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坐去桌前。
孫與慕說了一下對那三姐弟的安置。
他們的宅子買在臨水縣城,在慶源鎮和風鼓鎮一帶買的田地。
聽說是鎮海侯府的親戚,臨水縣的幾位員都答應看顧他們。三人的真實份,只有孫臨楓和膠東布政使知道……
荀香聽說過那慶源鎮和風鼓鎮,離古安鎮不遠。
真是世事無常,荀香離開了,那三人又去了。都是老蘇氏造的孽,只不過荀香是被害人,那三人的父親是害人者。
荀香拿了五分之一的靈芝給孫與慕,囑咐道,“飛飛帶回來的,比別的靈芝好得多。東西小,只給老侯爺、你父母和你、陶翁、陶老太太吃。”
孫與慕已經看出那朵靈芝的與眾不同,笑著接過,“我還年輕,主要給長輩們吃。”
荀香還剩五分之三,拿五分之一給皇上皇后、荀老祖宗吃,剩下五分之二留著。
斜西墜,外面的橘染紅了窗紗。
桌上擺了一些涼菜和酒,二人沒,等著丁立春。
孫與慕約了丁立春早些來這里吃晚飯。
等到酉時末,天漸黑,荀香不好再耽擱,起告辭。
丁立春才急急趕來。
他大汗淋漓,一只眼睛青了,前額掉了一個大包,裳也扯破了。
荀香驚道,“大哥跟誰打架了?”
丁立春坐下,喝了一碗涼茶說道,“我是拉架……”
丁立春來了,丁香又坐下,幾人一起吃飯。
丁立春說了一下打架的經過。
路上,他看到幾個華服公子在打一個青年公子,兩群下人也打在一起。
幾個打人的丁立春都認識,是京城著名紈绔,其中之一是鎮西侯的兒子,也就是當初被丁壯揍的那個人。
而那個青年公子面生,不認識。
丁立春見那位公子挨得狠,就去護著他,連著自己一起挨了揍。丁立春個大力氣大,若是沒有他護著,那人會挨得更厲害。
后來衙役趕到,他們才停手。
原來那位公子是慶國公的侄子任子渝,之前一直跟著當總兵的父親住在廣東。
任將軍上年被任命為水軍都督,自己先進京城。任子渝帶著母親和弟妹今年才進京,那些紈绔不認識他。
孫與慕說道,“是子渝兄啊,他已經來了京城?那幾個混蛋,若是我在,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
孫家與任家關系很好,任將軍接孫老侯爺的班,還是孫老侯爺推薦的。
丁立春笑道,“他是與慕的朋友?這個架打得值。”
荀香心疼道,“都打這樣還打得值。”
飯后已經星滿天,丁立春送荀香回公主府。
孫與慕還想把飛飛和雙雙帶去孫府,“家里給你們準備了熊。”
飛飛饞那一口,想跟著去。
雙雙“嗷”地了一嗓子,飛飛趕退了回來。
媳婦不去,它就不去。
孫與慕無法,嗔怪了一句,“怕媳婦。”
說完又沖荀香一笑,“飛飛做的對。”
丁立春被逗得一陣樂,說道,“我爺說,媳婦取來是心疼的。”
;六月十二下晌,明遠大師的一個徒孫來到東公主府。他跟荀香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師祖和小師叔昨日已經回到寺里,師祖請施主明天去普寺一敘。再讓施主帶一桶解暑素食。”
解暑、一桶,說得這麼仔細……
荀香猜測,解暑既有“解暑”之意,也有“解毒”之意,意思是讓帶紫龍蛻為那幾個皇子皇孫解毒。一桶這個量詞,有可能是讓帶一寸紫龍蛻。
中毒的皇子皇孫,除高貞外還有七人。之前荀香怕老和尚要得太多,一直糾結著這事,沒想到只要一寸。
荀香非常痛快地答應,“好,明天我去看大師。”
暮時分,荀香和荀壹博正準備吃飯。
下人來報,孫世子來了。
荀壹博忙道,“請他來這里。”
孫與慕穿著戎裝,熱得臉緋紅,如同打了胭脂。
他一出宮就來了這里。
丫頭端上銅盆,他凈了手和面,荀壹博邀請他席喝酒。
遣下下人,荀香親自為他們滿上酒。
孫與慕說道,“今天明遠大師進宮,與皇上談了許久。大師走后,龍心大悅。如今皇上最擔心兩件事,一是八皇子回歸,一是皇子皇孫上的‘連心散’。這兩件事應該都解決了……”
荀壹博說道,“幾位皇舅和表弟一直擔心上的毒,總怕高明哪天施法,恨不得弄死高明。他們解了那種毒,也放心了。”
荀香關心的是高。笑道,“小八皇舅快還俗了。”
孫與慕小聲道,“嚴公公已經讓人在裝修一宮殿,可能是為八皇子準備的寢宮。”
嚴公公接郭公公的班,主要管理皇上的飲食起居,是第三大太監。
走的時候,孫與慕又想帶飛飛回家住,“家里有鹿。”
飛飛饞那口吃食,用拱了拱媳婦,雙雙也就聽話地跟著去了。
跟荀香生活了這麼久,雙雙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黏荀香了。
次日辰時末,荀香懷揣一寸紫龍蛻,帶著一隊人馬去了普寺。
車里還放著一個大桶兩個食盒。
大桶里面裝了一小桶草莓冰淇淋和椰子冰淇淋,小桶外面填滿了冰塊。食盒里裝著老小和尚都喜歡吃的雪兒和“大餅”。
午時初來到普寺,小和尚正等在臺階上。
看到荀香,小和尚笑得滿臉燦爛,下抬階迎接荀香。
近兩年不見,小和尚長高了大半個頭,比荀香的眉還高一點。眉目清秀,一笑兩個大大的酒窩,更像米家人了。
若是不剃頭,不穿僧,真是個俊俏的翩翩年郎。
小和尚先雙手合什道,“貧僧好想你。”
說完不自覺地紅了臉。
他不好意思“姐姐”,又覺得“施主”太生份,只得用了俗世中的“你”字。
荀香笑道,“長這麼高了,真是一副好人才。”
小和尚的臉更紅了,“貧僧是和尚,不好這麼打趣出家人。”
如此說,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份。
荀香呵呵笑了幾聲。
二人向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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