時候賽方開始了簽——化解了這種尷尬——因為參賽的人數太多，場地有限，因此賽方不得不將四十多人分為四組。而方鴴剛好排在第一個簽，他走上前去，一個小矮怪舉著木箱子來有些害怕地看著他。

  他對這小家夥友善地笑了笑，然後手在箱子裡面一掏。而那小矮怪故意將箱子斜了斜，轉著漆黑的大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結果方鴴撈出一張紙條來，上面寫的是個：D12。

  “D組，十二號。”於是那個侏儒喊道。

  方鴴這才明白這小矮怪之前是在做什麽，相傳它們有一些特殊的小能力，想必是用在了這種小地方。他看到那小矮怪還衝自己眨了眨大眼睛，方鴴不啞然失笑，但對它搖了搖頭。

  小矮怪不有點沮喪。

  胡地排在第三批人中簽，結果是一個B組。他拿著紙條一臉晦氣地走了回來，對方鴴說道：“倒霉，這下你得靠自己了。”

  “我沒關系的。”方鴴笑了笑。

  “你當然沒關系了，”胡迪垂頭喪氣地說道：“B組臥虎藏龍啊，有永生蠕蟲那個家夥。”

  “永生蠕蟲？”

  “別問了，一個討人厭的死胖子的ID而已，不過這家夥討厭歸討厭，技在普通選召者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

  方鴴寬他道：“別擔心，第一反正又不是競技賽。”

  “可第二是，”胡地沮喪地答道：“第二是A、B組的優勝者，C、D組的優勝者之間對決，理論上一共只有四個名額，我本來還想衝擊一下第二的。”

  “等等，你之前不說目標是第一嗎？”方鴴有些奇怪地問道。

  但沒想到這人推了一下眼鏡，理直氣壯地答道：“但你不說了嗎，絕對不會放棄追求勝利的進取心。”他嘿嘿一笑道：“嘿嘿，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的。”

  方鴴看著這厚無恥的家夥，一時有些無語。

  不過他也發現和這個厚臉皮的家夥說話，或多或衝淡了心中的張。的確，他也一樣會張，畢竟他也不清楚第一世界的戰鬥工匠們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反正在他的印象當中，第二世界的戰鬥工匠這個名詞就等同於彪悍，對於那些人來說多控和呼吸喝水一樣自然。

  不會多線作，那算什麽戰鬥工匠？

  方鴴雖然對自己的技還算有點自信——畢竟怎麽說也是（在網絡上）向各路大神學習的。而他真正擔心的是自己的等級，這個比賽限定二階以的選召者參加，而從一階職業到二階職業總共可是有十五級的度。

  正當他胡思想的時候，比賽終於開始。

  侏儒裁判鼓著腮幫子吹響了尖利的哨音，十一個發條妖一齊飛了出去。

  第一比賽的場地非常簡單，首先是一個人工障礙區域，然後是一段由鐵環構的曲形空中走廊，最後才是魔導製造的人工湍流帶。

  整個比賽的過程只不過要求不能障礙、不能在中途落地、也不能相互撞，而既不要求名次排序，也沒有時間上的規定，可以說寬松至極。

  方鴴還有些奇怪。

  因為在他看來也只有最後一關稍有一丁點難度，需要考驗縱者們對於氣流的基本認識，但大部分戰鬥工匠一般也不會在惡劣天候下放出發條妖的。

  然而也僅此而已了，方鴴不想：“這樣的考核真的能難住人？”

  可它還真就能難住人。

  一開場就有兩人因為互相撞而出局，然後又有兩人倒在了第一關——撞上了障礙；第二關就更慘烈了，統共只有四個人通過，然後其中一人剛一飛出曲形走廊進湍流區，就因為準備不夠讓發條妖被吹飛了出去。

  那發條妖劃過一條優的弧線，正好撞在那個侏儒裁判的腦門上，冷不丁將他一下從桌子上撞了下去。其他人見狀慌忙向那個方向跑過去，現場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方鴴看到這一幕不由目瞪口呆地想到：“這發條妖II型還真是厲害……連撞人都比老式妖出。”

  侏儒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倒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出局！出局！”

  於是那縱者也垂頭喪氣地走了下去。

  結果最後三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比較順利地完了比賽，剩下兩人則是磕磕地飛到了終點。方鴴看到那第一名還是個人，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頭大波浪卷發，容貌還算出眾。而這個完飛行時，還特地讓發條妖環繞自己飛了一圈兒，引起了圍觀者一陣驚歎。

  胡地對方鴴小聲說道：“那人夜妖月，以前是艾爾帕欣一帶很有名的戰鬥工匠，後來在第一世界找了真，回現實世界結婚生子修養了兩年。現在回來之後因為手生，狀態下降，其他人戲稱是一孕傻三年——”

  方鴴聽了這個傳聞忍不住有些好笑，不過選召者付出一定代價之後的確是可以暫時離開艾塔黎亞回到現實之中的，就是不知道他這個渡者應該怎麽辦了。

  他心中其實有些想念舅舅一家人了，他從小沒有父母，舅舅一家待他如同己出，除了反對他當選召者之外，那裡就和他的家一樣。

  這時第一宣告結束，十一人中只有三人過關，這個淘汰率老實說有些出乎方鴴的預料之外。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發條妖——心想，縱這東西真有這麽難？

  而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站了起來。

  “到我了，”他推了一下眼鏡，說道：“看我去教訓那個死胖子，待會兒你也要加油。”

  方鴴點了點頭。

    第二比賽B組的參賽人數比第一還要多一些，一共十三名選手，比賽一開始，方鴴就發現胡地的確沒有信口開河。這一組人的確要比A組靠譜得多，在第二關之前沒有一個人淘汰，而通過第二關的人數也達到了九人之多。

  方鴴首先關注的自然是胡地，不過看了一眼就松了口氣，他發現對方的縱水平竟然不差，雖然磕磕，但還是通過了第三關。

  然後是胡地說那個‘死胖子’，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形比旁人大一圈兒的家夥，“謔，”方鴴心想，“這家夥的裝備還真是好。”首先是一臺‘中樞神經’AE型魔導爐，上面異型接口是一個四面錐的護盾發生。

  波特小型護盾回充增量B型——

  土豪啊，方鴴口水都流出來了，這東西可是一點也不比他那臺魔導爐便宜。更不要說他主接口上的靈活構裝縱增強件，也是一件難得的C級品質的好貨。

  不過這家夥的水平的確也對得起他一裝備，堪稱湛，無論是比胡地、還是比之前那個名夜妖月的人，都明顯要高出不止一籌。

  但在方鴴看來也不過如此了。

  他看到這些人縱的發條妖，心中想起的卻是在靈跡之中遇上的那個傑弗利特紅隊的戰鬥工匠，現在看來對方起碼應當是一個相當的高手了。

  至比這些人不知強到那裡去了。

  而他這麽想著的時候，第二比賽也很快結束了。最後有三個人在第三關被淘汰，於是過關者包括胡地在，一共有六個人。

  近半的過關率，已足以說明這一組人的水準。

  胡地滿面春風地走了回來，對方鴴說道：“怎麽樣，還行吧？接下來可要看你的了，你千萬別張，我剛才看了一下你的作基礎，其實非常棒的！”

  方鴴看著這家夥，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夥過了第一場考核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尾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拿出好為人師的態度，已經儼然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前輩先行者。

  不過他也知道胡地是好意，於是也點了點頭。

  胡地見方鴴‘孺子可教’，不十分高興，正準備再教導這個‘新人’一些人生的經驗，但忽然之間一個怪氣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這是你的新小弟嗎，我們的破爛戰鬥工匠先生？”

  胡地臉一變，回過頭去。

  這時候方鴴其實已經看到了那個胖子收拾好裝備走了過來，不懷好意地停在不遠。

  “你又有什麽屁話？”胡地回過頭去，冷冷地說道。

  那胖子一臉揶揄之地看了看方鴴的手套，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看你們的樣子，真是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從哪裡撿來的活寶？哈哈，這個手套笑死我了，哥們你怎麽別出心裁弄出這麽個垃圾玩意兒的？”

  胡地臉都變了紅，怒道：“你他媽的閉上你的臭沒人當你是啞，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