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下一定……”

    楊正威結結，別說他兒，便是他此刻也滿是手汗。

    可還沒等把話說全呢，唐舟便又再開口，“送我過來的那兩個人，現下在何？”

    “那兩個…”楊正威一轉眼珠，回憶道：“送國舅來的隻是一人，好像…好像是一間藥鋪的夥計，下頭的人有記錄的，我這便差人去看……”

    “夥計？”唐舟凝眉。

    “是，是的，就是藥鋪的夥計，是他揭了懸賞黃金萬兩的告示將國舅您送到府衙門口的。”

    唐舟聞言，似笑非笑變了臉。

    大概，他是已經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送我來的，可不是什麽藥鋪的夥計。”

    唐舟突然起了，步步近楊正威，他靠的越近，楊正威的腦袋便垂的更低，直至整個磕到地上去，脖子瑟，子發抖，果如楊馨月所說，嚇都要嚇死了。

    “楊知府不但教無方，這個……當的也不怎麽樣。”

    他輕飄飄一句話，嚇的楊正威魂都快要出竅了。

    “國國、國舅、國舅大人請明言，下愚、愚鈍，不知……”

    “黃金萬兩！”唐舟的目標卻不是楊正威，而是徑直從楊正威邊越了過去，抬手到門時又再停下，“楊知府可有仔細的盤查核實過藥鋪夥計驗真偽？還是說，左右這金子不由你來出，你便懶得管他是真是假？我聽說你在堂上斷案剛回來，不知那案斷的如何，可能斷的出真假、是非對錯？”

    “下…下……”

    楊正威跪著轉過去，隻覺得子都了。

    “下知錯，國舅……”

    “送我來的是另外的兩名村民，不是什麽藥鋪夥計，那兩位村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這知府服也不必再穿了。”

    “國……”

    “備車，去藥鋪！”

    唐舟一聲令下開了門，門口的侍衛便立即回應答是。

    這些侍衛都是月京城來的，全是唐舟自己的人，得了令便馬上去辦事，唯獨楊正威沒有聽進去，還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許是沒嚇得沒有反應過來，唐舟說的去‘藥鋪’就是讓他帶路，畢竟他說了藥鋪夥計有做記錄，定是留了住址的。

    “知府大人是要我親自扶你起來？”

    聽唐舟如此說，楊正威這才猛然回魂，巍巍起來卻因為踉蹌著往前栽了下去，正一頭摔在唐舟的腳邊。

    唐舟聽見靜，卻無甚反應。

    楊正威不敢喊疼更不敢耽擱，迅速起深深彎腰在唐舟側，“國舅大人小、小心，前麵一步就是門檻，小心別、別磕著了。”

    說話的同時，額前又滴下兩滴汗。

    唐舟沒再同他搭話，隻徑直邁出門檻。

    *

    城門口。

    餘山和村長雙手被綁，正被那日的藥鋪夥計推著出城去，盡管天已黑，依然能夠看出他們兩人的麵上都有損傷，青紫不一，儼然遭過毒打，且口中都被塞著破布致使他們說不出話。

    兩人力抵抗，但了好幾天，上又都是傷，本抵不住。

    藥鋪夥計邊還有個男子，瞧著是他父親。

    出了城，夥計推搡著將餘山兩人拉遠。

    “都跟你們說了，那位公子醒了之後自己走了，你們不信非要鬧，好言好語的勸了你們好幾天你們就是不聽，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不能怪我們不客氣。我會告訴守城的士兵說你們兩個得了瘋病，不許再讓你們進城，看你們這窮酸樣，想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你們，再鬧，小心被打死。”

    餘山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嗚嗚著就是說不了半個字。

    村長亦是滿臉愁意，卻沒有辦法。

    “還敢瞪我，你……”

    夥計抬手做勢就要打人，不料餘山子一低彎腰用腦袋往前頂，生生將那夥計撞翻在了地上，旋即就要往城衝。

    可惜，他還是被那夥計的父親抓了回去。

    迎接著他的，是被按在地上的又一頓毒打，邊上村長急的直，快要哭的樣子。

    倏地。

    一隻飛利破空而來，刀尖如釘釘了藥鋪夥計正痛打餘山的右手臂裏。

    隨著痛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極速而來的車馬聲。

    馬車停在城門口，但唐舟沒有下車，去的是楊知府，見到他直奔自己而來，原本痛的快要死去的藥鋪夥計竟眼睛放，以為楊知府見他是要給他懸賞的萬兩黃金。

    然而得到的，卻是一腳重踢。

    夥計被踢翻在地，的右手上的刀刃又深了幾分。

    “混賬東西，竟敢冒領他人功勞，不知死活等著下獄吧。”楊正威指著藥鋪夥計罵，又揮手讓手下的人將餘山扶起來，把他們帶去唐舟的馬車前。

    餘山和村長兩人被去了口中的破布，見這陣仗仍有些害怕。

    而當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並看見唐舟時，餘山他們又是大驚，大驚大喜，一時呆住。

    “唐…唐兄弟？”餘山往前一步，仔細看著唐舟，“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那日你被那個夥計帶醫館間去治病，我們在外麵等了好久，隻說你的傷還沒理完把我們騙去吃飯，回來時，他們竟然說你醒來後自己走了。我們不信，明明你的眼睛都看不見，你自己能走哪裏去？可笑他竟然不知道你眼睛看不見，若你真的醒了怎麽會不知道，所以……”

    唐舟聽得皺眉，餘山的語氣裏滿滿都是委屈。

    周圍多了許多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正要開口，他卻猛地耳朵一。

    人群中，似有一道特別的聲音。

    是個中氣十足的中年人聲音。

    “這次真是多謝了，方子我收下了，若是效果好的話改日定有重謝，不過今日天已晚，我得趕回去，就送你到城門口了，你路上慢一些。”

    這個聲音……

    唐舟心跳加快，抓著車簾子的手發著。

    這個聲音，他記得。

    是那日來竹屋迫鈴蘭，要將帶走嫁給劉員外的那個，嬸嬸。

    他側過頭，想要辨認方位。

    可邊上匯聚的人越來越多，嘈雜聲也越來越重，且餘山又在跟前喋喋不休，同時那個悉的聲音又一時消失了，他焦急，旋即就要鑽出馬車。

    人群另一邊，讓唐舟悉的聲音主人，可不正是沈枝熹邊的崔媽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