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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君》第107章 自立

周娥回來的很快。/>

  聽說李苒讓去找石南傳個話,有事兒要跟謝將軍說,周娥的角一路往下扯,拍了拍手,轉出去遞話了。

  也就小半個時辰,周娥回來,轉的不是石南的話,而是謝將軍的話,說是酉正前后,在清風樓等

  李苒下意識的舒了口氣。

  這一個半天,已經有了力。

  桑嬤嬤還是不停的進進出出的稟報。

  這一趟,稟報了駱家大梅夫人來給姑娘賀喜,桑嬤嬤接著笑道“梅夫人是駱娘娘沒出三服的堂侄兒媳婦,駱娘娘娘家諸支,就是梅夫人這一支最親近了。”

  沒等李苒答話,周娥先開口道“見見吧。”

  李苒嗯了一聲,站起來,和桑嬤嬤一起迎出去。

  梅夫人三十來歲,長相十分喜慶,拉著李苒的手,上上下下看一遍,再看一遍,夸了幾大車的好話,才起告辭。

  李苒將送到院門口,暗暗松了口氣。

  是真不習慣這樣鋪天蓋地睜眼瞎一般的瞎夸獎,比如夸順又溫婉。

  看著梅夫人走了,周娥從后院踱回來,見屋里沒人,坐到李苒對面。

  “駱家,就家這一支還算有點兒出息,也跟駱娘娘最近,還沒出三服,別的,都出了五服了。

  家,算是駱娘娘的娘家。”

  李苒凝神聽著周娥的話。

  “先皇能君臨天下,駱娘娘有一半功勞。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皇上說的。

  駱娘娘比皇上大兩歲,原本訂過親,快親的時候,駱娘娘到這京城采辦嫁妝,被皇上撞見了,一眼就瞧中了。

  也就隔天吧,皇上就帶著人沖進駱家,放下聘禮,再拎著駱家老爺子趕到柳家,把柳家的聘禮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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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

  周娥撇著,嘖嘖有聲。

  李苒聽的瞪目結舌。

  “我當時已經在京城了,這事兒,當時那個轟啊。

  沒幾天,皇上就敲鑼打鼓,把駱娘娘娶回去了。

  那一年,皇上才十七,自從娶了駱娘娘,皇上就一天比一天懂事兒了。

  這話也不是我說的,這是先皇說的。

  據說,娶駱娘娘前,先皇和皇上東征西戰,都是打。

  之后,才這個那個,方略什麼的,據說,都是駱娘娘先定了方向,先皇和皇上再去打這個打那個的。

  駱娘娘這個人,也是個悶聲不響的,連門都極出,就是出門,也是坐在車上,能看見你,你看不見

  人吧,看著也沒什麼出奇的,連好看都算不上,真是人不可貌相。

  皇上對駱娘娘,份深得很,不是怕啊什麼的,就是份深。

  真是一降一,石膏點豆腐。”

  李苒聽的輕輕嘆了口氣。

  怪不得見見那位梅夫人。

  “太子是駱娘娘的兒子?”李苒問了句。

  周娥瞪著李苒,一臉的你是不是傻。

  “瞧你這話問的,不是駱娘娘的兒子,還能是誰的?都跟你說了皇上對駱娘娘份深!

  太子前頭,駱娘娘還生過一個兒子,沒站住,好象一歲還是兩歲啊,一病沒了,太子之后,有過一位公主,也死了。”

  周娥的話頓住,嘿笑了幾聲。

  “當年,我們死綴著謝將軍不放,就是因為謝將軍把太子爺擄走了。”

  “呃!”李苒差點噎死過去。

  “那一年太子爺多大啊?我算算,謝將軍那一年十二,太子爺也就五六歲吧,就被皇上帶出去打仗。

  太子爺小時候,脾氣大得很,說他還小,死活不肯跟著皇上,要回去找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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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就把他捆在了馬背上。

  太子爺在馬背上,拼命嚎著救命,就遇到謝將軍了,謝將軍就把太子爺擄走了。

  嘖,也真是有本事。擄走那會兒我不在。

  二十多人護衛著,都是軍中好手,生生被謝將軍破了護衛,擄走了太子爺,還殺了兩個人,傷了五六個。”

  “他以為太子是被你們捉住了。”

  李苒接話道。

  “對,后來一問,就是這麼想的,還說我們要吃了太子爺。

  嘖,這話說的,那是太子爺,跟他說話都不敢氣兒大了,吃了他,真敢想啊。我可從來沒敢想過。”

  李苒心里猛的一酸。

  “唉,當時,那個難追啊,太子爺拿我們當仇人,拿出吃的勁兒幫著謝將軍,看到我們人仰馬翻,那張小臉興的,真想給他幾掌。

  真是要多難有多難。

  后來吧,總算都捉回來了。

  謝將軍就護著太子爺,太子爺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連皇上在,瞧誰都不順眼,就撥刀子,他一撥刀子,那只虎就呲著牙要往上撲,你說說,嘖!

  連皇上在,誰說話都沒用。

  這兩人一虎三只禍害,一個比一個鬼。

  太子爺吧,笑的那好看啊,一肚子壞水!

  謝將軍吧,你看他那張臉,半點表都沒有,也能看得你眼暈,說手就手,一手就下狠手。

  那只虎,比人還鬼,還會裝死,裝斷,裝慘,你說你一只虎,威風八面,丟不丟人哪。

  那幾年,真是飛狗跳,沒片刻安寧。

  唉不說了,可算熬過來了。”

  周娥搖頭嘆氣。

  李苒凝神聽著,好一會兒,才慢慢舒出口氣。

  周娥熬過來,他更是一路熬過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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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酉正還有兩刻鐘,李苒就起往外走。

  周娥高挑著兩,看著屋角的滴,一直看到李苒走出了上房,才抬腳跟上。

  “從這府上到清風樓,就是走,也不過一刻鐘,你可真早。”

  周娥跟上李苒,忍不住夸了句。

  “嗯,還能走過去嗎?”李苒頓住步,皺眉問了句。

  “還是別走了,真走出來,一條街上得看你,路都得堵上了。

  也別從二門了,從角門出去吧。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前面還堵的都是送禮的人呢。”

  周娥站住,招手了個婆子,吩咐去傳個話,讓車夫把車趕到角門。

  李苒上了車,周娥想了想,也頭進了車廂,順手放下簾子。

  是姑娘的活招牌,這會兒不能著臉兒坐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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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從今兒起,咱們都講究點兒吧,省得走到哪兒被人家看到哪兒。”

  李苒嗯了一聲,將車窗簾子掀起條,看著車子出了巷子,轉進熱鬧的大街。

  “聽說,婚期要定在十一月。”

  周娥在車里坐的無聊,沒話找話。

  “嗯。”李苒角往上,一抹笑意看的周娥又撇起了

  從長安侯府到清風樓,車子走的不算快,也就不到一刻鐘。

  李苒直奔那個雅間,雅間里,幾個焌糟正最后一遍試,見李苒進來,忙退了出去。

  李苒在屋里轉了一圈,想著是不是要先點好菜,上次一到,就開始上菜了。

  這一想,才發現,不知道謝將軍喜歡吃什麼。

  李苒呆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好吧,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剛到酉正,周娥頭喊了一嗓子,“哎,來了。”

  李苒急忙往外沖,沖到雅間那座花巧的小院門口,看到謝澤,忙由跑而走。

  謝澤幾步迎上來,“不是跟你說,不用跑。”

  “沒跑,走的。”

  謝澤失笑,“唉,以后想跑就跑,想走就走吧。”

  “好!”李苒應聲,看著謝澤的笑容,想著周娥那些話,心里一陣酸楚,眼眶就有些酸熱。

  “嗯?”謝澤看著下意識別過臉的李苒,眉頭皺了起來,“委屈你了?”

  “沒有。沒有人能委屈我。”

  “嗯。”謝澤這一聲嗯中,的不確定。

  今天有沒有人委屈了,他還不敢確定。

  “先吃飯?”兩人進屋坐下,謝澤看著李苒道,見李苒點頭,招手示意西青。

  片刻功夫,西青就帶著幾個人,擺了炒羊,清蒸桂魚,百合蓮藕炒蝦仁等四五樣菜。

  “都是我喜歡吃的,你喜歡吃什麼?”

  李苒看了一圈,問道。

  “我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也不忌口,只要能吃就行。”

  謝澤盛了碗湯遞給李苒。

  李苒低低嗯了一聲。

  他大概本沒留意過自己喜歡吃什麼,他那群小廝,肯定比他更清楚他的喜好,還是以后找機會問石南他們好了。

  “手好了嗎?我看看。”

  謝澤見李苒拿起筷子,示意

  李苒出手,謝澤仔細看了看,手把筷子拿走,示意李苒拿勺子。

  “剛生出來的,最易傷,再用幾天勺子吧。”

  “嗯。”李苒應了,接過勺子。

  雖然早上中午已經用過筷子了,不過他說再用兩天,那明天接著用一天勺子。

  吃了飯,兩人坐在窗前,謝澤仔細看著李苒的氣問道“謝夫人找你去了?還有尚書府?”

  “嗯,謝夫人帶了塊羊脂玉牌,還有三個人給我,我都收下了。”

  李苒這才想起來,忘了把那塊玉牌拿出給他看看了。

  “嗯,那塊玉牌讓人打個絡子,回去就戴上吧。那是個護符,據說有些來歷。人怎麼樣?”

  看來謝澤是知道這塊玉牌的。

  “一個姓桑的管事嬤嬤,京城各家,好象沒有不知道的,下午來賀喜的,還有賀禮什麼的,都是在打理。

  還有兩個丫頭,一個青茄,一個紫茄,說都是從十一二歲起,就在沈老夫人邊侍候的,看著還好。”

  李苒介紹的很仔細。

  謝澤凝神聽著,沉默片刻道“桑秋月我知道,那時候還是大丫頭,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留心好好看一陣子,合用就用,覺得不好,就退回去,讓他們另換人來。

  你邊的人,一定要挑你信得過,又合用的。”

  “好。邵夫人也來了,沒說什麼,喝了半杯茶就走了。”

  李苒看著謝澤。

  謝澤臉上看不出什麼表,片刻,嗯了一聲,“你不用因為任何人,委屈自己。”

  “好。”

  李苒應聲干脆。

  “還有,今天收了很多賀禮,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二十四五份了。

  有十四五份,桑嬤嬤說,很重的禮,但還好,還有十來份,桑嬤嬤說太多了。

  我本來想退回去,一家也不收。

  桑嬤嬤說,將軍府從前不請客不赴請,不過年不過節,以后總不能還這樣,我覺得有些道理。

  可這些賀禮,都太貴重了。”

  “嗯。你先收著,把禮單拿給我,我來置。”

  謝澤凝神聽著,聲道。

  “我只是想讓你告訴我分寸在哪里,我想自己來置。”

  李苒看著謝澤。

  “你在我邊的時候,我能安心的睡覺,安心的做一切事。

  我希自己能做到,有我在的時候,你至能安心的睡一會兒。”

  謝澤看著李苒,好一會兒,抬手拂了拂李苒的鬢角,聲道

  “好。你我現在的份和位置,皇權之下,我們不用刻意接,或是討好任何人,也不會忌諱,或是回避誰。

  持中守正,不偏不倚最佳。”

  “嗯。”李苒點著頭,“那這些賀禮,一家都不收,過于不近人,收了,犯不著,嗯~~讓我想想。”

  李苒沉起來。

  謝澤眼里都是笑意,看著,等著想出主意來。

  “京城有沒有收養孤兒啊孤老啊的這種地方?”

  李苒看著謝澤問道。

  謝澤笑起來,“都有。這主意不錯。

  正好,太學要興辦子學堂,極缺銀子,就給他們吧。”

  “子學堂?”李苒驚訝的眉都飛起來了。

  “嗯?”

  謝澤被李苒的驚訝,驚訝著了。

  “驚訝什麼?子學堂?子學堂是從前朝就興起的。

  子讀書識字,才能嫁得好人家,這話你總聽說過吧?”

  李苒搖頭。

  “唉,”

  謝澤抬手在李苒肩上輕拂了下,充滿了憐惜。

  “陶忠敢拘你,卻不敢不請人教你讀書寫字。京城各家,兒家都是和兄弟一起讀書寫字的。

  子學堂,是收教貧家子讀書寫字的地方,朝廷每年都撥銀子,富戶大族,興辦男子學堂,也辦子學堂。

  以后有機會,我帶你到走走。”

  “好!”

  李苒笑如花。

  “嗯,那些東西,最好賣了銀子給他們,也好知道這家多錢,那家多錢。

  你能不能幫我找個識貨的人?

  那些東西七八糟什麼都有,得找個懂行的看著,別賣虧了。”

  謝澤聽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

  “好,你放心。這京城,大約沒有哪家敢讓你吃虧。

  不過你說得對,還是得有個懂行的人看著,萬一呢!”

  李苒斜著謝澤。

  他這話,這個味兒,怎麼好象有幾分取笑的意思?

  一定是聽錯了,他這麼嚴肅的人,肯定不會做取笑別人這樣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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