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的新妾莊姨娘是個很溫和的人,亦步亦趨的跟在章思源後,又恭敬的給馮氏敬茶,馮氏賞了一對金鐲子,再有素緞的尺頭。
劉姨娘和單、朱二位姨娘又被馮氏引薦給,莊氏忍不住打量著面前三位有子嗣的姨娘們,年紀最大的非單姨娘莫屬,倒是好皮,只是人似乎發福了,有幾分臃腫,朱姨娘有些憔悴,看起來平和。再有劉姨娘就更出眾了,論相貌,和朱姨娘差不多,但眼似桃花,一顰一笑都能勾人心,真是人骨不在皮。
這三人中,單、朱二位姨娘都能看出們的心思,劉姨娘臉上掛著笑,卻很難辨。
但得了囑咐,知道自己要對付的便是這個盛寵的劉姨娘。
劉姨娘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拿眼睛輕飄飄的看了章思源一眼,章思源頓時意。
新姨娘敬茶后,章思源就帶著兩位妾侍出門,文懋牽著妹妹的手很是不舍,倒是劉姨娘昨兒該囑咐的已經囑咐了,只道:「你們聽太太的話,不要記掛我。」
「姨娘~」二人很是不舍。
但再不舍,兩個小孩子也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還得聽大人的。
卻說大太太看到文懋,但見他生的俊秀無比,早已了幾分,見劉姨娘走的乾脆,立馬過來先是牽著雲驪的手對馮氏道:「弟妹,二叔這一走,你又要忙,正好我把明月館著人收拾出來了,不如今日就讓雲驪搬過去吧。」
明月館?
馮氏心道這大嫂子還真是捨得,這明月館修的很巧,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間會客廳,這怕是為了文懋過去吧,果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面上自然不會拖沓,反而道:「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如此,就讓邰媽媽帶幾個婆子去搬東西。」說完,又對雲驪道:「五丫頭,你過去那邊,要好生聽你大伯母的話。」
雲驪一凜,忙乖巧道:「知道了。」
單姨娘帕子都快被擰斷了,還指劉姨娘走了,雲驪到這裡,到時候那丫頭的月例全被拿著,正好還能轄制劉姨娘,那小蹄子可是手裡藏著不錢,不弄點出來都對不起那蹄子。
分明太太也有那個意思,也悄悄的把自己院子的廂房收拾出來了,沒曾想烏變凰,這小蹄子攀上了大房。
大太太邊的王忠家的昨兒又收了劉姨娘的一百兩銀子,現下也有意為大太太展現善意,故而矜持笑道:「五姑娘,大太太為了姑娘可是特地把明月館收拾出來了,這明月館,房舍巧,中間是一間小廳,放了書架玩兒,到時候您讀書做紅都可以。這明月館外還種了杏花楊柳,冬天天冷住東邊暖閣,夏天天熱就住正房,姑娘只管自己舒坦就。」
文懋則是為妹妹開心,雲驪倒沒有似雲瀟那樣炫耀如何,只是懂事的站在一旁道謝。
姐妹們的表,或淡然或嫉妒或羨慕,雲驪已經不在意了。
昨兒落蘇院還是熱熱鬧鬧的,今日丫頭們就開始收拾東西了,雲驪旁兩個得用的丫頭素文百合,也都還是小姑娘,母邵媽媽也是個不頂事兒的。
文懋到底大些,也搬過一回家,他的大丫頭瑞晴很是能幹,聽聞是老爺書房裡曾經伺候過筆墨的,給了文龍和文懋一人一個,劉姨娘也常常說瑞晴能幹。
雲驪一見瑞晴過來就道:「姐姐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瑞晴笑道:「五姑娘放心,就是二爺不吩咐我也會來的,奴婢替您在這兒守著,不能讓那起子人不乾不淨的了東西去。」
雲驪在耳畔小聲道:「你放心,我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兩口箱子里都收拾好了,其他的不過是些零碎,我讓姐姐是想著看我這裡有拿不走的就送給姐姐。」
瑞晴一愣,沒看出來這個小姑娘真的厲害。
日後去大房了,和二爺有什麼事不好直接過來說,若是自己從中傳話,兄妹二人也能傳遞消息,畢竟丫鬟們不可出二門,但是到底比主子們自由些。
就在雲驪搬家的時候,朱姨娘卻突然同喜雲道:「你是說大太太是看五姑娘生的像大姑娘,才讓進去住的嗎?」
喜雲點頭:「奴婢是這麼打聽到的,聽說劉姨娘還對外說五姑娘真是生了一張好臉。」
「我們雲淑聽說生的很像姑太太吧。」朱姨娘還未曾見過姑太太,們這些姨娘是不被允許去老太太那裡的,除非馮氏親自帶著去。
但馮氏雖然平日寬和,可倒也沒有這般抬舉妾侍,沒有去老太太那裡請安過。
喜雲聽朱姨娘如此說,頓時有些不妙:「姨娘,您想做什麼?大太太之所以能讓五姑娘過去,是因為劉姨娘跟著老爺外任了,可七姑娘養在您膝下,怕是不容易啊。」
更何況章老太太那個人也並不好接近,老人家那裡還住著自己嫡親的外孫,怎麼可能養自家的姑娘。
朱姨娘暗自道:「可我也不能再讓老爺帶我外任去啊?」
是個沒用的,也用不來別人的那些手段,好容易在船上差點有孕,就高興了那麼幾天,子骨反而越來越差。
這日,朱姨娘回來時,雲淑正在玩雲驪送行惜、宜娘子,這既可以扮家家酒,又因為是糖人,還能吃,一個人就玩兒的很開心。
「雲淑,你過來,姨娘有話同你說。」
雲淑不解的過去,朱姨娘挲著的臉問:「你去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對你好嗎?」
「好。」雲淑手裡的宜娘子,被弄掉了一小塊,怕姨娘罵,故而敷衍的回答。
朱姨娘很高興,笑道:「你要記得以後孝順老太太和太太,不要和姨娘一樣得意忘形,姨娘就得意了一次,就跌的重啊。」
見兒心不在焉,又著雲淑道:「你一定要記住,孝順老太太,聽太太的,守拙藏愚,仔細小心。至於劉姨娘那派,再得寵,我看是小道,你要往來,記住姨娘的話,好好活著。」
冬日夜晚,寒風凜冽,朱姨娘今夜沒讓人守夜,一個人悄悄把窗戶打開,不再蓋被子,鵝大雪飄了進來,察覺到自己慢慢變僵,角才噙著笑意。
畢竟,死了,兒就能去老太太膝下名正言順的養著了。不像這個沒用的姨娘什麼都給不了,老太太可是個最護短的人吶,只要兒有出息,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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