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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第二百八十七章山海行(34)

而一萬兩千兵中最有六千馬匹、騾子、驢等馱,此時多分派給之前突圍辛苦的黜龍軍,反倒是北面援軍選擇隨馬步行。

這還不算,按照張行的要求,北面援軍將自己帶來的皮袍盡數割裂,或一分為二,或一分為三,只是系在單個肩膀上來披掛。

出發時,太剛剛落山,雙月卻早已經不復之前幾日那種圓潤,而是各自出大半闕,月映照之下,尤其是一開始的時候,本不用火把照明,全軍便整齊有素分多路出大陸澤,遠遠去,居然有幾分與子同袍的氣氛了。

大軍發,前期以軍中數量不的修行者為先導,迅速匯集。很快部隊又尋到了濁漳水,便早早渡河,并沿著河道西側往南進軍。

就這樣,部隊行進順利,午夜之前便已經離開了襄國郡范疇,進了武安郡境

但好運氣也到此為止了,進武安郡不過數里,開始零星舉火的黜龍軍發了武安軍的預警系,烽火居然在河北平原上燃燒傳遞了起來。

黜龍軍眾人看著烽火次第不斷,面面相覷,卻也只能著頭皮前進。

這個時候,跟在旗幟后面的陸大為忍不住向側剛剛知道姓名的牛達來問:“牛大頭領,敢問這個李定是個什麼人?”

單手縱馬的牛達面微變,扭頭給出了答復:“張首席人稱張三郎,李定人稱李四郎,當日大魏沒被那位圣人糟蹋到土崩瓦解的時候,他們兩個在中,再加上白三娘還有個秦二的,還有現在占了東都的司馬正,相互為友,號稱知己,據說相互都認為除了這幾人,天下其余人等皆不在話下……現在看來,雖是年輕人平日吹噓,卻居然也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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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為一時變,卻又忍不住來問:“若是這般,咱們過去,有幾分勝算降他?”

“不知道。”牛達想了一想,瞥著遠的烽火干脆來答。“不親眼見一見,誰知道?”

陸大為終于無奈。

到了正午夜的時候,烽火就傳遞到了黑帝觀,李定翻起床,走出自己歇息的廂房,著烽火,卻毫沒有驚訝,只是向匆匆趕來的蘇靖方傳令:“是張三來了,讓你父親與王副都尉各自分出兩個五百主領兵巡視周邊,讓其余全軍繼續睡覺,四更再起來造飯,吃好了他們就來了,幾位都尉、副都尉都不用過來……咱們以逸待勞便好。”

蘇靖方心驚跳,如何不曉得自己恩師早有預料,否則何至于將全軍都猬集到這一個點上?而且是那邊一看到黜龍軍突圍出去就立即采取行

一時間,蘇靖方只覺得自己在恩師與那師叔之間,真真宛若稚,卻是著頭皮接下軍令去了。

另一邊,李定雖然下令讓部隊繼續休息,他本人卻再也睡不著了,卻是負著手披著服,在黑帝觀大殿周邊往來行走,一會看看頭頂雙月,一會吹吹風,一會瞅瞅烽火,一會去聽聽部隊靜。

偶爾駐足,卻又忍不住去看大殿的黑帝像,然后若有所思。

“四郎早就知道他要來?”終于,明顯張起來的張十娘趁機來問。“若是張三來,四郎準備怎麼辦?”

張十娘問的并不突兀,也并不愚蠢,因為李定戰后的表現委實顯得自我矛盾……若是打,之前為什麼不把白橫秋留下來?難道是為了顯自家本事?而若是……不打,為什麼又要那麼快將兵馬奪回來,還將兵力集中起來?

“為了嚇到他。”李定幽幽以對。“把他頂回去!他兵力不足,又疲敝不堪,只是修行高手占優,但凡見到我嚴陣以待,就該老老實實的掉頭從西面逃回平原,省的將黜龍幫打斷了腰……我估計他也是這麼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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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娘點點頭,復又搖搖頭:“若是他沒被嚇到,非要定生死怎麼辦?經這一遭,他還會如以往那般留有余地嗎?”

李定沉默一時。

張十娘的問題依然不愚蠢,因為別人不清楚,他們夫婦比誰都清楚,雖然武安軍算是生力軍,算是以守對攻,占據了戰上的優勢,但經此一戰,這支軍隊也是明顯被搖過的,而且是多方向的搖……心向黜龍幫的、心向白橫秋的、只想保住自己實力的,暴無疑,使得整個武安軍都顯得有些搖搖墜……說白了,這一戰的影響是切實的,真要,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贏了會怎麼樣?

輸了會怎麼樣?

一念至此,李四郎不由嘆了口氣,然后回過頭去,給出了自己的答復:“十娘,真要,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張十娘本來想要說些什麼,此時卻忽然意識到了對方的糾結所在,心中醒悟之余,反而閉口不言。

只能說,邊能一直有一個可以坦誠相告一切的對象本就很幸運。

當然,李定的迷茫和張十娘的憂懼注定無法持續太久,因為結局很快就會自展現在他們面前,到了天亮之前的時候,連夜行軍的黜龍軍便已經抵達位于武安郡郡治外的黑帝大觀前……黑帝大觀既是作為軍營來營建的,自然有它的門道,所謂東西兩面隆起,形拱形臺地,四面皆有墻壘,尤其是南北兩面的墻壘非但高大甚至是三層,再加上里面的建筑天然充當了臺、將臺,卻果然是個形勝之地。

李定沒有搞夜襲,只是登上了大殿北側的樓閣,冷冷觀

黜龍軍也沒有發進攻,而是在夜中整隊,收攏后方跟進的部隊。

但是,隨著太在東面漸漸顯,雙方都意識到,他們小瞧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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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瞧張三了!他哪來的這麼多兵馬?!援軍?!晉北的援軍?!來了就直接掉頭來打我們?”李定連番質問,卻幾乎是將事瞬間理順。“好本事!”

“我小瞧李四了,武安軍這一番折騰居然沒有離隊的建制部隊,幾乎全都被他帶回來了,也是他厲害。”張行聽雄伯南說明大觀的兵馬數量后,不由在初出的下微微瞇眼。“這黑帝觀的形制應該天然助于結陣吧?”

雄伯南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

“我們結陣都是李四郎教的。”徐世英倒是干脆。“關鍵是現在怎麼辦?要打嗎?”

“按照原計劃先勸降吧!”張行著前方大觀若有所思。“至于手不手,我再想想。”

其余人本能看向了謝鳴鶴。

孰料,謝鳴鶴想了一想,緩緩搖頭:“不是我推,首席,既是勸降,有時候私人關系作用極大,你本就是李四郎至,咱們這些年的倆家往也都是你親自來做,此時何妨去當面談一談?”

“我大概會談的,但要先有人給他算清楚賬,把話先攤開。”張行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后才給出答復。“老謝你先去,主旨就一條,讓他看清楚往后河北的局勢,想想他還有沒有資格維持獨立!”

謝鳴鶴點點頭,不再猶豫,直接騰空而起,標志的長生真氣配著灰撲撲的袍子,不再像個白鶴,倒像是只灰鶴……墻壘上此時早已經整齊布置了許多武安軍士卒,這只灰鶴先飛到陣前呼喊,須臾片刻,便得到答復,卻是再度騰起,落黑帝大觀中。

李定側此時也已經匯集了多名將領,腳下的空地中還有三隊軍士列陣,委實是半點破綻不,待見到謝鳴鶴飛,也不做多余之事,只讓人揮舞旗幟,居然任由對方來到樓上。

雙方見面,李定咄咄人:“謝兄,張行竟然不敢親自來嗎?”

“有些話,我來說就行了。”謝鳴鶴得了吩咐,也不客氣,而是帶著明顯疲憊的面孔微笑來對。“李府君,能否讓我開口?”

李定不置可否,倒是他后幾位都尉明顯注意力集中了起來。

“要我說,李府君如今已經沒了退路。”謝鳴鶴開口似乎便是大話。“因為此戰前我們黜龍幫開倉放糧,盡收河北人心,而白橫秋這麼一來,反而使得天下人都曉得大河以北,其實就是這兩家而已……換言之,不管白橫秋是否無功而返,是否丟了些許良機,也不管我們黜龍幫是否被重創,又是否被分割開來,你們這些小勢力都已經沒了獨立獨行的本錢,因為河北人心波,已經不在你們這些邊角勢力上面了!”

李定沒有開口,他后幾人似乎想要駁斥,也被他抬手制止。

謝鳴鶴便繼續來言:“其實,不是李府君無能,也不是李府君沒有盡力,只不過依我看,李府君有兩個大的失誤,所以落了下風,而群蛇相爭化龍這種事,是越大越快,越快越大,一旦落后,便極難再起了……這個道理,薛常雄那種腦子還在大魏朝倒沒倒上面的老舊固執之人是不懂得,但李府君應該懂才對。”

李定沒有理會后面的言語,反而問到:“哪兩個失誤?”

“一個是李府君沒有站準天下大義所在,不能膺服河北人心,大魏為禍河北到了極致,李府君囿于職出,打著暴魏旗號,而我們黜龍幫則是天下義軍領袖,人心歸屬誰不言自明。”謝鳴鶴本沒有廢話的意思,甚至有些言語急促。“另一個是李府君只仗著個人才略,試圖以一人而定大勢,卻不曉得,凡作大事必以人從眾,方可生生不息源源不斷,以將來……敢問李府君,你一個人如何與我們黜龍幫這麼多英豪對抗呢?便是人家白橫秋,也懂得要去爭關隴領袖,來到河北這個客地還知道盡量匯集聯軍呢!”

李定面無表,似乎心中毫無波瀾,而他后許多人則干脆早已經面發白起來。

“不過,這一點不怪李府君,因為你便是想跟白橫秋爭奪關隴首領也沒法爭,而黜龍幫自是張首席亦步亦趨,靠著反魏安民匯攏天下英豪而,你當日選擇從了軍,自然也爭不過我們。”謝鳴鶴說到這里,直接拋出題中應有最后之義。“但現在為時不晚,李府君若來,黜龍幫上下誠心以對,河北百姓也必當歡欣鼓舞。”

李定點點頭,再度制止了后幾位都尉的作態,瞇著眼睛來言:“謝兄說的都好,但上功夫是要有現實事態來做映襯的……我也告訴你三件事如何?”

“李府君請講。”謝鳴鶴明顯不以為意。

“其一,我的兵馬全在這里,你們打不進來,這是事實。”李定平靜言道。“其二,我在你們過來的黑帝觀北面地下,許久前便挖了許多暗,存了不火油,上面則明目張膽的擺著一些柴堆……天亮之前,你們剛剛抵達,我是可以放火的,卻沒有放……這是誠意;其三,白橫秋要攻擊你們濟行臺的援軍,我前日夜間便派人去做了告知,這也是誠意。”

謝鳴鶴聽到一半便面大變,耐著子聽完,微微一拱手,就直接躍起,往北面歸來。

眾人聞言心復雜,挖開下面果然見到有火油浸潤……眾人連夜趕路至此,如何會察覺到這些東西,也是有些后怕。

回過神來,徐世英再度來問:“三哥,他這是不愿意降了?”

“好像是如此。”張行點點頭,復又反問回來。“你覺得還能打嗎?”

“能是能,但委實艱難。”徐世英也給了自己的答復。“至于火油,只是一個引戰的便宜,不至于影響戰局勝負……所以,我還是一開始的意思。”

“那就是能打。”張行會意。“但是李定主避戰,還給了李龍頭他們訊息,再加上此戰一開始給我們報信的事,不能不計算人家的恩義……我的意思是不打,你們幾位大頭領怎麼說?”

“不打!”謝鳴鶴率先表明態度。“李四郎態度堅決,這個時候打,只怕適得其反……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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