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著目的地開去,心中卻忘不掉那一抹鮮紅的頭發,那個搖曳多姿的影。
溫斯頓非常好奇——
——那個姑娘的正臉是什麼模樣?
他抬起頭,看向后視鏡。
接著他便看見一輛自行車,在馬路上歪歪扭扭的行駛著。
兩側的行人低頭神匆匆,并未注意到這怪異的現象。
溫斯頓的大腦在那一刻僵住,已經無法思考。
他上一秒只是想著,這熱似火的姑娘能在天寒地凍的肯寧頓酒吧街,出半個屁蛋子騎車出行,是惹人憐的花婦。
下一秒便從后視鏡里,看見孤零零的自行車鋼骨與把手,看見它不斷轉的踏板與鋼,在馬路上歪歪斜斜扭曲的蠕行。
可是自行車三角座椅上的人呢?
那個人呢?
不見了?
去哪里了?
溫斯頓慢慢踩下剎車,只怕眼睛再也無法從后視鏡中離開,為了安全著想,要把車停下看個明白。
可是任他如何亮眼睛,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后視鏡中的自行車也只是歪歪扭扭的蛇形著,卻不倒下,似乎真的有人騎在上面......
“砰——”的一聲。
溫斯特叔叔終于醒覺,有種巨大的恐怖涌上心頭。
他緩緩回頭,猛然看見后車窗的一點點漬。
方才在自行車上搔首弄姿,濃妝艷抹著暴的辣妹,此刻趴在車尾的玻璃上,眼神沉,微微嘟著,蠻不講理的埋怨著。
“喂...阿叔,你為什麼要突然停車啊?”
溫斯頓非常用力的著氣,他覺脖頸已經開始酸痛,要保持扭頭的狀態非常難。
辣妹舉起骨折的變形手腕,在后窗開裂的玻璃上:“你聽得到,對嗎?我可是把骨頭都撞裂了,你要賠錢啊!賠錢啊賠錢!”
溫斯頓沒有回答,他只是往前看——
——后視鏡中找不出任何東西,只有開裂的車尾玻璃。
這詭異的一幕讓溫斯頓無法思考,他幾乎照著本能踩下油門,要奪路而逃。
“喂!喂!!!狗娘養的!”
一片混中,溫斯頓只能聽見罵,還有慘痛的呼聲。
“這下你要賠更多的錢了!更多唷!”
“我抓著你的后保險杠呢!好疼啊...真的好疼...”
勞斯萊斯開進郊區的公路,那種聲音就像是冤魂不散的惡鬼,一直追逐著溫斯頓。
他偶爾從側方后視鏡里看去,路上除了胎印,還多了一條鮮紅的路。
“五十萬鎊?還是一百五十萬鎊?你說...我的...還有我的半個?值多錢呢?”
“為什麼你不說話”
“溫斯頓·斯賓塞?”
“我看見你的駕照了...”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那幽怨的呼喚從車尾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已經爬上了這臺車。
溫斯頓的腦子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逃。
順著后排的車窗玻璃,有一鮮紅韌的結締纖維組織,帶著一顆圓滾滾的眼珠,來到了車前側窗玻璃。
它在窗外觀察著溫斯頓——
——它看得見。
只是溫斯頓不敢去它,眼中只有寬闊的馬路,簡單的線標,還有寒冷的路面。
“狗雜碎!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要你賠錢!賠錢呀!”
“你以為閉上,假裝看不見,就能躲過我了?”
哀愁又兇狠的威脅從尾箱傳來。
溫斯頓沒有答話,他找到應急車道的綠化帶,猛然將側窗靠向枝繁葉茂的樹叢。
接著就聽見凄厲的慘嚎。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溫斯頓的眼中滿是,聽見這不明所以的怪在哀嚎,他突然開始放聲大笑,帶著急促的氣,笑聲歇斯底里,著殘忍癲狂的意味。
目的地不遠了。
后排的客人依然在夢中掙扎。
金發的小伙子睡得非常安穩,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