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湘山。
再次出現在人前的戴都,變了儒雅滄桑的中年男子。
這段時間,派人監視著沈繼庭,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和生活規律。
這個時間點,沈繼庭會獨自一人在禪房唸經打坐。
“沈先生真是好雅興。”
戴都推開房間的門,堂而皇之進去。
“你是誰?”
說話間,沈繼庭看了一眼門外,發現兩個黑男子在外面,心裡頓時警惕起來。
“故人來訪,沈先生未免太失禮數。”戴都角噙著淡漠的笑意,“外面是我的人,至於沈先生的人,還在安靜休息。”
沈繼庭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他的人已經被控制。
“先生有話請說。”
沈繼庭站起,臉沉,不怒自威。
為沈家曾經的掌權人,氣勢和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家有意和魏家聯姻,虞家設局,沈家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轍,不知沈先生可還記得三十年前的沈靈?”
戴都一直在觀察沈繼庭的神。
在說到“聯姻”時,沈繼庭握了手裡的佛珠,說到“三十年前”時,眼裡迸發出狠戾和恨意,提到“沈靈”時,當即失控,佛珠被扯斷,掉了一地。
看來,沒白跑一趟。
“你不配提!”沈繼庭握拳頭,轉過,背對著屋裡的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是周家讓你來的?回來告訴他們,拿了好,站在不屬於自己的高度,就夾著尾做人,沈家的事,我不會再管。”
戴都心下暗忱。
?
沈靈。
看沈繼庭這反應,可不是堂兄對堂妹的態度。
事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還好是在瞭解了一些關鍵資訊後,才來找沈繼庭,不然,真套不出有用的資訊。
“沈周是你兒子,你不管?那沈珩呢?他是你和心之人生的孩子,和沈周可不一樣,你也不管?”
戴都在對方忍耐的邊沿瘋狂試探。
知道沈珩和周德韻關係的人,沒有幾個。
看沈繼庭現在的神狀態,很容易就陷癲狂,要再添一把火。
沈繼庭顯然沒想到,對方連這個都知道。
“他害死了他母親,不配活在這世上!”
想到死去的人,他就恨不得殺了沈珩!
戴都表平靜,心早已泛起巨浪。
沈珩害死他的母親?
難產,還是別的原因?
“沈先生,把罪過強加到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上,當真無恥,罪魁禍首,明明是你,是你害死了。”
擊潰失去所的癡種的最後一擊,便是指出他是真正的兇手。
害死心之人這樣的枷鎖,會讓他徹底失去理智,沒法繼續自欺欺人。
至於真相到底如何,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不需要提前知道,對方會自己說出來。
“你閉!”沈繼庭再也維持不住強撐的鎮定,“你本不知道我有多!要不是那個孩子,就不會死,我們會和之前一樣,永遠在一起。”
說到這裡,他痛苦地捂著心口。
一切都沒了,不在了......
“永遠在一起?”戴都哈哈大笑,嘲笑對方天真的臆想,“就算沒有沈珩,沈家和周家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不然,也不會這麼痛苦,不是嗎?”
還在導對方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到底是誰,讓沈繼庭這樣孤傲的人瘋了三十年?
其實,心裡約有了猜測,只是不敢相信。
“別說了......別說了......”沈繼庭再次陷痛苦的回憶,“為什麼我們是兄妹?為什麼偏偏是......”
沈繼庭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戴都心底驚起天雷。
竟真的是沈靈!
也就是說,沈珩是兄妹倫生的孩子!
如此驚天的醜聞,怪不得沈家封鎖了所有訊息,清理了知人,甚至讓周德韻為沈珩名義上的母親。
也難怪沈繼庭和周德韻如此厭惡沈珩。
“沈繼庭,你還真是懦弱又無能,保護不了在乎的人,又把心之人的離世歸咎到孩子上,以求自己心安,像你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說完後,戴都徑直離開。
事到了這一步,一切關係都明朗了。
母親和沈靈是好友,也算知人。
周家設局,破壞聯姻,還想把周德韻變沈家主母,躋四大家族,而母親,是戴家唯一的兒,要是母親死了,戴家就垮了。
一舉三得,當真是好算計!
至於沈家,做的無外乎是掩蓋母親真正的死因。
那段時間,母親深居簡出,卻越來越不好,想來,有藍景生的參與。
戴都回到車裡,換上新的偽裝,前往藍景生所在的小區。
藍家母把藍景生接回家裡照顧,不在醫院。
*
城,紫荊小區。
這裡是普通小區,保安不會攔人。
戴都和兩名手下直奔藍家。
以業的名義讓屋裡的江慧婉開門後,一掌把人拍暈。
藍卿不在家,事更簡單。
戴都關掉屋裡的燈,讓手下把風,獨自往藍景生的房間走去。
床上的男人面容枯瘦,眼窩深陷,在短短數日,以驚人的速度衰老。
看著這個生學上的父親,面無表。
才折磨了這麼些時日,就承不住,廢!
藍景生聽到腳步聲,以為是江慧婉,煩躁地抱怨了句:“我休息的時候不要進來。”
“都已經是喪家之犬了,還端著一家之主的威風,不覺得丟人?”
低沉滄桑的聲音傳到藍景生耳邊,他嚇得猛地睜開眼睛。
“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戴都緩緩走近,背對著,一半影沒在昏暗中,讓人看不清廓,彷彿來索命的羅剎。
“故人來了,怎麼不認識了?早些時候,我們還互過資訊。”
不知道母親的故人是誰,但藍景生知道。
“是你!”
藍景生瞪大雙眼,連連後退。
房間裡沒有開燈,那人站在門口的位置,背對著微弱的,他看不清楚模樣,但恍惚覺得影很悉。
難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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