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離了眉心道：「明天晚上咱們還是如期去赴約吧，今晚都休養好，今晚我們去探了卓煙柳的家，都是陣法，好在我們並沒有深那裡面，不過今晚他沒有親自過來拿小涵的眼睛，說明他需要親自坐鎮他的陣法才行。」

陶老爺子點了點頭道：「今晚大概率他們不會再過來了，離開了陣法的卓煙柳不足為懼，咱們今晚好好休整一下，明天便去搗他們的老窩！」

幕離點了點頭，他讓陶老爺子回房間睡覺去了，自己想了想還是和躺在了雨涵的邊，和招財一起留在了這個房間，畢竟今晚雨涵險些遇到生命危險，他時刻留在這裡總要安心一些。

兩人都有些疲倦，招財今晚也了不小的傷，盤在被子旁邊就趴著休養起來，幕離親吻了一下雨涵的額頭，又親吻了的眼睛，看著蒼白的臉有些心疼的跟道了晚安，抱著一起睡了。

……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房東夫婦並沒有過來喊他們起床，雨涵覺渾疼痛，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發現幕離正距離自己很近看著自己的臉，覺脖子下面似乎枕著一隻手臂，昨晚睡覺的時候便迷迷糊糊的枕著了，一夜了還枕著，心中有些愧疚了幕離的胳膊一夜，忙手忙腳的拿開幕離的手臂。

「怎麼？不喜歡這樣枕著我的胳膊嗎？」幕離眼神溫的看著雨涵，語氣溫繾綣的問道。

雨涵連忙搖頭，有些歉疚的了幕離的胳膊，招財已經坐在桌子上了，有些鄙視的看著兩人秀恩，幕離看雨涵臉還是有些蒼白，便溫的對道：「起床吃點東西吧，咱們晚上還有正事。」

昨晚失過多的還是沒有被治癒，雨涵覺還是有些虛，但一清醒過來便立馬想到了昨晚自己的四鬼和招財所的傷，以及卓煙柳拐賣婦兒剝皮的事，心中充滿了憤怒，也無比的痛恨自己還不夠強大，不能早點發現這些齷齪的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況保護別人呢。

與幕離陶老爺子以及招財吃了飯之後，商議了一下晚上要準備的東西，陶老爺子道：「卓煙柳家中陣法重重，都是他本人在坐鎮著，擒賊先擒王，我們若是能先抓住他的話，事就好辦多了。」

幕離搖了搖頭，面有些凝重的道：「先抓他談何容易，我們昨晚去了他家之後，他馬上就派了人過來抓小涵們，這個人十分狡猾，我們還得小心行事才是。」

雨涵覺自己對陣法一竅不通，此時有些干著急，就擔心晚上去赴了那鴻門宴回頭只是有去無回，想了想對那陣法看來只能智取，那麼對人呢？

「卓煙柳這個人覺有些雙重人格，一面溫一面又十分狂暴殘忍，他應該是有過什麼心理創傷才會這樣，只是為什麼呢？」雨涵想了想問道。

幕離和陶老爺子對視一眼，均是眼前一亮，從這裡手覺會有突破口，幕離沉思了一會道：「卓煙柳在鎮上唱戲，而且對喜歡聽戲的人都抱有保護的意識，也並未傷害過鎮上的人，姑且認為他是怕在鎮上鬧出人命惹人注意，但是他專門拐賣婦小孩做這種惡毒的事，這個要怎麼說？」

「他可能對婦孩子有一定的仇視心理，一般都認為婦小孩是弱勢群，難道他是討厭弱者？只是老人也是弱勢群，他卻沒有手，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也可能是因為婦小孩被殘忍殺害之後怨氣大。」陶老爺子分析了一番，但是發現並沒有什麼邏輯，頓時覺有些頭疼。

雨涵想了半天，們對卓煙柳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緣而已，並沒有什麼太深刻的了解，現在這樣分析的話未免有些太片面了，想了想提議道：「不如咱們早點去他家拜訪他，不要等到晚上了，晚上烏漆嘛黑的，敵暗我明不利於行。」

陶老爺子著鬍子有些讚許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提議可以，何必按照他的規矩等到晚上呢，咱們偏偏就要打破他的規矩！」

幕離想了想也覺得雨涵的提議很正確，便對兩人一貓道：「去了之後我們四個不要分開，一直都呆在一起，盡量不要走散了。」

兩人都凝重的點了點頭，招財了鬍子擺了擺尾，有些高傲的表示自己也知道了。

幾人約定的晚上過去，但是中午就跑去赴約去了，卓煙柳家與鎮上其他人家並沒有什麼不同，老式的雕花門，門外院子牆上爬滿了藤蔓，門口居然還掛著兩個紅燈籠，雨涵立馬又想起了昨晚自己為了救四鬼啃人皮燈籠的場景，頓時胃裡一陣噁心，趕觀察了一下那兩個紅燈籠，看了一下知識紙糊的之後放下心來。

幕離也注意到那兩個紅燈籠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異常，便舉起手來敲門，銅環敲在木門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裡面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隨後裡面傳來一陣響，門「吱呀」一聲便打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昨晚在戲臺後面的化妝間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穿著青布長衫，見幾人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爺在等你們了。」

雨涵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他們才剛敲門，卓煙柳便知道他們過來了，而且已經在等他們了，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裡面必定有詐，趕看了看幕離和陶老爺子，二人都面上不聲，陶老爺子高深莫測的著鬍子，進了門之後開始四打量起來。

幾人一貓進門之後那中年男人便立刻將門在他們後關上了，院子擺設也十分平常，甚至在院里里還搭起了一個葡萄架，地下有個石頭桌子和凳子，夏天來這裡納涼倒是十分不錯的選擇，若是再有佳人小酒，便更是勝似仙境了。

只是雨涵想到這個院子的主人做過哪些事，心頭便忍不住一陣冰涼起來，甚至連帶著看這普通的院子也森森了起來，中年男人在前面一言不發的帶路，幾人跟著他走進客廳，卓煙柳穿著一紅的戲服背對大家在一張桌子面前站著，桌子上有個香爐在裊裊的燃著香，還有一套茶。

「你們來了。」卓煙柳並未轉，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那中年男子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雨涵趁機打量了一下客廳，有綠植盆栽，還有魚缸養了幾條可的小金魚，看起來生機的模樣，似乎卓煙柳也並不是他人口中那將人命視作草芥的惡魔。

幕離幾人並未說話，陶老爺子自顧自的背著一隻手，一手著鬍子走到那香爐旁邊聞了聞，口中有些驚訝的讚歎道：「這個香不錯，只是大白天的在這裡燒未免有些太浪費了些吧？」

卓煙柳輕笑一聲，他還是背對著幾人，他的子擋住了他的手，雨涵看不清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但總覺得心裡有點的，卓煙柳接著轉過來，他的臉上還畫著戲妝，雨涵從未見過他卸妝的模樣，唱戲需要吊眉化全套的妝容，畫完之後與自己本來的樣子會差距很大，雨涵看著此時的卓煙柳，心中實在與那張照片上他的樣子對不上。

他看了看桌子上裊裊升起的香嘆了一聲道：「傳說犀照通靈啊！」聲音有著無盡的失和悵然。

雨涵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無盡的落寞，但此時更注意到的是剛才卓煙柳擋著的東西——一個骷髏頭頭頂放著一蠟燭，蠟燭此時正在燃燒著，燭淚時不時的滴落到骷髏頭上面，骷髏頭旁邊放著一把巧的剪刀，另雨涵覺得驚懼的是那骷髏頭的尺寸，那分明是一個小孩子的頭骨，已經有些發黑了。

幕離顯然也看到了這些，他面沉如水，臉上不聲的問道：「犀照是可以通靈，怎麼？你燃了犀角香結果也沒能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嗎？」

卓煙柳看了幕離一眼，突然眼神中顯現出憤怒來,他一甩袖子將骷髏頭燭臺打翻在地，有些暴躁的沖幕離吼道：「你是冥王又有什麼了不起？你們這些人又能看到世間的疾苦嗎？若是真的能看到，為什麼坐視不理？還是說你們連自己也顧不上？你們算什麼神！」

幕離搖了搖頭道：「我不是神，縱然是天是神，又怎能將世間疾苦盡收眼中呢？總有暗的地方是太照不到的，比如拐賣婦孩子這種事，但是這些暗只要我看到了，哪怕以生命為代價，我也會管到底！」

卓煙柳停下了狂躁，他定定的看著幕離的眼睛，幕離也與他濃墨重彩的眼睛對視著，兩人看了半晌，卓煙柳突然發出一陣大笑來，他越笑越厲害，甚至笑的彎下了腰捂住了肚子，甚至笑出了眼淚來。

雨涵有些糊塗的看了看幕離，見他還是一副不聲高深莫測的模樣，又看了看陶老爺子，他也一臉的迷，眼中似乎寫著：這卓煙柳恐怕是羊癲瘋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