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巨坑

  太子的國子監考察之行結束的很快。

  宮中皇帝得知況後也只是一笑，“他那些所謂的大儒，卻不及一個國子監學生，是濫竽充數？還是……”

  韓石頭低下頭，四個字在頭頂飄過：別有用心。

  鏡臺，王守冷冷的道：“那學生……給些好。”

  於是楊玄莫名其妙的就得了幾匹綢緞。

  “這可是宮中的好貨。”

  曹穎眼前一亮，怡娘冷笑，“是那狗皇帝的賞賜，呸！”

  回過頭，這些綢緞全被怡娘扔進了灶臺裡。

  直至下午，廚房裡依舊一子燒綢緞的味道，很刺激。

  楊玄覺得怡娘頗有些大戶人家當家人的豪放，但有些擔心管著錢。

  “國子監就沒給些好？”怡娘有些不滿，大氣不在，小氣。

  “莫要輕視了國子監。”君子曹沉聲道；“國子監多年來出去多學生？說是不結黨，可真要到了那等時候，吆喝一聲……”

  “可他們發誓不結黨。”怡娘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曹穎笑的很君子，“郎君在國子監裡如魚得水，若是能好國子監諸人，什麽結黨……幫自己人也做結黨？”

  “郎君，有客人。”

  老賊在前院一人過的瀟灑，順帶兼職門子。

  楊玄出去問道：“誰？”，老賊隨侍邊，低聲道：“那人頭禿。”

  頭禿？

  楊玄到了前院，見到是唐小年就笑了，“唐郎見。”

  “老唐吧。”唐小年看了老賊一眼，老賊目視楊玄，楊玄點頭後才避開。

  唐小年低聲道：“縣裡有人出了餿主意，說城外有賊子，行蹤難覓，讓不良人去查。”

  “城外賊子？”

  楊玄詫異，“金吾衛呢？”

  唐小年苦笑撓頭，幾長發飄落，“你才將了金吾衛周副將一掌，覺著合適嗎？”

  “那些賊子最近下手數次，心狠手辣，一直抓不到。你最近風頭太盛，有人看不慣。”唐小年看看不遠的老賊，暗自稱許這個距離保持的很不錯，隨時能出手，又能保證聽不清這邊說話。

  “遲早的事。”楊玄說道：“多謝了。”

  第二日，楊玄一到縣廨，就被縣尉邱省了去。

  邱省神平淡，標準的上對下屬的姿態，矜持中帶著俯視。

  “城外有賊人時常打劫過往客商，昨日有人再度被劫殺，此事重大，你可帶著不良人去追捕。”

  “是。”楊玄很爽快。

  上一塊磚頭砸下來，你只能接著。

  當然，你要是有本事把磚頭接好，順手扔回去，那是你牛筆。

  邱省的眸中多了一抹譏誚之，“事急，明府震怒，給了你五日，老夫在明府那裡好說歹說，給你加了兩日。”

  難道不是黃文尊說十日，你力諫改為七日嗎？楊玄默然。

  他剛接手此事，還得去調查打探，弄清楚了才能去追捕……七日，昨日唐小年說了，那夥賊人逍遙了不時日，也不見誰著急。

  這是個坑。

  看著楊玄走出值房，邱省仿佛看到他的猛的掉進了坑裡。

  他裡發出輕輕的聲音，“嘭！”

  ……

  “七日？這不是坑人嗎？”溫新書怒了，“楊帥，那夥賊人溜，下手狠辣，長安縣的不良人去過，可誰都沒能奈何他們。咱們就三人……”

  “我會帶幾個人來幫襯。”楊玄安著。

  趙國林挲著馬槊，“這是個坑，可楊帥不得不跳。”

  第二日，城外。

  趙國林和溫新書看著楊玄後的兩男一，納悶不已。

  “我表姐在家無聊，出來轉轉。”楊玄強行解釋。

  溫新書說道：“那人看著溫文爾雅，好氣度。”

  曹穎一臉正人君子的氣息，微微頷首，“老夫是郎君的先生，讀書多年，中自有錦繡。”

  “什麽意思？”溫新書不解。

  趙國林扛著馬槊，“他能出主意。”

  剩下的老賊都被他們忽略了。

  一路出城，到了城外十余裡的一條道上，已經有當地村正在等候。

  村正指著邊上的林子介紹了況，“昨日有旅人途經此，那夥賊人便衝了出來，殺了兩人……”

  楊玄問道：“那二人是誰？”

  後面曹穎歎道：“就怕是貴人，如此這個坑就坑大發了。”

  “不會。”怡娘搖頭。

  村正苦笑，“當時來了不吏，老夫聽聞……其中一人是貞王的弟。”

  後面，曹穎解釋，“就是貞王的妻弟。”

  “閉！”怡娘的眸中多了一抹傷。

  楊玄沒想到自己和同父異母的兄長貞王李信會是用這種方式隔空接。

  村正一走，楊玄吩咐道：“老趙帶著溫新書查兩邊的樹林子，那些賊人定然留下了些痕跡。”

  二人去了。

  曹穎分析道：“郎君，陛下對貞王和庸王頗為看重。”

  看重兩個字他加重了語氣，“七日之若是尋不到，雷霆將至。”

  皇帝為了彰顯對兩個堂兄弟的關，隨口一句話就能讓經辦此事的楊玄等人倒霉。

  “怎麽辦？”怡娘打破寂靜。

  楊玄著下，“這夥賊人近期出沒在附近，專門劫掠過往商旅，說明他們在附近有據點。”

  曹穎點頭，“可周圍不村子，如何斷定他們在何？”

  老賊賈仁舉手——這是楊玄教的。

  “說。”楊玄點頭。

  賈仁說道：“郎君，一般的賊人不會盯著一個地方手。”

  不能指著一頭羊使勁薅羊。

  “弄一槍換個地方。”楊玄點頭，“繼續說。”

  作為一個首領，他必須要集中麾下的智慧為己所用。

  “可這夥人卻都在這條路上下手，前面後面，隨意找個地段就盯著過往商旅……”老賊很篤定的道：“以老夫的閱歷來看，他們要麽太過自信，要麽就是蠢笨如豕。”

  怡娘問道：“你什麽閱歷？”

  老賊空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自信的氣息，“做賊的閱歷。”

  曹穎蹲在那裡，“郎君，蠢笨如豕的賊人是功勞，別說是金吾衛和不良人，地方的村正都會帶著壯出手立功，哪裡得到咱們。”

  楊玄點頭，“方才村正說了，長安縣的不良人在周邊的村子裡都查過，卻一無所獲，都是良民，並無賊人，老實的一塌糊塗。”

  “外賊不能。”曹穎希展示自己作為智囊的一面，“外地的賊人這般來回作案，在路上被發現的可能很大。既然他們聰慧，自然不會做這等蠢事。”

  “楊帥。”趙國林和溫新書回來了。

  “可有發現？”楊玄本是蹲著，起問道。

  趙國林扛著馬槊指指溫新書，“就是些屎。”

  怡娘背過去，曹穎面帶微笑，可抖。

  溫新書雙手托著的是樹葉，樹葉上……

  “有一陣子了。”趙國林很嚴肅的說道。

  這些乾結的糞便大小不一，各種形狀。

  楊玄看了一眼，“我們既然排除了賊人是流竄作案……”

  “流竄作案……很是辟。”智囊送上忠心的馬屁。

  這位智囊以後會不會變佞臣？

  隨後整日拍我的馬屁？

  楊玄想到了電視劇裡的那些佞臣，然後搖搖頭，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拋開，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唯一的出路還是在周邊。”

  連怡娘都聽懂了，“也就是說，兇手就在附近的村裡。”

  “對。”楊玄決定回家就多看看那些連續劇，“我們唯一的路就是排查。”

  下午，頂著夕，楊玄進了長安城。

  “如何？”唐小年在等他。

  “很糟糕的一天，什麽都沒發現。”溫新書代替楊玄回答，習慣的看了唐小年的頭頂一眼。

  “咦！老唐的頭髮竟然多了些？”溫新書笑道：“恭喜恭喜。”

  “咳咳！”唐小年矜持的道：“最近不錯。”

  “壞了，累壞了，趕回家。”眾人一哄而散。

  唐小年上馬，唏噓道：“活著不易。”

  風輕吹過，唐小年頭頂的長發往四周散開。

  他趕手把散的頭髮再度往頭頂攏去，用頭巾覆蓋，隨即，自信再度回歸。

  楊玄瞥到了一眼，問道：“朱雀。”

  “我在。”

  “這等地中海髮型還不如剃頭，我敢打賭，這個世間無人能駕馭這種髮型。”

  “有。”

  “誰？”

  “傑森·達。”

  第一日，眾人一無所獲。

  第二日再度出發。

  到了一個村子，村正出迎。

  “最近誰經常出門？”

  楊玄換了個問題。

  這個問題村正被問過無數次，稔的道：“出去種地的不，不過村裡的地都在一，抬頭就能看到，沒有誰能跑去做賊。”

  連曹穎都面失之。

  賈仁，“別的呢？除去種地的之外。”

  曹穎覺得此人話無禮，就皺眉微怒，怡娘低聲道：“他做賊比你做智囊在行多了。”

  村正說道：“有倒是有，村中有老人出門，兒孫便流陪侍，趕著牛車，帶著酒食，直至下午暢快回來。哎！老夫看了羨慕，也不知過些年能否如此。”

  楊玄心中微，問道：“哪一家？”

  名冊就在曹穎的手中，還劃過重點，聞言低頭看了看，“廖家。”

  ……

  廖家就在村西頭，出很是方便。

  大唐的規矩，父母在不分家，不析產。廖虎頭六十出頭了，一家子浩浩的聚居，很是熱鬧。

  一雙年輕的眼睛過門往外看，眼眸呆呆的，隨即收回視線，轉。

  後，二十余男老站著。

  廖寶兒測測的道：“多次了，誰也發現不了，都鎮定些！”

  第三日，依舊如故。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道上出現了旅者。

  一個眼神茫然，手中拎著一竹竿的瞎子。

  一個看似文弱的中年男子。

  瞎子騎馬，中年男子牽著，二人穿著不錯。

  側面的林子裡。

  廖寶兒回對祖父廖虎頭說道：“那個一臉正氣的老家夥定然會出手相助，記得下手要狠，一下了結了他。至於瞎子，先丟在一邊。”

  廖虎頭六十歲了，長得微胖。他用力點頭，眼中多了厲，“開乾。”

  隨即二人出去。

  噗通！

  廖虎頭倒在烈日下。

  “阿翁！”

  淒厲的喊聲就像是杜鵑泣。

  “阿翁你怎麽了？來人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