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德威束手立在廊下,聽著廊檐滴落的水聲,沉默了一會,才忽然叉手苦笑:
“令狐將軍擐甲執刀在手,在下只一座城,如今也獻了出去,現在你我恰如刀斧與魚一般,那在下是不是詐降,算不算應,難道不是令狐將軍一言而決嗎?”
令狐行愣了一下,不由也笑:“諸葛頭領的意思是,我說閣下是應,閣下就是應;我說不是,閣下也就不是?”
諸葛德威沒有吭聲,只是繼續叉手而立。
令狐行點點頭,居然話鋒一轉:“那就問個諸葛頭領說了算的事……諸葛頭領從黜龍幫來,可知道黜龍賊虛實?”
“這倒是曉得一些,但在下在幫也算降人,得任用,曉得的也不多。”諸葛德威依舊叉著手來答,卻是坦坦將自己知道的黜龍幫報給大約說了一番。
從黜龍幫的高層名單,到幫的幾個派系起興,什麼河北河南對立;河北那邊陳斌與竇立德對立;河南那里單通海為首的一群建幫元老始終放不下架子向張首席服;自然還有李樞的事,以及剛剛立大行臺的事;最后免不了說登州被邊緣化,自家河北義軍出頭領被閑置的事實。
令狐行認真來聽,時不時問幾句,倒果真有幾分詢問虛實的架勢了。
等了一會,對方說完,令狐行若有所思,卻終于松了扶刀的手:“黜龍幫制度這般完備嗎?下面跟朝廷州郡無二,上面跟當日大周分裂時高渾、司馬洪仿佛,所謂霸府行臺?”
“差不多吧。”
“原來如此。”令狐行微微頷首,繼續來問。“若是這般,你以為張行張首席是何等人?”
“是個了不得的人。”諸葛德威口而對。“別看黜龍幫里這般派系林立,但哪家不是如此?何不是這樣?反倒是他一個北地的排頭兵、靖安臺的黑綬,便是有黑帝點選的說法,可平素也不用這個唬人的,只是靠口才、策略、修為、德行來整合人心、開拓地方,最后居然了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勢力,這種人不算了不得,誰能算了不得?”
“那你為何還要投降呢?”令狐行不由失笑。“跟著了不得的人在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中廝混不更好嗎?”
諸葛德威瞥了眼外面還在繼續的細雨,攏了下手,苦笑一聲:“我倒想跟著張首席做大事,奈何,人家張首席沒想著帶我做大事……白橫秋走后,建制河北,大行臺里沒有我的份,軍權也被了,若是做地方,我本是登州河北一帶廝混的,留給我也罷,可他連河北也不讓我待,登州留守也讓程知理做了,反而把我攆到這種地盤都不穩當的邊沿郡,我能如何呢?廝混了半輩子,都得有個盼頭吧?”
“我懂,我懂。”令狐行似笑非笑。“如諸葛頭領這般人,我見得可不……只是可惜了。”
“確實可惜了。”諸葛德威眼皮一跳,立即拱手。“不過,待到東都,還要令狐將軍看顧才好。”
“好說,好說。”令狐行連連點頭,轉而去。
諸葛德威嘆了口氣,等對方走了,復又松了口氣,方才離開偏廊。
且說,因為戰事的突發,戰場以外許多地方并沒有察覺到局勢進展到了何等地步,故此,諸葛德威與令狐行,包括堂上飲酒的某人才能置事外。
按照這個道理,軍的前衛和后衛,也就是吐萬長論跟魚皆羅這兩位,也應該置事外,優哉游哉才對。畢竟,他們甚至都不在譙郡。
可實際上,這兩位老將,本不可能如某位丞相一般一心一意找個大城安安泰泰喝酒躲雨的。這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連軍信使都沒接到的魚皆羅,早在這日早間,這位老將軍就嗅到了危險。
來說就是,他發現黜龍軍消失了。
一直以來,在北線和西線不厭其煩擾、阻撓魚皆羅部的黜龍軍那幾個營突然就離開了……伍常在、李子達、夏侯寧遠,這三個營在這七八日期間的作為,已經足以讓魚皆羅及其部屬知曉他們的底。
一個韓博龍的徒弟、伍氏余孽、修行上的武瘋子,見到打著大魏旗號的軍就管不住自己,沒日沒夜的擾;一個分不清是淮右盟還是黜龍幫的本地人,仗著對地理和氣候的悉領著幾千本地長槍兵反復攻擊自己的薄弱,是讓自己行軍遭遇阻礙最大的一家;最后那個據說是賊首單通海的心腹,似乎是三人中領頭的,總在后面試探,想連著其余兩家弄個大的,結果總是猶猶豫豫繞來繞去不出手。
而現在,他們忽然消失了。
李子達和夏侯寧遠是五月十五日白日就消失不見的,而宛若瘋狗的伍常在傍晚還發了一次突襲,然后忽然就沒了蹤跡。
講實話,事到了這個時候,魚皆羅就已經心驚跳了。
可這還不算,接著上午時分就有哨騎飛馬來報,東面徐州方向淮右盟大舉出,闞棱領著太保軍打頭,后方杜、輔、苗、岳、馬旗幟不避風雨,直接一字排開,也不知道加一起是三萬人還是五萬人,反正烏泱泱一片就來了!
這不對勁!
魚皆羅如何不曉得這不對勁?!
一邊是不顧一切扔下自己往西,一邊是不顧一切離開安樂窩來趨自己,只能說明黜龍軍有絕大的作……而再考慮到自己部隊的狀態,自己部隊在整個戰場的尷尬位置,他不得不進一步考慮戰場上最關鍵也最尋常的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生死存亡。
“往西走!扔下輜重,除了兵、甲胄和能隨攜帶的糧食,其余都不要管!”本就在行軍途中的魚皆羅聽到徐州方向消息后只是愣了幾息的時間,便在馬上揮舞手中鞭子,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嚴厲的態度下達了最正確的命令。“往西走!快走!”
“大將軍!”
不過片刻,前方的郎將趙忌便飛馳而來,明顯不滿。“咱們是后衛,本來補給就,賊人又一路這般擾,若是沒了輜重,怕是沒幾日就要崩潰的。”
“趙忌!”魚皆羅在馬上扭過頭來,隨著其人雙目猙獰,發白的頭發與胡子幾乎是從頭盔中“綻放”出來。“你既曉得我是大將軍,可還曉得軍法二字?!”
趙忌看著對方這個樣子,當即嚇了一跳,然后腦中轉過對方那些傳奇經歷,卻是趕應聲,不再計較,然后老老實實離開去執行軍令去了。
然而,一目之威就讓人屈服的魚皆羅目送對方遠去,卻收起表,然后忍不住仰天嘆了口氣。
無他,魚皆羅雖然修為和資歷擺在這里,但有時候資歷過深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和吐萬長論參軍自然是前朝時期,跟著司馬氏廝混,后來名功則是大魏建立初期,他二人沿著毒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前后十數年,以相對而言極的兵力防住了東部巫族和中部巫族,為大魏滅齊、滅陳創造了極佳的條件。
修為也是那時候大的。
可是好景不長,新帝登位,忌憚老臣,于是他們早在一征東夷時便開始被刻意閑置,三征東夷,壞了不知道多人心,于他們而言則卻只隔了幾層,最大的事無外乎是自家某個子孫忽然沒了結果。
等到大魏土崩瓦解,這二人作為關隴理論上最冒尖也最靠近方的力量,卻又忽然被征召過來,替準備在江東安樂的大魏皇帝清理安樂窩周圍的盜匪,打治安戰。
然而,不要說年老衰,也不要說什麼異地異客,就連軍上下他們都已經不悉了,除了幾個主將還有點面善外,其余軍中上上下下不知道換了幾茬,哪里能指揮得當?最后,干脆淪為南方局勢惡化的最大替罪羊。
皇帝不再信任他們,自系的軍排斥他們,地方勢力視他們為仇,有家還不能歸。
好不容易回家了,被司馬氏提防也無所謂,這個時候誰還在意什麼兵權啊?結果走到路上又遇到這種事……這司馬化達到底行不行啊?這司馬長纓怎麼教的?!
憤憤然之后,還是要走。
部隊扔下輜重,全力西行,走了半個上午、半個下午,就在黜龍幫完了大包抄的時候,他們居然已經抵達渙水,堪稱神速。
但困境也隨之而來。
“徐州那邊的淮右盟追的太快了。”趙忌主來尋魚皆羅說話,似乎是在焦慮軍,但語氣卻并沒有多麼張。“他們都是本地人,又不像我們已經行軍許久那麼累,而我們只有兩條船,搭浮橋的建材也不足,這麼下去怕是要被他們咬到的。”
“那你覺得該如何?”魚皆羅皺著眉來問。
“就在這里設伏。”趙忌昂首,提出建議。“全軍以逸待勞,再借大將軍神威反撲一波,打垮他們!如此便可無憂!”
魚皆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前的副將,半晌方才開口:“你以為我們這麼著急往西走,是為了逃避追兵?”
“不是嗎?”趙忌目瞪口呆。
“危險不在后,在前!”魚皆羅沒好氣道。“黜龍賊扔下我們往西去,必然是要集中兵力對軍中軍主力發進攻!而徐州的淮右盟那些人,任務就是拖住我們……那不管他們是咬住我們、阻攔我們,還是跟我們打一場他們自家大敗,都算是拖住我們,都算功,而我們便是勝了,也無益!”
趙忌明顯慌:“所以,我們現在應該不顧一切,快一些去西面參戰才對?”
魚皆羅看了對方一眼,本想點醒對方,卻鬼使神差一般,收回了到邊的話,只點點頭。
“要是這樣。”趙忌還是發慌。“咱們還是躲不過的,從這里渡河太慢了,肯定要被對方咬到……”
“上下游沒有其他渡口浮橋嗎?”魚皆羅又有些沒好氣了。“分開渡河就是。”
“往上游是黜龍幫控制的地方……伍二郎那些人走的時候必然該拆就拆,該砸就砸!”趙忌無奈解釋道。“下游……”
“下游如何?”魚皆羅追問道。
“下游除了淮口并無什麼渡橋。”趙忌正道。“但那是因為河口本有渙口鎮,里自有許多船只和幾座大浮橋,便是橋沒了臨時搭,房屋建材也充足……前軍就是從渙口過的。”
“那就去渙口。”魚皆羅無語道。“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但渙口太偏南偏東了。”趙忌認真提醒。“我們既是要去支援,按照之前的傳訊,中軍主力應該在渦水兩岸譙郡境偏北的位置,也就是我們西北面……若是從渙口渡河,先東南再西北,時間就耽擱了。”
魚皆羅點點頭,認真思索了一下,復又搖頭:“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趙忌自然無言以對。
“這樣好了。”魚皆羅嘆了口氣。“咱們分兵吧!全軍從這里渡,渡不完就會被淮右賊給咬住,所以干脆分出一半出去,從渙口走,一半從這里渡河直接去西面參戰!如何?”
趙忌想了一想,也是無法,只能點頭:“如此,末將一定盡快追上大將軍。”
魚皆羅一愣,也只是胡點頭……沒辦法,既要參戰,肯定是要他這位宗師帶隊效果才更好,他沒有推辭的理由。
就這樣,傍晚之前,淮右盟追兵抵達之前,魚皆羅率領五千軍渡過了渙水,然后立即急行軍往西北而去。如果他趕得快的話,估計明日天亮前是能抵達譙郡南端的。
而這個時候,吐萬長論已經率軍抵達淮、汝、譙郡三郡界了。
但是,就在進譙郡的大道路口這里,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他不久前才見過的年輕人……后者在道旁攔住了他。
“老將軍。”大概是地理緣故,雨水已經非常小了,房玄喬立在道旁帶笑拱手。“請不要往前了,不然兇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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