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貓著腰，左顧右盼，整個屋子看在他的眼裡，金碧輝煌，有那麼一皇宮寶殿的意思在裡頭，心裡有點兒直。

藍凰拍了拍桌子，眉都了豎直。

「我再問一遍……」

「問幾遍都一樣啊……」李哥無奈地回應道：「大人，我真的沒見過，拿人頭起誓，也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過，畢竟我您是知道的，這行我幹了十多年，規矩都是知道的，誰敢自斷後路？」

藍凰也的確是問得有點兒倦了，從李哥狡猾的瞳孔里也的確沒瞧出來謊言的滋味。

「我有可靠的消息。」但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這夥人。

「乖乖草，」李哥吐了口唾沫，橫飛在掌心裡，罵了一句，兩手一，道：「肯定他媽的王八犢子背後說老子壞話。」

話音剛落，李哥臉上就人摑了一掌——李哥發了懵，他愣愣瞧著藍凰，臉都傻了：「不是！」

還沒說完，又是一掌摑來。

這次他瞧清楚了，是旁邊這五大三的壯漢——他眼睛都不帶眨的，像是忽然收到藍凰眼神指示的機人，手掌又穩又沉，飛快掠來。

這一掌比剛才那一記更響亮，「啪」一聲落在李哥臉上，火辣辣地，不疼，李哥整個人橫飛出去，裡兩顆門牙甩落在地上。

李哥匍匐著爬起，愣著神看向藍凰，正要去撿牙，旁的男人一腳踩過來，狠狠踏在他手背上，疼的李哥鼻涕起了泡，慌忙回手。

藍凰懶洋洋趴在桌上，目仄：「坐回去。」

李哥咬咬牙，抬起頭，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一掌歪了，他還想說什麼，又見到一旁這男人起手掌，他慌忙抱頭回到位置上。

「您……您倒是想知道什麼？我……我說，麼？」李哥這回不敢忤逆了，摑他幾掌那算走運的，那是拿臉吃槍子兒，他可不住。

藍凰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算你保證你和你的人懂規矩，但利益面前，難免出問題不是麼，誰能保證？」

李哥苦連天。

「這樣吧。」藍凰笑了笑：「我也不為難你們好了，我把你們一個個分開，目的就是個你們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李哥吐了吐舌頭：還自證清白咧？胡扯八道，說的可真好聽。

「您……您意思是？」

「你這幾天，接過什麼陌生人，跟組織的人有什麼聯繫，統統說一遍，我要聽。」

李哥耷拉著臉：「我哪兒記得啊。」

「不記得？」藍凰笑。

李哥聳聳肩。

「我可以幫你。」藍凰說。

無稽之談！

李哥嗤笑，藍凰憑什麼幫自己回憶……！

李哥一回頭，正瞥見那掌風馳電掣一般襲來，說時遲那時快，下意識地出手掌，抵住這飛馳而來的一摑。

藍凰眉頭一皺。

「你不領？」勾了勾手指，兩桿鎢鐵直頂了上來，李哥一抬頭，就見到左右兩桿大槍在太上。

乖乖！

李哥的就像是凍住一樣，連呼吸都張地收了回去，不敢彈。

這要是走了火，自己的腦袋可就得飛起十多米遠吧？李哥嚇得趕饒：「大人，我……我不敢。」

「你敢躲我掌？？」藍凰看上去還是很憤怒。

「……不敢。」李哥急忙鬆開手，臉也不敢躲了，亮在那壯漢眼前。

藍凰努努，那漢子就掄圓了手掌，吃力摑在李哥的臉頰上，只聽到一聲沉悶的吼聲，伴隨著嘹亮的掌摑聲音，李哥這回飛出兩米來遠，連人帶椅子滾了出去，牙口上滿是，淋淋滴下，眼冒金星。

他好容易扶著椅子，強自坐直，見到那男人又掄起掌，立刻嚷嚷著停：

「大人！這，這怎麼？」

「你接了我一掌，我還你兩掌，有意見麼？」藍凰笑一聲，吃吃地捂著，問。

「……」李哥無奈，咬牙關，他是很想反抗，但是亮著眼看了看四面站直的男人，以及男人手裡.黑的槍管子，心裡再多不服，也只有一個字——忍。

他揚起臉，像是無聲的說：來吧。

接了一掌，暈頭轉向地李哥爬起，裡滴落的也不知道是咬碎的牙齒還是，他惡狠狠地出了口氣，見到藍凰似笑非笑看著自己，沒好氣地說道：「問吧。」

「你們幾個當中，都是懂規矩的麼？」藍凰問：「你說你幹了十幾年，其他人，我看未必吧。」

李哥捂著，吐出一口痰：「沒十幾年，也都大差不差——他們幾個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從基層干起——我這人殺人什麼事沒幹過？能混十幾年，就是講的規矩，他們手都乾淨得很。」

從李哥手裡蹦出「手很乾凈」這種話，著實有些諷刺，藍凰也忍不住笑了笑，搖著頭又問：「那你們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怪事？」李哥想都沒想，就立刻搖頭：「沒有沒有，能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李哥的臉就變了，他後的門被緩緩拉開，從屋外遛進一個孩——孩腆著臉笑，半長的發梢半卷，銅褐的發須。

「你！」李哥回頭見到這孩兒，嗓子眼都冒火，這人不就是他在村外遇見的——誰知道，話沒說出口，孩兒的手落在他肩膀上。

「你們在說什麼事，我也來聽聽，行麼？」

「田……」藍凰盯著孩兒的臉，臉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嘛？」來的孩兒不是別人，正是田迭香，瞇著眼睛沖李哥使了個眼，扭來到藍凰前。

「我懶得管你。」藍凰本不搭理田迭香，只是看著李哥的眼變了，這男的兩顆眼珠子死死盯著田迭香，看的怔怔出神。

「你又怎麼了？」

藍凰問。

一努，旁一男人的掌就揚了起來，李哥嚇得魂不守舍，又看著田迭香跟藍凰相似地笑了笑，更加不敢聲張，把裡的話咽了下去：「沒事。」

他沒提的事，田迭香替他咽回到肚子里。

「我見過他。」田迭香說。

「哦？」藍凰瞇著眼看向田迭香，問：「也是在組織里？」

「是。」田迭香沖李哥笑了笑，說：「這次行，就是李哥一路護送我回來的，別說，我們在路上還見有趣的一隊人馬。」

藍凰了拳頭，重重地砸在桌上，臉跟生鏽的鐵一樣難看，裡蹦出兩個字：「柴廣漠。」

田迭香笑了笑：「是他。」

「你們撞見他們了？」藍凰抬起頭來問。

田迭香點了點頭說：「當時在村外一個小賓館里，本來想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進來，結果沒想到被他們逃了——鄭邦當時也跟他們在一起。」

藍凰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本來打算放這姓鄭的小子一條活路，誰知道他偏偏正路不走，往鬼門關闖。」藍凰拳頭，狠狠說道：「既然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往裡闖，我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但問題是，這群條.子給你製造了更多的麻煩。」田迭香笑了笑，說。

藍凰不置可否。

「所以，到底有什麼怪事沒有？」田迭香代藍凰問，李哥看著兩母的眼神一模一樣地狠戾，只能抱著腦袋，老老實實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算怪事。」

藍凰正要發作，田迭香笑著攔下了。

「不著急，先看看李哥怎麼說。」

不急不緩，讓藍凰先在一旁歇口氣，自己則坐到李哥邊，腆著一張笑臉，讓李哥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林林總總一說。

李哥鬆口氣。

「上頭的命令，我前幾天出了一趟村，目的就是執行這命令。」

「什麼命令？」田迭香問。

李哥眉頭一鎖，看向藍凰，

「你看我做什麼？」藍凰沒好氣地反問他。

「……這命令，我沒記錯的話，是您向我們老闆反映的。」

「哦？」田迭香反看向藍凰。

後者無奈，聳聳肩：「我哪有……等等，你是說鄭邦的事？」

「沒錯。」李哥吐了吐舌頭：「當時，頭兒說，您向上面反映，這次儀式如果突然搞出一個「繼承人」的話，鄭邦這顆釘子，是不好留的。」

藍凰了口煙，低聲嘆氣地說：「是，我的確這麼說過，不過，我沒想到上面這麼重視我的埋怨。」

李哥苦地一笑：「對您來說是這樣，我們下面人可就跑斷了咯。總之，我們當時奉命，就是去除掉這個鄭邦，沒想，正撞上臨城這幫條.子。」

田迭香苦著臉看向藍凰，像是在怪罪。

後者狠狠錘了錘桌子，咬著煙桿子，怒道：「這事兒能怨我麼？我做這計劃，不也是出於跟你們合作的目的？再者說了，這幫老不死的賊心不死，才弄出一個什麼肖蕭來，否則的話，我何至於做這麼多蠢事！」

「那幾個村裡的老幹部？」田迭香問。

「事不足敗事有餘。」藍凰冷哼一聲：「村裡艱難的時候，這幫人只會隔岸觀火，冠冕堂皇的說辭一套套，卻沒有半點用。」

「算了，不提他們。」藍凰大手一揮，又看向李哥：「那你繼續往下講，後面又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