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

柴廣漠直愣愣看向，像是在朝取證：這話可是真的？

「的確有這麼個習慣。」趙冷嘟囔說。

「那到底說了什麼？」柴廣漠問。

錢斌吞吞吐吐才說道：「村子里顯然是有他們組織的痕跡，可是如果只是在表面上調查，恐怕查不出端倪。」

他吸了口氣，見到兩人一眼都不眨，盯著自己，錢斌繼續說：「只有深調查一種辦法了。」

趙冷眉一：「深？怎麼個深？」

錢斌哆嗦不停：「以之。」

趙冷差一點一口水啐出來，柴廣漠也懵了。

錢斌咳嗽兩聲：「你們非要我說的。」

「可……」趙冷無奈地聳聳肩，早知道小王這傢伙就是這樣，沒個正行：「你不知道什麼人呀，有的話能說，有的屁話就說。」

錢斌苦笑。

「等等，」柴廣漠打斷趙冷的戲謔：「還沒完吧。」

「唔？」錢斌愣了愣。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連計劃也稱不上的東西，我覺得你沒必要那麼重視。」柴廣漠分析道：「一定發現了什麼。」

錢斌撓撓臉：「這是我後來想到的。」

「說。」

「還記得藍凰當時以什麼借口拿住小王的麼？」錢斌問。

趙冷臉一紅。

「咳咳，就是那個了。」錢斌說。「所以……所以我就想……」

錢斌臉一併跟著紅了，低下頭，後面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你想，或許小王已經實施了的計劃，還正好被藍凰的人抓個正著，是麼？」柴廣漠不茍言笑地替他說了出來。

錢斌哭笑不得，趙冷卻狠狠白了柴廣漠一眼，用手肘狠了他的口：「你說的這什麼胡扯推理啦，小王那就是夠，真要做這種事？沒可能！」

雖然趙冷說的很篤定，但柴廣漠卻好像一點兒沒有放在心上，他微微一笑，說：「錢斌，你怎麼說？」

錢斌倉皇看了氣勢洶洶的趙冷一眼，小聲道：「這回我站老柴。」

「你！」趙冷拳頭，便急急忙忙躲到柴廣漠後去了。

趙冷氣不打一來：「你們懷疑小王是那種……那種人麼？」

柴廣漠搖頭道：「跟哪種人沒有關係，我們的任務很特殊，不能以常理來評論，現在況急，同事很可能隨時犧牲，在小王看來，甚至你我的安危都不能保證，在這種生死未卜的況下，當然要兵行險招。」

錢斌也跟著點頭，說：「而且我覺得小王……很聰明，不大可能真的吃虧。」

趙冷氣得快背過氣去了，著嗓子，牙齒如篩糠般抖得十分劇烈，問：「那好，你們覺得是「那樣」所以被抓，所以呢？」

柴廣漠低頭說：「所以，小王很可能已經獲得了什麼報。藍凰未見得知道，但我們也許能知道什麼。」

「啊！」趙冷也恍然大悟：「所以今早，小王才一直吞吞吐吐，雖然昏迷不醒，但好像一直有什麼話似乎想告訴我們？」

錢斌一跺腳：「沒錯。」

「那怎麼辦呢？」趙冷回頭看了一眼：「儀式已經開始了，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

「是啊。」錢斌也干著急：「來不及等小王醒過來了。」

柴廣漠眉頭皺：「如果是這個節骨眼兒上的變化，小王到底會知道什麼呢？」

「也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趙冷有些急。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準備妥當的計劃也不可能就此打住。

錢斌扭頭看向遠，忽然大：「出事了！」

「怎麼？」柴廣漠眉頭皺。

「不大清楚，但是儀式現場怪怪的，現在怎麼辦？」

趙冷跟著往靈堂看去。

遠遠便見到了肖蕭，但又覺得哪裡不對。現在該行嗎？

「霧開始散了。」錢斌說。

「散了嗎？」趙冷抬起頭，咬了咬手指頭，說：「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著頭皮上，如果鄭邦和肖蕭都落藍凰的手裡，我們就很被了。」

錢斌看向柴廣漠。

他們手裡一沒有武，二沒有支援，三還有一個小王如今昏迷不醒，想要擺藍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錢斌現在發覺，聽柴廣漠的話遠比趙冷的靠譜的多。

柴廣漠猶豫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趙冷。

「那就聽你的吧。」

趙冷了拳頭，看向遠人頭攢的村民，最裡面的那個藍凰格外顯眼，像是獅子一樣低吼一聲：「好！」

趙冷帶著錢斌和柴廣漠，三人匆匆趕到現場。

這次他們沒有以假面目示人，看三人一塊行，村裡多半也都知道了他們的份了，他們索也都不瞞。

「藍凰。」趙冷氣勢洶洶地上前，穿過擁的眾人。「你被捕了！」

藍凰一點兒不意外，反而有些想笑，笑一聲，看向幾人，問：「原來是幾位長。」

錢斌臉上滾燙，特意說了句：「你別想再污衊我的清白了，藍凰，我可沒有殺過人。」

「哦？那件事？」藍凰笑了笑：「村裡看來已經澄清了，錢警的確沒什麼問題。不過嘛，幾位警，為什麼要來抓我？」

趙冷嘿嘿一笑，說：「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還在這裡裝傻？」

藍凰也跟著笑：「還請兩位警明示，我這是真的不清不楚，也不服氣呀。」

趙冷早知道藍凰，但留了一手，回頭看了看柴廣漠。

「藍凰大人，你們的儀式結束了麼？」趙冷問。

藍凰點點頭：「結束了，真巧，就在剛才。」

「是這樣。」趙冷說：「那麼，我們就涉嫌售賣違法品的罪名，希你跟我們回城一趟。」

「請問，幾位長，可有什麼證據麼？」

藍凰瞇起眼。

「證據？藍凰，李哥你認識麼？」

藍凰迷茫地搖搖頭：「請問是誰，人又在哪裡？我怎麼沒見到呢？」

趙冷一時語塞。

柴廣漠趕前來救場，他看了看藍凰，上下打量，才說：「藍凰大人，請你配合我們調查，雖然現在證據還不完全，但是我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您涉嫌本次案件，所以……」

「這樣啊。」藍凰點點頭：「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當然義不容辭，不過呢……幾位長見諒，我這邊手頭的事還沒完哩。」

藍凰一笑，趙冷則起了一皮疙瘩，心說這老人怎麼戲這麼多。

「行了行了，你別扯淡了。」錢斌趕忙說道：「我們這邊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實，你就趕就範吧，別耽誤我們時間啊。」

「錢警。」藍凰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問：「你想想，為什麼今天這麼熱鬧的一天，大家臉上都冒冷汗呢？」

「冷汗？」錢斌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如藍凰所言，後的上千名鄉民一個個臉慘白，蠟黃的上滲滿了白兮兮的汗珠，大夏天的打著寒噤。

「你猜為什麼？」藍凰神地問。

錢斌直搖頭，他哪裡知道為什麼，直覺得這裡頭的氣氛不大正常，詭異之中還有一點兒森森的冒著冷氣。

藍凰不言語，只是推開兩側大門，領著三人進到這屋子裡。

「要不，你們自己看吧。」藍凰說。

三人跟著到了靈堂。

部的裝潢與村子里的風格大相徑庭，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世界的風格，一進到屋裡，見到四面的牆壁像是鏡子一樣，幾乎能映出人影兒來。

靈堂正中擺放著牌位，倒像是祖祠一樣，威嚴是有，可趙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藍凰跟在三人正後面，隨手把門拉上，指了指牌位前，香燭上的一道背影：

「那是肖蕭大人。」

趙冷吃了一驚：看背影，甚至覺得這人幾乎與整個靈堂融為一。

「啊——」趙冷點點頭。

「那怎麼了？」回頭看向藍凰問：「所以，到底有什麼事。」

「你們別看四面的裝修啦。」藍凰笑了笑，捂著指了指地上：「看這個。」

三人這才往地上看去。

只見到跟牆壁一樣的木質地板上，黏稠猩紅的跡一點點滲到腳邊，趙冷張著驚呼：「有人倒在那！！」

趙冷有一種不好的預，緩緩到了倒在泊里的男人邊，跟在邊的錢斌也不敢稍有一點大的作，兩人蹲下。

趙冷的有些乾裂，，手了倒在地上，一不的——鄭邦。

錢斌抓住趙冷的手，看著鄭邦沒有閉的雙眼——這雙眼珠子眼白整個凸出，兩腮上的塊已經有些乾燥，口豁然一條深不見底的口，傷口沒他的肺部。

泡還在口涌，但鄭邦已經不到痛苦了。很濃，幾乎蔓延在地板的各個角落，看上去十分痛苦的表里，還有一餘溫未散的悔恨。

趙冷自然是見過不的，錢斌也不會對這種東西到恐懼。

可此時此刻，兩人卻有一種冰冷的森在口蔓延。

「呼吸已經停止了。」錢斌怔怔看著鄭邦的，說。

趙冷啞然點了點頭，出兩雪白的手指頭，抵在鄭邦的咽上——呼吸完全斷絕，但軀還沒有完全冰涼，尚有一溫度，只是這溫度也在飛快地逃逸。

「……為什麼？」好半天，趙冷才從乾的嚨里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