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樣子的秦沐,沈枝熹並不覺得痛快。
是人非,秦沐也早就已經不是年時認識的那個秦沐。
與從前那個會擋在前被打的鼻青臉腫那個一對比,突然就釋然了,管他如今自甘墮落也好,怎麽都好,全都與無關,他的下場是好是壞,都不覺得有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反而是宋漣舟,他像個邀功的孩子一般的清澈眼神,更讓在意。
“鈴蘭你看,他就是這麽一個沒骨氣的人,小心別熏著你。”
說著,拉著沈枝熹往外站了站。
因為秦沐由於過度害怕而尿了子,滴答滴答往下淌著水。
“你別以為他是公主的男寵就過的不錯,鈴蘭,那個榮壽公主脾氣不好,府裏的男寵也不止秦沐一個,平時公主會讓這些男寵進行各種比試,輸了也是要挨打的。我打聽過,秦沐還被送去過男館讓他學規矩,他過的並不好的。”
宋漣舟站在麵前,擋住秦沐的視線。
“當初被他跑掉了,你一定很不滿對嗎?所以我告訴你這些,告訴你他過得不好,你心裏會不會覺得解氣一些。還有,你還想怎麽懲罰他,你告訴我,我替你做。”
沈枝熹凝著他瑩亮的眼眸,輕輕搖頭。
原本,秦沐的事已經計劃好了就隻差實施,誰料被宋漣舟搶了先。本該自己解決的,可宋漣舟這麽滿懷期待的請功要表現,看著有趣不想拒絕。
“我也不知道呀,可當時他計劃要殺了我,我真的很生氣呢。”
“他要殺了你?”宋漣舟重複的話問。
他那個心疼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忍不住便將抱進了懷裏。
“他不過一個雜碎,還敢起念頭殺你。”他又紅了眼睛,旁若無人的著哽咽再道:“你要是沒了,我怎麽辦?”
提著子的衛鴻,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他不信,不信麵前這個委屈要人安的宋漣舟是他家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定是…定是喝醉酒的緣故。
可接著宋漣舟回過來時,卻又變了另外一副冷冰冰的麵孔,“再毒打一頓,明日一早提去衙門,回頭我會親自去找衙。”
“知道了公子。”
衛鴻應下,乖巧點頭。
原來他家公子那般,不是因為醉酒,說到底還是因為沈枝熹。
“鈴蘭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但斷頭反而是便宜他,卸手卸腳,或是流放,或是貶去道上做苦工,總之要讓他餘生都為自己的狠毒貪婪贖罪。”
上的事,興許衙也管不了。
可秦沐當年設計盜沈家財是事實,這一樁足可讓他下獄,加上宋漣舟用些手段去施,秦沐自是翻不了。
“鈴蘭,這樣你會開心一點嗎?”
月迎麵照在宋漣舟的臉上,在他麵上繪滿了期待兩個字,期待沈枝熹衝他點頭,衝笑。
他後,秦沐掛著滿臉的淚,有衛鴻提脅迫,他連哭也不敢哭。
今日從首飾鋪子離開後,榮壽公主便不許他再跟著,也不讓他回公主府,說是他害在宋漣舟跟前被下了臉麵。他追著公主的馬車,眼看就要跑到公主就被橫著駛來的一輛馬車劫走。
三年過去了,沈枝熹還不肯放過他。
早知如此,當年他就應該早點下手弄死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
可眼看著和宋漣舟要走,他終究還是忍不住。
“阿熹,你別走,阿熹你看看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呀,你別……”
沒喊完話,衛鴻又提重擊了他一下。
“跟你說了不許這麽喊我們家夫人,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秦沐疼的冒汗,可沈枝熹已經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阿熹你回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看在我們從前的分上…唔……阿熹,你回來看看我……”
門外,沈枝熹兩人的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不要看他,你看我。”宋漣舟醉的不行,快要栽到沈枝熹上。
他捧著沈枝熹的臉,懇求一般重複,“你看我,你多看看我,我真的很你。”
沈枝熹不作回話,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他的。
“鈴蘭。”他慢慢往下墜,湊上沈枝熹的臉,“我好困。”
“那就去睡。”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不是說會送我回去嗎?”
“會,但是我不想。”宋漣舟那雙好看的眉頭,擰著表達舍不得。
沈枝熹緩緩沉下氣,正要回話卻聽宋漣舟又出了聲。
“你別生氣,我送你回去就是了。”他小聲道。
沈枝熹暈起笑意,好笑地問:“那你一會兒怎麽回來?”
“騎馬回來。”他答的一本正經,更顯有趣。
“你剛剛騎在馬上都睡著了,你回來的時候又睡著從馬上摔下來怎麽辦?”
“不會。”他很肯定的樣子。
“不會?”
“不會。”
沈枝熹抓著他的手輕輕放下,歎著再回:“那好吧,那我要回去了。”
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喝了多非要趁著大夜來折騰這麽許久。
宋漣舟不想讓回去,可擔心不高興怕又要不喜歡他,隻能忍下不舍送出門,重新上馬再回侯府去。
這一路,他仍是暈暈乎乎的。
到侯府側門時,他儼然已經又睡了過去。
“我要走了。”沈枝熹輕呼一聲,再將他給驚醒。
他晃了晃腦袋,下馬時腳下不穩差點往後摔過去,沈枝熹著急朝他手,還好他踉蹌了兩下後就站直了。
他醉這樣,定是很難自己再回去。
“我人送你吧。”看了看周圍夜,附近應該都是有的暗衛的。
宋漣舟卻不答話,執拗著要去攙下馬。
“宋漣舟,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許是怕生氣,他這才出聲回應,“可我要送你回屋,等你歇下了我再走。”
沈枝熹手過去,暗暗笑了笑。
下馬之後,宋漣舟再施展輕功帶著翻牆府,不時便進了施星院。
進了屋,宋漣舟忍許久再發了問:“鈴蘭,我可以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