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尉，你最大的問題就是眼界，以至于總以為我跟白公還有張三郎之間壁壘分明……張三和白公不提，反正我和這兩人之間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敵我！怎麼講，我就懶得說了，只說咱們現在的事，你是不是擔心我誤以為你是白公間諜？”

“是。”王臣愕腦子有些，乃是口而對。

“但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呢？”李定嗤笑道。

“若是白公此戰得勝，河北是不是還要倚靠我來制衡薛常雄與羅，并制黜龍幫殘部？若是那般，我需不需要一個能得白公信任的人替我在白公面前做聯絡？便是順著這個說到最后，假設真是白氏代魏，你想在新朝做，難道能得了我的牽扯和名義？而若是白公敗了，那你與他的關系反而更無足輕重了。”

話至此，就立在對方跟前的李定語氣終于凜然起來：

“王都尉！”

“屬下在！”王臣愕再度俯首，以躲避對方視線。

“我明白告訴你，我李四也到底是個三四年的兩郡之主，手握兩萬武安紅山卒，雖比不過白張等人，但那是跟這幾人比的，對你們來說，我卻也算個天大的人，而且是親手握著你們的人……”李定看著前之人，語氣愈發嚴厲。

“你也好、蘇將軍父子也好，還有高都尉他們，論來歷都有來歷，論本事也都有本事，但這三年下來，便是高士省只跟了我半年，那后半輩子也不了我李定的名號！不管天下大勢怎麼變，我一日不落到死無葬之地的下場，你們便一日是我的兵！跑都跑不掉！”

李定說完便轉過去，而王臣愕低著頭，汗水滴落在地，卻是立即回復：

“府君教訓的是！”

“那就去告訴白公，一五一十的說，將我與張行言語有無遮掩，說個清楚。”李定回頭冷冷吩咐。

王臣愕點點頭，爬起來，本直接離去，卻又匆忙停下，對李定和雙目流轉盯著自家丈夫的張十娘各自拱手，方才匆匆退去。

而等到又半個時辰過去，中軍大帳前散場，這位武安郡的都尉到底是尋到了白橫秋，一五一十做了匯報。

坐在榻上只著中的白橫秋聽完，點點頭：

“如此說來，他沒有撒謊？”

躬立在一旁的王臣愕趕應聲：

“確實如此。”

“但他專門帶你去，又與我專門說一遍，是不是疑你了？”英國公忽然來問。

“是，所以屬下剛剛立即隨他而去，表了真心……可他，他似乎并不在乎。”王臣愕愈發小心。

“他當然不在乎。”白橫秋也笑。

“他……”

話剛剛起頭，英國公便陡然抬頭看向了東北方向，然后點點頭：

“你去吧！李定賭氣而已，不敢真拿你怎麼樣的。”

王臣愕如釋重負，趕再度趨步告辭離去。

人走了一會，白橫秋也站起來，只穿中踱步出門，然后著黜龍軍大營河對岸的方向微微出神——無他，以他的修為已然察覺，那里發了一場夜間突襲戰斗，而且是以修行高手為主的突襲戰斗。

似乎當日自己就很欣賞的那個紫面天王也親自去了。

而毫無意問的是，甭管結果如何，戰斗大小，這都是這一戰的第一次手。

“擂鼓，聚將。”白橫秋看了看對面微微泛著火的大營，又看了看東北面河對岸已經出現在眼中的流，負著手，從容下達

了軍令。

“讓竇琦留守中軍，孫順德守后軍糧秣，劉揚基、白立本帶隊，帶著軍中所有太原過來的凝丹以上軍將往去支援，以數量過對方，將賊人嚇回去……這一戰，便是半點便宜，老夫都不會讓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