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三位老師上的異常現象，作為車站的侍者，小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地下世界的旅行經驗不過八年，走過的路，遇見的人，反常的經歷也不夠多。

眼下三位老師像是進了兒國，泡了娘溺泉。只在短短的十二個小時里,就從男人胎換骨變了人。

沒有外傷傷，沒有臟暗疾，除了醒來時多出一地皮質發和惡臭，三位老師從新中，幾乎覺不到任何病痛或別扭的地方。

現代社會，咱們買雙新鞋都得適應好幾天。

這三位老師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就與新的元質達了和解，是靈合一神一統,完全適應了新的。

這些現象在小七看來,是非常奇妙的事。

特別是宗竹老師的金發，還有歐洲人的面相，說明此類神莫測的造化，幾乎是把李宗竹這個人送回娘胎重造，將祖父的形基因完全表達，最終隔代傳的歐洲人征呈現在。

這不是單純的變手——

——而是一次對與腦結構的調整。

從周文瀾教練表達的信息來看，這副削減了發力，增強了力和忍耐力，同時需求的能量與食譜也一起發生改變，神經系統和激素也發生改變。

——是從基因層面徹徹底底的[重新來過]。

這種變化絕非是現代醫學能做到的，哪怕再強大的醫藥學外科結合，轉基因藥搭配手，也不能直接將男人變人。

小七與雪明和流星說清楚這些事，三人便立刻猜測。

——會不會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魂威，在三位老師上產生了這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如果老師們是到了類似魂威超能力的影響，這位神的前輩到底是想干啥呀？”步流星不理解。

江雪明跟著問：“據特約茶室的登記檢,深淵鐵道系統中擁有魂威的VIP，他們的特殊之，還有的能力，都應該登記在冊，能找到對應的人嗎？”

小七搖頭，耐心的解釋著：“并不是所有擁有魂威的人們，都愿意為BOSS干活的。也不是所有VIP都擁有魂威，如果你的實力夠強，有能耐去探索未知地塊，通過高級資深乘客的考核就可以領到這張VIP的證件了——”

“——換而言之，哪怕你完了蛻變，破繭蝶擁有了魂威，可是心智依然不，意志力、神力不夠強，無法保證自己在未知地塊里的生存概率，VIP證件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也就是說...”流星終于想明白了：“把老師們變人的家伙，很可能不是車站的人？”

“我不敢確定，這事兒得問BOSS...”小七捂著額頭：“還是書讀了，吃了文化的虧。”

江雪明不徐不疾，慢條斯理的繼續問：“你可以慢慢想,從這種現象看到本質,能想明白它的在含義去追溯源嗎？”

“啊...”小七兩眼一亮：“我有辦法！”

流星：“什麼辦法？”

小七掏出手機：“場外援助，給貓爬架士打視頻電話，讓BOSS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雪明：“好辦法。”

......

......

十五分鐘過去。

從手機視頻的另一頭，小黑貓滿臉嚴肅。

到手機視頻的這一頭，三位老師的表各異，見屏幕里瞪大眼睛的貓咪，有一種像是在網絡聊天室里看醫生的窘迫。

BOSS一邊拿著銼刀板修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問題也很簡單。

“你們最近流了嗎？”

宗竹：“哇！它會說話！是人臉捕捉特效嗎？好神奇啊！”

文瀾：“沒有，我不知道這個會不會來月經。”

只有保權辣妹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聲音很小，“早上老婆把我...弄出了...”

BOSS匪夷所思：“What？”

宗竹見了鬼：“什麼況？”

文瀾坐得遠了一些：“你說的折騰是這個折騰？”

“不開玩笑，我時間聽你們的生理期和私人話題。”BOSS丟開銼刀板，不耐煩的追問：“我是問！你們變人之前，有沒有莫名其妙的流？”

宗竹如實答：“我是個武師，哪兒能不見呀，天天見呢。有時候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手臂就多一道刮痕，或者是護手帶出來的跡。”

文瀾也是如此：“我是個健教練，充的時候會把皮脹裂，很容易見。”

保權終于想起來——

“——檸檬水！”

流星聽見了，就立刻喊，“王阿姨！老師想喝檸檬水！麻煩您做一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想喝！”保權抓著兩位好姐妹說起在商場見的怪事，“就在昨天中午，在商場網咖沙龍里，你們喝檸檬水的時候，舌頭莫名其妙的流了！你們記得嗎？”

宗竹立刻反應過來：“對！是你先喝的！文瀾！”

周文瀾也想起這件事了：“那個收銀臺的小妹給咱們下了什麼藥嗎？”

BOSS敲了個響指，要三人稍安勿躁。

“我知道了，麻煩把手機還給白青青，你們一邊涼快去，好好休息。”

三姐妹憂心忡忡的給七哥送去手機，心中能覺到這件事絕不簡單，可能與超自然現象有關，可是他們都算平凡人，只得乖乖聽話等待安排。

小七拉著兩位乘客躲到一邊，私底下與BOSS細談。

BOSS說：“把白也喊過來。”

話音未落，白就從雪明咯吱窩里鉆出來：“在呢！我一直聽著呢！”

江雪明不知道BOSS喊白過來的用意，但是有種強烈的不安，此事如果與白有關，是不是說明，妹妹也要跑去危險的地下世界討生活了？

BOSS先是與白單獨商量。

“你對我們了解多？”

白立刻答：“基本上都清楚，我很關心我哥的！嫂子和三三姐姐不會對我瞞什麼，但是我也不知道們說的是不是實話...我知道你！大貓咪！你對我哥可好了！”

BOSS磨完了指甲，開始一個勁的爪子：“那我有話直說，也不用避諱什麼了。”

江雪明立刻打斷道：“等一下，BOSS...”

小黑貓立刻開始等，等江雪明把事都問清，期間這頭狡詐機靈的貓咪安靜的微笑著。

江雪明抱住妹妹：“你想讓，讓江白也跑去地下世界冒險嗎？你把喊過來，對這些事了解得越多，就離你的車站越近——我反復與你說過，親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們以涉險。”

“哦！哦哦哦！”BOSS出驚訝的表：“九五二七，你剛才聽見了嗎？他說了[們]！不是[]！”

小七抱著雪明的手臂猛點頭：“啊對對對對！”

江雪明沒有避諱的意思，他是個冷日子人，如果白躲不掉這攬子事，就得想辦法把事做好，“請BOSS你務必和我把事說清楚。”

“你是我見過的，最奇怪最認真的小寶貝了。”BOSS一本正經，臉上滿是欣：“很人在這種況下，依然抱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和理智，像以前我與小七的父親作此類問答，老爹把我罵的狗淋頭，說我是搶走他兒和老婆的惡魔——那語氣就像是小電影里被奪走老婆孩子的苦主一樣，太怪了！但是我與這位父親談起小七的薪資待遇，他就立刻改口。”

小七翻臉：“能不能不說我家里事？”

“好的！”BOSS說回正事：“江雪明，你聽好，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很重要，你要好好分析，仔細思考。還有江白，對你來說也一樣。”

江雪明：“嗯。”

江白：“嗯！”

從視頻電話里，BOSS逃出來一本畫冊，與它不過四十厘米的高一般大小，它在貓爬架士的幫助下，翻開畫冊的第一頁。

“這是癲狂蝶圣教的經要——”

扉頁的開門開篇，是一只手掌。

手掌的五指，各站著一位大風帽難辨真容的人。

他們兩手空空，沒有輝石和棒，只是將手掌互相牽連，像是兄弟姐妹，胞胎親人那樣站在一起。

“——它像是《全能之手》的變畫像，也是拜蝶教的開篇，這是獨立于車站之外的地下文化。”

以往談到癲狂蝶有關的組織，像雪明與流星已經見過的龍骷髏會，還有即將接的蝠形怪胎吸鬼組織——這些都是罪大惡極的人渣惡，已經不能算人。

故而在兩人心有一個固有印象——與癲狂蝶相關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BOSS再次談起癲狂蝶的源流文化時，他們心中力倍增。

“但是它起初和你們遇見的骷髏會食人魔不一樣——”

小黑貓翻開經要的下一頁，是塔羅文化中的兩張牌。

分別為紅的[愚者]與藍的[魔師]。

“——它很純粹，與我以飼蝶制造萬靈藥一樣，非常的純粹。”

“你們在經歷人生的蛻變之前，都是擁有無窮能量的[愚者]，需要[魔師]來指明道路，學習技藝，點醒智慧，驗人生。”

“癲狂蝶圣教經過了一次次更迭演變修正分裂重組，它依附著我創造出來的鐵道脈絡，躲在暗的角落里建造屬于他們的站臺，并且用各種方法去奴役紅閃蝶，飼養白夫人，試圖將癲狂蝶的力量與各種非人怪相結合，最終將教眾信徒的也變了怪。”

“原來是這樣嗎？”流星恍然大悟：“所以我們見到的大部分災，特別是骷髏會的地龍和飛龍，它們看上去都不太聰明的樣子，連人話都聽不懂幾句，只能乖乖聽科曼園長下的簡單命令，原來它們只是工龍嗎？”

“說起這個，多虧你們剿滅了骷髏會，有了這一批人龍混的新種，除了紗羊，我們可以見到一些新面孔，這些亞龍種族會在我的車站找到新的工作，獲得新的生態位——”BOSS與流星解釋完，立刻話鋒一轉：“說回你的事，雪明還有白...”

癲狂蝶經要翻開新的一頁。

圖冊立刻變得恐怖而詭異。

那是千千萬萬的男赤，在地下的巖窟中痛苦掙扎著，與中的蟲豸，與白夫人做斗爭對抗的一幕——也有獲得魂威的領袖站在高，揮拳振臂，呼喚著靈魂的真名。

“癲狂蝶圣教的原意，原本是為了讓人們胎換骨，獲得超凡造化，向癲狂蝶求得力量的種子。”

“白夫人在這些人的中，啃噬他們的五臟六腑，劇烈的痛和恐懼心，能讓人的靈與癲狂指數飛速增長。”

;“在這種慢病完全發作之前，在短短的十個月里，人們要用意志力去對抗維塔烙印帶來的癲狂癥，沒有輝石，也沒有棒，也沒有像是骷髏會這種組織，用七八糟的龍夾帶維塔烙印，作為力量的憑依。”

“這些人要對抗元質帶來的痛苦，對抗神元質的恐懼心，最終從凡人變超人，獲得靈魂的威。”

“在最終階段，人們互幫互助，為彼此的取出寄生的白夫人，將這些癲狂蝶的禮制做藥，治好上的斑瘡，完神與的歸一。”

“我與癲狂蝶圣教的出發點，本是在同一條道路上，要認真來講，我曾經也是全能之手的一員。”說到此，BOSS變得非常嚴肅。“我利用癲狂蝶的力量，用元質為你們制藥——癲狂蝶原本的教義，就是希通過與白夫人互相吞吃，互相撕咬的儀式，將所有人都變超凡之人，讓每一個人都擁有屬于自己的，靈魂的威。”

步流星：“好恐怖的理想。”

江雪明：“聽起來像是一種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