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等著朕

  發生在永德八年初夏的這一場大戰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後世史學家認為此戰亞斯犯下了幾個大錯，最大的錯誤就是倉促和唐軍決戰。他們認為，亞斯應當利用自己人數更多的優勢和唐軍周旋，漸漸把唐軍帶境，再尋機削弱他們。

  但另一派人卻對此嗤之以鼻，說大唐皇帝李玄最擅長的便是突襲。亞斯若是回去，李玄定然會用銳騎兵突襲他的糧道。

  一旦戰爭進到李玄擅長的方式，亞斯就尋不到勝機。

  雙方爭執不下，但在一點上取得了共識，那便是，在那一次大戰的臨戰指揮上，亞斯完敗。

  ——他幾乎就像是個孩子般的，被大唐皇帝陛下吊打。

  毫無還手之力。

  他是羅之恥……這是羅人在歷史長河中發出的不甘。

  ……

  當大唐太子率軍出現在前方時，潰逃中的羅人徹底崩潰了。

  亞斯徒勞的呼喊著自己的心腹來保護自己，可他心腹早就被軍衝散了。

  他看到丹斯在軍中衝著自己手，眼神絕。

  他看到霍頓在軍中咆哮，揮舞長刀砍殺……隨即被人拖下馬來。從此，他再也沒看到過這個兒子。

  “殺！”

  後傳來有些稚的咆哮，亞斯心中一涼。

  “那是大人！”

  有人喊道。

  接著，刀風從亞斯的頭頂上空掠過，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後領子，輕松把他提溜了過去。

  李老二滿不在乎的看著伏在自己前的俘虜，“你是誰？”

  胖長老策馬趕到，抓住亞斯的頭髮往上提，然後狂喜喊道：“抓到亞斯了！抓到亞斯了！”

  皇帝策馬趕到，此刻的亞斯正被李老二單手提著，因為領被拉的緣故，面漲紅，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勒死了。

  “誰擒獲的？”皇帝問道。

  擒獲亞斯，這對後續的進攻作用太大了。

  “德王！”

  王老二與有榮焉的道。

  “是我！”李老二咧一笑。

  “放他下來。”

  李老二松手，亞斯一屁坐在地上。

  馬蹄出現在他的視線，亞斯抬頭，看到皇帝把頭盔摘下來，衝著自己說道：

  “說實話，朕真沒想到你會選擇潰逃。”

  通譯把話翻譯過去。

  亞斯面紅，“我只是被席卷……”

  “在那等時候，帝王要麽戰死在衝殺的路上，要麽，就戰死在攔截追兵的途中。唯一不能做的便是潰逃。”

  皇帝下馬，“潰逃的皇帝就算是回到自己的都城，可整個天下都會質疑你。只要你在位一日，整個國家都將垂頭喪氣。你就是個懦夫！”

  太子回來了。

  “阿耶！”

  “這是朕的太子！”皇帝介紹道：“戰前，他主請纓去攔截潰兵。知道嗎？還未曾開戰，朕的兒子就斷定此戰必勝。”

  亞斯低下頭，他的霍頓啊！再也回不來了。

  “這便是亞斯？”太子好奇的看著亞斯。

  “對，就是他。”皇帝笑道：“覺著如何？”

  太子仔細看著亞斯，說道：“阿耶，我有些明白了您口中帝王也是凡人的意思。”

  “說說。”皇帝饒有興趣的說道。

  “人一旦把自己當做是神靈，做出的決斷便會錯百出。還不如一開始就清醒的知曉自己只是個凡人，如此，才會自省，不會自負。”

  “哈哈哈哈！”

  皇帝大樂，指著亞斯說道：“告訴他這番話的意思。”

  聽了通譯的翻譯後，亞斯眼中明顯多了絕之，接著咬牙切齒的道：“羅會再度崛起，將為此復仇！”

  “可朕答應給他們機會了嗎？”皇帝淡淡的道：“你以為朕勞師眾來到這裡，就只是為了擊敗你所謂的無敵大軍？那麽，你高看了自己。”

  “你想滅了羅？”

  “默哀吧！”皇帝對他微微頷首，隨即被簇擁著走遠了。

  韓紀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亞斯，“你們就不知曉自己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對手。羅，將會為一個詞。”

  皇帝率軍一路追殺，他甚至帶著俘虜一起進軍，這讓跟在他邊的亞斯百思不得其解。

  當面對一座城池時，皇帝指著城頭對那些俘虜說道：“殺進去，朕赦免你們的死罪。城中的繳獲，你們拿三。”

  瘋了！

  亞斯看到曾經宣誓效忠自己和羅的俘虜們兩眼發綠衝向了城池。

  一番戰後，這些殺紅眼的俘虜竟然屠城。

  皇帝不置可否，並未置他們。

  那些帶著繳獲的俘虜自發組了一支軍隊，跟著大軍行。

  他們廝殺兇狠，對待自己人兇殘無比，殺的一路上的羅人聞風喪膽……他們甚至寧可面對大唐軍隊，也不願直面那些已經殺的六親不認的俘虜。

  越往後，羅的抵抗意志越弱。

  那些城池懼怕被屠城，往往不等皇帝令俘虜出擊，就開城出降。

  皇帝令人快馬去長安報捷，順帶帶去了自己的指令。

  “告訴劉擎他們……”，皇帝想了想。

  “此人傻錢多，速來！”

  當大軍抵達靈頓城外圍時，城中大。

  大軍沒了，皇帝被俘，太子不知所蹤……

  連特麽的權臣丹斯都沒了。

  誰來做主？

  一群臣子在商議。

  “城中還有一萬軍隊，糧草不，我們可以堅守。”

  “城中青壯也有不，必要時，他們也能參戰。”

  一群臣子慷慨激昂的表示要和靈頓城共存亡，接著，他們推舉了亞斯的子繼位……

  但這個鬧劇被幾個將領阻攔了。

  他們咆哮著把那些興的臣子毒打了一頓，接管了局面。

  為首的老將霍斯下令戒嚴，接著和眾人商議接下來的解決之道。

  “他們既然來到了靈頓城下，絕不會輕易收兵。”霍斯在當初就建議過不要出兵，一路防，用城池來消耗唐軍，但亞斯並未采納他的意見。

  “可他們也沒發進攻。”一個將領說道。

  “可見是不想付出太多代價。”

  “我們需要一個使者去試探他們。”霍斯說道，“再有，我們對那位皇帝一無所知，這很危險。”

  “丹斯的兒仙妮亞曾和大唐皇帝待過許久。”

  “那朵鮮花”霍斯問道。

  “沒錯。”

  “那麽，請來。”

  已做人婦的仙妮亞來到了皇宮中。

  “你的父親丹斯戰死，請節哀！”霍斯說道。

  “我早有這種心理準備。”仙妮亞說道。

  “好吧，此刻局勢危急，為了靈頓城中的百姓，我想知曉，那位大唐皇帝面對這等局面會如何。他會寬宏大量的進城後炫耀一番撤軍，還是……我們需要一個悉他的使者。”

  霍斯看著權臣的兒，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那個大唐人……仙妮亞的腦海中浮現了當年的那一幕幕。

  “羅就像是一頭得意洋洋的獵狗，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那是一頭雄獅，

  你們最好不要抵抗，否則……必將會被雄獅撕的碎。至於羅。”

  想到父親出征前自己苦勸無果，仙妮亞眸黯然，“我會盡力而為。”

  ……

  “阿耶，我們要如何置羅？”

  靈頓城外，見識過糞山的太子苦著臉問道。

  皇帝呼吸著這有些悉的臭味，說道：“阿梁，你要記住，疆域太大許多時候不是好事，它會牽扯長安的力和無盡資源。若是我們把羅變大唐疆域，以後但凡此有人謀反，長安就得隔著老遠派出軍隊……就算是西疆在，可羅太大了，它總有一日會重新崛起。”

  “那麽……難道要毀滅它？”太子搖頭，“殺戮百姓，我做不到。”

  “為父也做不到，但我們還有許多法子。”

  “什麽法子？”

  “比如說，我們可以把羅分割無數份，每一份都是一個小國。在撤軍之前，我們用各種手段在他們彼此之間埋下仇恨的種子……以後，大唐要做的便是旁觀，誰的優勢太大，便誰一頓。誰太弱了，便扶持一把。順帶還能販賣兵……”

  太子的眼前一亮，“妙啊！”

  皇帝笑道：“在便利的通工出現之前，我們只能這樣置遠方的國度。當然，那些無人區該佔據的就得佔據，別看此刻荒涼，可當人口膨脹起來，阿梁，石頭裡都能種出糧食。”

  “陛下，城中派來了使者。”

  使者令皇帝有些意外。

  “你是……仙妮亞？”

  仙妮亞行了一個宮廷禮，“久違了，陛下。”

  “是啊！”

  皇帝神淡漠。

  仙妮亞看了他一眼，時隔多年未見，當年那個英武的使者，已經蛻變了威嚴的帝王。自己的在他的眼中了糞山中的垃圾。

  “他們想問您，您將如何置羅。”

  “告訴他們，朕此來，隻為懲戒那些發戰爭的蠢貨。大唐對羅沒有毫興趣！”

  這不是我悉的那個年輕人！

  “羅願意稱臣。”哪怕知曉眼前的皇帝正如同一頭腸轆轆的雄獅，而孱弱的羅便是他眼中的食，無法逃。但仙妮亞還是想嘗試一下。

  “稱臣？”

  隨即，仙妮亞在皇帝的眼中看到了平靜，以及輕蔑。

  “是。”仙妮亞絕了。

  “朕接。”皇帝說的雲淡風輕，但仙妮亞卻深吸一口氣，行禮，轉回城。

  一陣風吹過，後的侍聽到前方傳來呢喃。

  “羅，沒了。”

  當仙妮亞把這個消息傳回城中時，霍斯當機立斷，令人開城歸降。

  永德八年秋，大唐皇帝在靈頓城外接了羅的降表。

  他坐鎮靈頓城，召見了羅各方勢力，隨即，一場席卷羅的謀開始了……

  站在靈頓城上，皇帝看著大海的方向，笑的猙獰。

  ……

  “羅亡國了。”

  靈頓城歸降的消息傳到了那十余小國，他們惶然不安，集聯絡。隨即，他們做出了暫緩出海攻打中州的決定，組建聯軍防備大唐可能的遠征……

  而在中州，皇帝的第一封信也到了衛王的手中。

  “等著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