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十一點。
南歡坐在床上,抱著枕頭,看向在櫃前不停收拾東西的靳熾川。
“你在做什麽?”
靳熾川把的一件白疊好,放進行李袋裏,頭也不抬回:“明早我們直接去醫院。”
南歡的下往枕頭上埋了埋,看著他的影,嘟囔著說:“這麽快啊……”
“治病還有嫌慢的?”靳熾川終於看過來。
目裏,著不容抗拒。
南歡直呼:“有道理。”
靳熾川倚著櫃門,抱臂笑道:“如今我是你唯一的監護人,你得聽我的。”
南歡把臉往枕頭裏又埋了埋,悶聲說了句話。
卻聽不清。
“說什麽呢?”靳熾川走過去問。
南歡笑著抬起頭,臉被捂得有些發紅,撒起謊來眼都不眨,“說你好,說你是這世上最棒的男人,我能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靳熾川已經習慣的胡言語。
靜靜看,忽然道:“既然我這麽好,要不明早不去醫院了?”
“那去哪兒?”南歡有些好奇。
靳熾川垂眸看著,眼裏的緒很複雜,似笑非笑道:“明天是工作日,我們可以直接去民政局。”
聽到這,南歡忽然整個人往後倒,又轉個,趴在床上,說:“那還是去醫院吧。”
“南歡!”靳熾川低聲喚的名字,卻氣笑了。
他坐在床邊,手落在後有些飛起的擺上,往下扯了扯,遮好。
鬆開手後,又側躺在床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繞著的發,音低沉道:“我之前見了南叔那麽多次,今天很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南歡仍趴在枕頭上,聲音有些悶問。
“以前和他見麵,是以你同學或者朋友的份。現在……”
“現在怎麽了?”
南歡終於把臉轉過來,和他對上視線。
靳熾川眼皮微掀,眸複雜,卻含笑道:“現在有點像婿見嶽父。”
他話說完,傾向前,手掌箍著南歡的後頸,親了親的角。
南歡沒回應他這番話,隻將的子往他懷裏靠,最後趴在他耳邊,小聲說:“先別收拾行李了,幫我把睡了吧,好不好?”
靳熾川上的,瞬間繃,膛的溫度更是能灼燒人的神經。
他的手掌,箍著的後腰,隔著棉質布料,曖昧了,又側首親了親的耳朵,低聲問:“今天在超市買的套,是不是買了?怎麽覺估計很快就能用完。”
南歡臉發紅,卻仍下意識撥著麵前的男人。
“那以後多買點。”
“……好。”
*
翌日。
南歡和靳熾川吃完早飯後,便驅車去了市醫院。
診斷完眼睛後,辦了住院。
靳熾川剛給南歡安頓完,手機就響了。
是公司打來的,說項目那塊的圖紙有點問題,需要他回公司理一下。
南歡聽到了通話,便讓靳熾川抓過去。
“我中午趕回來,和你一起吃飯。”
靳熾川臨走前,了的頭發,又親了親的眼角。
南歡點點頭,安靜坐在病床上,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看著很乖巧。
靳熾川離開前,手都要將門關上了,卻又推開。
折返回去,抱著又親了好久。
南歡忙手推他,喊他的名字。
整整兩分鍾後,靳熾川終於走了。
隻剩下南歡自己,坐在床上,微微息。
可沒一會兒,病房門被人從外再次推開。
南歡抬頭去瞧,下意識就要喊靳熾川的名字,卻在看清楚來人是誰後,有許驚愕,話也都咽回了肚子裏。
“怎麽?見到我很驚訝?”
季域穿著中長款鐵灰質大,把臉上的墨鏡摘下去,出整張臉。
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在場混跡多年,如杜康那般波瀾不驚,卻又著老狐貍的明。
“季區長?您怎麽有時間來找我?”南歡保持警惕。
今天,季域出現在這裏,完全在意料之外。
男人坐在椅子上,仍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噙著淡淡笑意道:“我來看看,讓齊綿有膽量在背後揭發我的幕後推手,究竟長什麽樣子。”
南歡眼中的笑意,漸漸褪去。
腦海中隻浮現四個大字——來者不善。
季域看起來沒有毫生氣的跡象,仍笑著說:“我沒想到,阮紅走了,杜康居然又有了你這麽個幫手。”
南歡的脊背,緩緩向後,靠著牆,沒說話。
季域又拋出一句:“可你卻遠遠沒有阮紅那麽忠心。”
聽此,南歡神微變,佯裝不解問:“季區長,這是什麽意思?”
季域從大口袋裏,掏出幾張照片,丟到病床上。
南歡撿起,看了看。
全都是和靳熾川。
“華建集團的總工程師,什麽時候為你的保鏢了?你不是阿煙嗎?還是說,給錯了名字,其實……南歡?”
南歡攥照片的手指,逐漸收力,眼底瞬間浮出大片紅。
低聲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季域頗有耐心解釋:“華建集團的一把手,是我小舅子。半年前,他們在金文區開發項目,我曾參加過啟儀式,那時的靳熾川,是項目的總負責人。”
南歡把病床上的那幾張照片,通通撿起來,疊放好。
季域也沒看,隻靠著椅背,笑道:“一個津海臺的記者,假冒份,甚至如今還了巫山館的經理。這要是讓杜康知道,他會如何?”
“你會讓他知道嗎?”南歡看過去,目犀利,著冷靜。
季域回看,兩秒後,又笑了。
卻仍舊四平八穩。
“我和杜康是多年勁敵,我手上不是沒掌握他犯罪的證據,但他背景太深厚了,我做不到把他連拔起。甚至為了以後仕途,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我不知道你背後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們可以合作,扳倒杜康,互利共贏。”
季域說了一堆。
南歡撿重點聽了。
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麵,都推給做,他可以做這場局裏的幕後推手。
南歡仍在思索衡量。
季域卻從椅子上起了,“你可以不與我合作,但那位總工程師,今天會死在津海市。畢竟工地發生意外,砸死一兩個人,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