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與遠的燈火，斑駁的打在男子上，照的他影更加纖薄兩分，脆弱的可憐，像被打碎的玉，好不讓人憐惜。

“你無事吧“。

白沫翻下馬，來到他跟前。

他眼中還有些許恐慌之未完全褪去，長而的睫羽未曾眨一下，直愣愣的盯著沒反應過來，清風輕輕揚起他臉上的薄紗，出半邊極為完的下顎線。

白沫出手，“能起來嗎“？

眼前人輕了一下睫羽，微微擰眉，眉宇間顯出痛苦之，“腳崴了“。

眼前人不是別人，是＜故里＞戲班子的仙音公子。

“我送你去醫館吧“。

“不必了，勞煩娘子送我回住..回梨園吧“。

白沫看了看，只他只一人，有些為難，“你無伺候的小廝嗎“？

“我一戲子，本就低賤，無需小廝服侍“。

白沫手把他攙扶了起來，今日沒有坐馬車過來...

“梨園倒是不遠，你可還能走“？

男子試了試腳踝，搖搖頭...

...

總不能背過去吧？？

只能騎馬了！！

“那...冒昧了“。

白沫翻上馬，手一攬，將人帶到馬上。

一沉香夾雜著淡淡的脂香，傳鼻尖。

馬背本就極小，兩人坐下，便只能挨著，百里淵被嚇的輕哼一聲，那嚨里發出的音線，似有極為勾人的破碎之，聽的白沫眉微微眉。

白沫將馬速放的很慢，向梨園走去。

百里淵僵直著后背，盡量拉開兩人的距離，臉頰已是紅一片，幸好有薄紗遮擋，否則他覺得自己都無地自容。

...

月怡人，河水幽幽。

清揚的柳條拍打著荷葉。

一彎月、一條橋、一匹白駒、一對璧人...

落到他人眼中的，便是這幅景。

正逢梨園散場時，三五文人墨客，便以此景為畫，以此景為詩，以此景為曲。

...

狀元娘子與那第一戲子的風流佳話，也被瘋傳一時。

當然，這是后話。

...

白沫將人扶進了梨園。

掌柜的見狀，慌忙跑過來，“阿淵，你這是怎麼了“？

“七嬸，我并無大礙，只是不小心崴了腳“。

“快進房先坐著，我為你拿藥來“。

白沫踟躇了一下，打算道聲歉，看看如何賠償。

可人就被扶了進房，也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百里淵頓住了腳步，轉看著白沫，“娘子，不介意的話，進去喝杯清茶吧“。

白沫點點頭，走在后。

掌柜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兩人，言又止。

...

進的這間房，是百里淵在梨園的休息室，有極大的梳妝臺，掛著款式各異的戲服，還有一套沉香木制的桌椅，一進到房，就滿室清香，倒是有幾分特別。

“七嬸，泡壺晉怡茶來“。

“好，馬上讓人去泡，我先給你拿藥酒來“。

“嗯“。

白沫也沒想久坐，跟個陌生人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其實是很不自在的一件事。

;“仙音公子，今日我撞到你了，屬實抱歉，你看我該如何補償你“。

百里淵手把面紗取了下來，他鼻梁極為高，白皙，臉上的妝容還未卸去，上點著一抹朱紅，微微一笑，眼角的紅淚痣極為生。

白沫有片刻恍神，那日有些醉意，并未認真去看眼前男子長相，今日一看，他竟與那人有五分相似...

若卸去妝容，恐會更像。

...

百里淵見看自己有些失神，臉上浮起一層薄紅，略微偏了頭。

白沫也忙收回了神眼。

百里淵笑了笑，“娘子并未撞到我，是我自己崴了腳，無需補償“。

“謝謝你送我回來“。

“也謝謝你上次出手相護“。

七嬸把茶端了進來，放下藥酒與茶，便轉出去了。

百里淵拿起茶盞，為白沫倒了一杯。

“這是合歡皮制的茶，有安神的功效“。

白沫拿起來抿了一口，口味甘后甜，調制的很不錯。

“仙音無長，便唯有此番謝過娘子。

也恭賀娘子，今日高中“。

白沫:“......“。

白沫總覺不自在，他的眼眸閃著亮，總有萬般的覺。

“那我便先回了，你盡快上藥“。

飲了一盞茶，白沫就起告辭了。

待走到門口時，他又開口了。

“白沫，我喚百里淵“。

白沫看了看他。

“嗯，知曉了“。

...

白沫想了想，還是找到掌柜，留了張兩百兩的銀票。

“無意沖撞了仙音公子，明日帶他去醫館看看吧。男兒家獨自行夜路也不便，你們可以給他安排個小廝“。

掌柜的猶豫了下，還是接下了，“公子住的并不遠，倒是我疏忽了。

我們剛到京都，還未安頓好，謝娘子賞“。

“嗯，走了“。

...

經此事一耽擱，回府已是戌時。

白沫去正房門口看了看，慕之睡了，便轉去了廂房，洗漱后便睡了。

夢中思緒翻涌，自切斷了與沈清的心意相通，最近總是頻頻做夢，好在起后沒多久便記不清了。

...

這三日時間，白沫在準備殿試的文章，各類可能會考到的題材，都謹慎的做了翻整理。

蕭慕之每日安靜的為他鋪紙研墨，時不時探討一二。

蕭慕之的文采和蕭憶柳不相上下，與他談文論字，總能讓白沫有旗鼓相當之。

“慕之，我覺得長姐說的對，你若是子，無我等何事“。

“沫沫，可會覺得我甚是無趣“？

白沫笑瞇瞇的靠著他，難得出幾分小兒神態，“怎會，我的慕之是最好的郎君“。

“在沫沫心中，我是最好的“？

“嗯“。

“那你可記住了“。

“自然“。

蕭慕之笑的滿眼，低頭看的眼神中全是寵溺，忍不住手，又將人摟進懷中。

他很珍惜現下的時，也可以說是很貪。

“吩咐人做了些你喜的吃食，今日便到這吧，我們去用膳“。

“好“。

...

過了殿試，便是迎娶施灼的日子。

蕭慕之心中的復雜之，其實很難言明，誰會愿意自己妻主三夫四侍，但又能如何...

罷了，早知會有這麼一日的。

只要心中有自己，能開懷...

他便能做好那知書達理的大夫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