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馬踏長安

  赫連跟在中軍一起行軍，和他一起的還有太子和德王。

  三兄弟在一起很是熱鬧，特別是宿營時，李老二不安分，總是要去各轉轉。他自己轉轉也就罷了，每次都會拽走赫連。

  兩兄弟在營中尋人比試，德王力大無窮，往往令對手未戰先怯。而赫連靠著箭也在軍中博得了雕手的名。

  兩個兒子的一舉一都在皇帝的眼中，只要不出格，他一概不管。

  “一個初出茅廬的將領統軍，麾下將士必然心中不安。如何消除這等不安？”

  大帳前，皇帝和太子並肩而立，看著前方德王正在和一個悍卒較量。

  太子說道：“兵如子。”

  “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將領兵如子，只會被麾下視為心虛。”皇帝說道：“在這等時候，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打勝仗！”

  “當年為父初到太平時，便被那些敢死營的將士鄙視。為父並未弄什麽兵如子，你去，那些人只會把你當做是弱可欺。正好馬賊來襲，為父便率軍出擊，先士卒擊敗馬賊……就這麽一步步的，為父收服了那些桀驁的人犯。”

  皇帝看著太子，“以往大唐太子躲在東宮中讀書觀政，偶爾出宮一趟便弄的驚天地的，仿佛真是去察民。可真正的民從不是一次兩次便能看出來的。故而從你小時候，為父便時常帶著你去市井，去田間地頭轉轉。

  而軍中也是一樣，若是沒有親經歷去廝殺，若是沒有統軍的經歷，等繼位登基後，你如何知曉軍中將士的想法？你如何知曉面對敵人時該如何調配大軍？紙上談兵，最是誤國！”

  “是。”太子明白了，“治國之道一文一武，太子必須親去驗。”

  “對。阿梁，你別看那些文對為父很是恭謹，仿佛忠心耿耿，可這並非他們心甘願。在他們的眼中，為父是什麽……殺伐果斷，且目銳利，什麽都經歷過……這樣的帝王他們無法哄騙，無法欺。既然無法哄騙和欺，他們唯有低頭。”

  皇帝說道：“記住，臣子與帝王從來都是此消彼長的對手，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你若是對臣子心肺，那麽，就離倒霉不遠了。”

  “要克制自己的義嗎？”太子問道。

  皇帝默然手他的頭頂，“都長那麽高了。”

  “好！”

  前方圍著一圈人，李老二剛把一個對手摔倒，喊道：“還有誰？”

  皇帝莞爾，“若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是講義被騙，損失的不過是一家而已。可你是太子，未來的帝王，你若是講義，那倒霉的卻是整個天下。故而帝王無。”

  這次到太子沉默了。

  “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有義，可卻會夾雜著各種利益。如何駕馭義，這是帝王的必修課。無不等於冷，而是懂的分辨，懂的分寸。這需要你去慢慢索。”

  皇帝歎道：“別悵然了，你想想王老二老賊他們，再想想林飛豹他們，韓石頭他們……義一直在啊！”

  “可……利益呢？”太子問道。

  “這便是為父前面所說的分辨和分寸。”皇帝拍拍太子的肩膀，“你是太子，這些都是你必須經歷的磨礪。趁著為父在你邊，該去嘗試便去嘗試。吃了虧，還有為父為你兜底。

  去吧！別在這傷春悲秋，去和二郎他們玩耍。年輕人，總得朝氣蓬才對。”

  太子磨磨蹭蹭的過去了。

  後，林飛豹說道：“陛下，殿下看著有些難過。”

  “無這一課朕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教他，何時教他。阿梁這個孩子心思敏銳，按照寧雅韻的話來說便是神魂強大。神魂強大的人，會對別人的態度有著令人驚訝的敏銳察覺能力。就說那個王琴，若非阿梁知到的純真，以及對自己的善意，早就離去了。”

  皇帝負手看著太子進了人群，說道：“當年先帝便是……太過善良了些。宣德帝顯然並未教授他無這一課，反手用無葬送了他。朕自然不會重蹈覆轍，老林你可信？”

  “臣深信不疑。”

  “在朕的眼中，五味只是中一些東西的作用，才讓人覺著這是味，或是難吃。權力也是如此，掌控天下人的命運，這種樂趣朕會到了。但朕時常在提醒自己，這只是一些……神經元的賞賜，讓朕覺得愉悅。朕，不會重蹈覆轍！”

  皇帝再度堅定表態。

  “好！”

  “好箭！”

  李老三赫連發威了。

  “陛下。”

  烏達帶來了一個錦衛。

  “陛下，羅那邊正在整軍備戰。”

  “那麽，亞斯並未出兵海外？”

  “未曾。”

  ……

  羅的軍隊已經推進到了邊境一線城池，並且斥候開始頻繁出現在邊境一帶。

  而且，羅斥候一改先前的保守，開始主出擊。

  “他們獲知前鋒到來和糧草在大量集結，知曉此戰不可避免，故而出了獠牙。老夫，不勝歡喜！”

  被稱為鄭屠戶的瀚海都督鄭遠東歡喜不已，率領麾下展開反擊。

  西疆軍屢屢突羅境，甚至到了一線城池之下，嘗試攻打。

  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信使給靈頓城帶去了大戰即將來臨的消息。

  靈頓城如臨大敵，亞斯召見了群臣，決定大軍出擊。

  “太子就跟著大軍。”亞斯同樣拒絕了留下太子監國的建言，“此戰若是獲勝，大軍將乘勝追擊，我老了，便由霍頓統軍攻大唐。若是敗了……”

  若是敗了，太子在不在靈頓城，有區別嗎？

  大軍覆滅，大唐定然會長驅直。這一路空虛的城池能擋住那個殺神帝王？

  擋不住。

  那還不如上陣父子兵。

  “準備出兵！”

  信使奔赴各軍營。

  “輜重起運！”

  滿載糧草的車隊早早就出發了。

  仙妮亞站在家門外，看著一隊隊騎兵從眼前而過。

  “他們要去哪”仙妮亞問道。

  邊的侍說道：“說是去東方，那個邪惡的帝王要攻打羅。”

  “那個人嗎？”

  仙妮亞的眼中多了一抹神彩，隨即湮滅。

  “羅必勝！”有人高呼。

  “羅必勝！”

  街道兩側的百姓在歡呼，二樓的窗戶打開，這一次從天而降的不是屎尿，而是歡呼。

  “羅必勝！”

  皇帝來了。

  他臃腫的連袍服都無法遮掩，據聞，亞斯每天要吃五頓飯，每次都要吃到食堆滿到了嗓子眼那裡才肯罷休。

  貪婪，牢牢刻在每個羅人的骨髓裡。

  我們缺什麽，去搶！

  鄰居家有什麽，去搶！

  但這一次他們撞到了鐵板，亞斯的大軍第一次無功而返。歸來後，沒有看到收獲的百姓很不滿……許多百姓都期待著能在拍賣中買到更便宜的東方貨，以及，東方奴隸。

  早些年中原衰微時，曾被擄掠了一批百姓。這些百姓為了羅人的奴隸。在長輩們那懷念的唏噓講述中，羅人得知，那些中原奴隸很是溫順，而且聰明，能乾的事兒很多……比那些蠻橫但愚蠢的同族強多了。

  但大唐立國後，這等事兒就沒了。

  如今，機會再度降臨。

  那些百姓在聲嘶力竭的歡呼著，昔日的夢和嗜的本再度從骨髓深被喚醒。

  “去殺了他們！”

  一個婦人面緋紅的喊道。

  “殺了他們！”

  “用軍靴去踐踏長安！”

  “萬歲！”

  伴隨著歡呼聲，亞斯來到了城外。

  他的大軍就在城外靜靜等候著。

  “太子！”亞斯招手，霍頓策馬過來。

  “跟著我！”

  亞斯帶著霍頓策馬到了大陣之前，微笑檢閱著自己的大軍。

  “宮中有許多有意思的記載，最早的是寫在了羊皮上。神靈讚勤聰慧的中原人，他們竟然發明了紙張，這讓我們擺了嗅著羊膻味書寫和閱讀的痛苦。”

  “在大唐之前，中原是一個做陳的國度。陳國開始也很是強盛，誰都不敢招惹。可中原人有個惡習，他們的貴族比我們的貴族更為殘忍……我們的貴族至知道要給百姓留一條活路，否則你去榨誰？可中原的貴族卻從不在乎後果。

  於是用不了多久，那些忍無可忍的百姓便會造反。他們絞殺那些把他們不當人看的貴族，他們的人，殺他們的家人，甚至，煮了他們，當做是食。”

  霍頓乾嘔了一下。

  “他們有世間最好的百姓，但很不幸的是，他們有世間最貪婪的貴族。所以，每逢數百年，中原便會衰弱一次。上次便是陳國。如今陳國覆滅數百年，中原本該迎來一次王朝更替，可卻出了個異數，那個異數做……李玄！”

  亞斯拔刀。

  “他窮兵黷武，他喪心病狂。但他目如炬，看出了中原王朝最大的問題所在，所以他冒險鎮了那些貴族，切斷了他們向百姓的手。若是給他時間，太子，他將會把大唐帶到何去？羅會危在旦夕。所以，這是一次機會。”

  亞斯舉起長刀。

  “讓我們，馬踏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