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哇哇哭還：「是因為像你！」

陳回東氣死了，打孩子的聲音衡衡和彰彰都聽到了。還是兄妹倆趴在窗戶底下聽，陳回東覺得不能在小孩面前失了面子，才放過兒子。

等陳回東離開后，衡衡就教小智：「有時候大人是不會承認自己錯誤的，你不能在私底下跟你爸爸說這話，要在有長輩的時候說，這樣你爹才不敢打你呢。」

「真的！」

「嗯嗯！」彰彰點頭如擂鼓，「我媽想揍人，我就找舅爺，要不然就找姥姥姥爺！爸爸揍人……就找！再要不然，往人多的地方跑！」

衡衡興緻：「你爸非要打你，你跑是沒關係的，孔聖人還對曾子說過小杖則大杖則走的道理，你要是不跑，妥妥是不孝啊！你得跑曉不曉得，這樣不是為你自己好，而是為你爹好。」

小智：「……」

雖然我沒太聽懂，但我大震撼，並且全盤接。

年紀尚小就清生存之道的兄妹倆正給這有些缺心眼的小智分總結出來作死還不挨打的辦法，兩人哪裡知道這法子傳授出去后被這皮孩子活學活用，差點把陳回東氣出心梗來。

李桂芝在房間里聽不下去了，又捨不得教訓孫子，就又端一盤的蛋糕來：「吃，快些吃，今兒中午想吃啥給做。」

多吃點，堵住。

就在兩孩子舒舒服服被伺候著的時候，喬茗茗正哈著手在寒冷的考場里寫試卷。

娘啊，這屆高考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冬天的高考吧？

難怪得改日期，這種天氣，哪裡能的出手來寫試卷啊！

第一天上午考政治。

是的，這時候無論文理都得考政治，而且政治還頗為重要，最起碼裡頭但凡出現什麼不正確的觀念，無論你其他題目答得再好，分或許都不會高。

喬茗茗小心翼翼地寫著題，這幾年報紙都跟著看，寫起政治題目來還算得心應手。

考完，出考場繼續當「老爺」，回家吃多熱乎乎的飯。

喬茗茗早晨進考場前就說了：「我想喝酸酸辣辣的魚頭豆腐湯，以及用酒糟炒的芋頭，還有皮蛋擂辣椒！」

於是回到家后，這三樣菜一樣沒，還多了道紅燒芋頭牛和辣椒炒塊。

喬茗茗得都要上天了，又有人端著熱水給洗手，甚至還幫忙服。

親娘嘞，這考試可以多考幾天啊。

喝著熱乎乎的酸辣魚頭豆腐湯，吃著香噴噴的酒糟芋頭時，千里之外的喬小弟正苦哈哈地啃著餅，就著國營飯店裡打到的湯把溫熱的餅吃到肚子中。

考試的人實在多，國營飯店滿，幸好因為自家姐夫和國營飯店大師傅有，喬小弟才得以讓大師傅幫忙溫溫餅，順便要碗看不到什麼油水的湯。

吃完飯，下午考史地，喬茗茗考理化。

一天過去，第二日呢，上午數學，下午語文。

雪花把大地覆蓋，顯出一瑞雪兆年的意味來。

喬茗茗終於從考場里出來了，不過喬小弟完了卻還沒完，明兒還得多加一場外語。

理由：丈夫寧渝是外語說得66的人才，耳濡目染下自然學會了。

其實主要是為了提高錄取概率，還報了外語專業嘛，覺得實在不行，自己也可以試試外語專業的，經過四六級摧殘的人無所畏懼啦。

考完試，「老爺」就變「去你大爺」！

喬茗茗自己洗手，自己服，說想吃豬肚了都沒人理。

嚶～

「一場試考下來，你們全變了！」喬茗茗把手在寧渝的胳肢窩下取暖，忿忿說道。

寧渝忙道：「行行行，想吃豬肚我明兒給你做。」

「吃啥啊，寧渝你別理，今天晚上好好的瘦蛋湯還喝不夠啊，蹬鼻子上臉了……」

外頭的趙瓊花喊道，說完就挎著小包蹬蹬回家了。

照顧小妹三天，差點累死。

喬茗茗扁扁，轉頭對寧渝道：「說定了，豬肚啊！」

隨後嘆氣，說：「其實我更想吃椰子，蘸料得是小青檸檬和沙姜，再切些小米辣，倒些醬油，蘸著文昌的吃，那味道才是一絕！」

說完，吸溜一聲。

寧渝：「……」看來考得還不錯，不然也不能剛考完就一肚子的《吃經》。

「呵呵，這我真沒辦法。」寧渝笑了笑，「你趁早收收這幾日當老爺的心態，要不然我怕你明天被媽揍。」

喬茗茗了頭，看眼窗外小聲說：「明天雪大，還冷，媽肯定不會再來了。」

考完試，一家人沒打算回上村。

喬小弟考完后也沒回首都來，他得等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錄取通知書大約要什麼時候到？

寧渝問了他在教育部門工作的好友，說：「每個學校不一樣，最遲一月中旬，因為三月就要開學。」

喬茗茗慨：「也就是說我如果考上，現在已經是大一的學生了，春季學，還真是頭一回呢。」誰能想到明年一年，能有兩屆學生同年學呢。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冬去春即將到來。

喬茗茗的通知書更快到，因為在首都，不需要寄多久。

趙瓊花和喬達最近總跑來，今兒問，明兒問，後天還問！

喬茗茗被問得怪煩的：「哎呀，我怎麼曉得嘛，又不是我改卷。」

寧渝安兩位老人：「爸媽別急，估計也就這幾天了，要不然來不及開學。」

今天是1月20號，學校必須考慮到外省的學生，所以不能拖到二月。

果然！

就在1月22號清晨，喬茗茗和寧渝還沒起來呢，外頭就傳來送信人的聲音。

寧渝猛地坐起，掀開被子披著服就往門外跑。

而喬茗茗呢，砸吧砸吧，翻個拉拉被子繼續睡，毫沒被敲門聲吵醒。

這人！關鍵時候心大得很！

寧渝頂著冷風出去，開門，激地接過信封……因為有信來就代表著無論如何都有一所學校錄取了！

他曉得茗茗的水平，像清北這種特別好的是不著了，但要說很差肯定不會。

再說了，還接調劑。

寧渝趕拆開，打開的那一剎那

喔嚯，完蛋了。

不好嗎？太好了，第一志願踩著狗屎運上了，就是必定要接調劑。

再繼續展開，只見上頭寫著「理系」三個大字。

寧渝挑挑眉，他家茗茗心心念念的中文系願破滅，功被調劑到最討厭的專業去，也不曉得這是什麼運氣。

「醒醒，茗茗，醒醒！」

喬茗茗被搖醒，睜眼就聽寧渝說：「錄取通知書到了……」

「什麼！」登時坐起，整個人都清醒了，一把抓過錄取通知書。

首先映眼簾的是「首都師範」幾個大字，笑容大大綻放！

只是還不等綻放完全，「理系」三個字就直衝沖地衝進的眼睛中。

於是綻放到一半的笑容，徹底僵。

「嗷」

「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我命苦啊，我寧願去哲學去化學我也不想去理啊，我命苦，這屁的大學，誰上誰上去吧，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嚷嚷什麼呢！」趙瓊花急匆匆跑進來，「哎呦娘嘞，真的考上了，給我看看！」

迫不及待拿過摔在床邊的錄取通知書，看都沒看在床上要死要活的閨一眼，急忙展開看，整個人暈乎乎的，覺要飄起來。

「媽，沒事兒吧！」寧渝連忙扶著，趕轉移注意力，「茗茗說不想去上呢，您說咋辦吶？」

不想去上？趙瓊花瞪眼，一掌拍到喬茗茗的屁上，怒吼說：「你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去！」

喬茗茗一哆嗦，癟著，幽怨地看著寧渝：「隨便說說的嘛，我還真能不去嗎。」

可惡啊，告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