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看到的那間屋，只不過棕繡云紋羅帳換了藍提花羅帳。

穿過羅帳，看到的依然是一個模糊的打坐影。端王依舊閉著眼睛，只是他的臉不像上次那麼痛苦和憔悴，里還念叨著什麼。

半刻多鐘后，端王睜開眼睛，左肩膀起來，好像是在拿什麼東西。

他把一幅圖拿在眼前打開，轉過掛起來。

可惜荀香只能看到他的臉，而看不到畫里的容。

接著，他的臉一上一下，像是在給畫磕頭。

在他轉的時候，荀香看見那幅畫里畫的是康王的頭像。

端王的臉一上一下，像是在給那幅畫磕頭。磕了三個頭后，他又坐好，拿出一長針在眼前看了看。

那針又又長，有些像大夫用的銀針。

他深吸一口氣，拿長針的手放下。

他的臉一下變得異常痛苦，眉皺，五扭曲，牙齒咬著。

看他右肩的作，應該是用長針扎自己的哪里。

這張痛苦扭曲的臉讓荀香嚴重不適，卻不得不看。

這個過程大概兩刻鐘，端王停下，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他又把長針放在眼前看，針上沾著，珠往下落著。

他猙獰地笑了一下，拿起帕子把凈，又了臉上的汗，好像還了藥膏。

接著一直是那張痛苦的臉，直至荀香醒來。

荀香坐起來，拿出干帕子把汗干，倚在床頭想夢里的景。

端王用針扎自己，應該是在施什麼邪。

給畫康王的圖磕頭，是在向康王施法了。

看端王肩膀的作，扎的地方不應該很靠下，可能是部或腹部。

康王是心疾，那麼最有可能扎的是部。

康王疼，他也疼。

荀香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之前孫與慕和荀香也有猜測空鏡用男是為了煉藥用于邪，都以為是空鏡在施法。

現在看來，施法的更有可能是端王本人。

荀香又想起李倩倩說聞到端王和高德珠有腥味，猜測高德珠來了月信。應該是端王施法自殘，上留有跡，所以有腥味。

那時，高平正好病重。

荀香也更加肯定端王就是在施法。

雖然荀香討厭康王，也不希他今天晚上被端王“扎”死。

但這件事該怎麼告訴皇上和皇后？

若孫與慕在家，去給他提個醒兒，可他參與審訊一直呆在慎刑司。

次日一早，荀香派人去打聽康王的病，又派王嬤嬤去坤寧宮打聽一下況。

算到東禮完佛了，去了棲錦堂。

荀香大概說了一下李婕妤摔跤的事。

東昨天就聽說了，南公主和北公主一說起這件事極是高興。

都在傳是蔡淑妃好妒，派人設計了李婕妤。卻沒想到那母子幾人不僅不承認，還懷疑是葉皇后在設計他們。康王的病居然是因為那件事氣的。

東冷哼道，“那幾人從來都這樣，做了壞事又要嫁禍于人，這次居然敢冤枉母后，罵我閨，好大的膽子……

;“哼，若我在場，一定會扇高華靜幾個大子。小婦養的，膽子太大了。”

東就是這麼“彪”，若在場，真有可能揍六公主。

午時初，去康王府附近打探的人回來稟報，“聽說康王昨天晚上病加重，已經人事不醒，危在旦夕。都在說康王怕是不過來了，奴才看見好幾家宗室去探病。”

東特別討厭康王和蔡淑妃，但人都快死了，覺得還是應該放下見派人去問候一番。

說道，“讓嚴家令代表本宮去康王府探病？”

荀香翻了個白眼。該好心的時候不好心，不該好心的時候瞎好心。

阻止道，“無需。他們都打上我們的臉了，干嘛上竿子去找不自在。”

東一想也是，若嚴家令去了，很可能被罵，甚至把他們送的東西摔出來。

晌午，荀香正和東在棲錦堂吃晌飯，王嬤嬤回來。

一臉慌張，悄聲稟報道，“皇后娘娘說，郭公公被抓起來了。”

東驚道，“郭公公，不會是皇父邊的郭公公吧？”

王嬤嬤道，“正是他。他和三個太監昨天晚上被秦公公帶人抓進慎刑司，由秦公公、孫世子、金吾衛的謝統領親自審問。

“皇后娘娘還讓公主殿下和郡主這幾天不要進宮。”

去坤寧宮，等了好一陣才見到皇后娘娘。

的話聲剛落，嚴家令小跑進來稟報道，“稟公主殿下，郡主，剛聽說端王府被金吾衛包圍，端王和端王妃被帶去了金吾衛。”

沒帶去慎刑司，而是直接帶去金吾衛。

這是確定他犯大事了。

而且，秦公公和孫與慕應該是得到了空鏡的線索，才敢大張旗鼓去抓端王和包圍端王府。

東更加吃驚，“高明那樣的人會犯什麼事？”

荀香道，“老實人干大事。”

此時，荀香還是有些同高明的。從小被無視和苛待，被老蘇氏讓人故意往歪路上引領，上自帶兩種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好命格卻沒到……

他沒有被人教歪或教傻，而是聽從穆姑姑的話，忍辱負重。可還是被權力迷了雙眼，最終走上了老蘇式給他安排的那條路，把好命格也折騰沒了。

這主要怪皇上這個當父親的失職。若皇上從小關心他，讓人照顧好他，他也不會走上那條路。

東看著平靜的閨，問道，“香香，你知道什麼娘不知道的事？”

荀香道，“或許，空鏡和郭公公都是在為高明辦事……娘，若高明登上大寶，欺負過他的人就要倒霉了。做人還是應該厚道些，不要去欺負老實人。

“看看我爹，對人一視同仁，從來不踩高捧低，高明一直記著他的好。”

東的張得能塞下一個核桃，小時候也沒欺負高明。

合上又說道，“高明那樣的傻帽還想登大寶？怎麼敢想。”

荀香道，“高明可不傻，在幾個皇子中算聰明的，至比康王聰明得多。他之前是在裝傻。”

六日后，邱之帶著空鏡和潘白首等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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