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假象

三人沒多在喬橋房間停留，畢竟時間不等人，不趁著天還早趕離開，等到大部分人都出門覓食就來不及了。

周遠川很是坦然地穿著那舞男裝走來走去，一點不自在都沒有，前兩個的小點更是在黑網紗裡若若現，看得喬橋都有點不好意思。但你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就算穿得這麼辣眼睛也依然擋不住那子矜貴氣，要是周遠川腳下踩得是T臺，說不定還真有人以為這是當季的新流行呢。

走廊裡意料之中地沒什麼人，只有一個生抱著本厚書靠牆坐著似乎在背單詞，喬橋生怕抬頭走得很是提心吊膽，好在這人應該是個學霸，三人從面前通過也沒什麼反應，裡依然念念有詞，都不一下。（劉心雅：我的媽呀昨晚周遠川居然跟我睡一個樓層我要出去跑圈我要出去跳樓！我的周週就連穿這種服都帥得掉渣啊好想！不能不能忍住忍住！趕隨便念點什麼！）

唯一的意外出現在水房門口，周遠川跟一個迷迷瞪瞪來接熱水的胖胖藝人打了個照面，藝人瞇著眼努力辨認了兩秒，一雙還沒來得及心描畫的眼睛頓時瞪得滴溜圓，周遠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從手裡掉落的水壺，後面的程修乾脆利落地補上一個手刀，藝人無聲無息地倒進程修的懷裡，臉上還維持著沒來得及褪下的狂喜表。

“媽呀好危險。”喬橋小小地舒了口氣，又有些擔心起來，“不會有事吧？”

“一個小時後就會醒。”程修終於說了他自來後的第一句話，刻意低的聲音略帶些沙啞，跟周遠川的清亮截然不同，“我下手有分寸。”

他輕輕把藝人扶到牆邊坐下，平西裝上的摺痕後站起來： “走吧。”

男人步子邁得很大，幾步就領著喬橋和周遠川拐到了VIP電梯面前，喬橋正奇怪VIP電梯什麼時候也停15樓了，就出乎意料地看到了電梯門開後出的另一張麗非凡的臉。

簡白悠。

“呀，小喬也來了。”一休閒裝的簡白悠笑盈盈地打招呼，他裡還咬著一棒棒糖，半明的紅糖果染得薄一片水，“本來該找你的，可惜這陣子實在不開。”

可能是在一起待過好幾次的緣故，喬橋現在沒有一開始見簡白悠的那種失態了，只要不長時間盯著他的臉，倒也能好好流，但還沒等到喬橋說話，周遠川已經上前一步站在了喬橋面前，且恰到好地阻斷了簡白悠看的視線。

“你找有什麼事？”周遠川微笑道，“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簡白悠斂了點笑，他漂亮的藍眼睛饒有興味地盯著周遠川看了兩秒，又把棒棒糖含在裡吮了下，倒也沒對周遠川的舞男裝發表什麼見解，反而慢悠悠地問道：“周遠川，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喬橋下意識看向周遠川，但男人臉上本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簡白悠問完這句話後，周遠川臉上的笑淡了一點，他似乎領會到了簡白悠的意思，但也不打算挑破，只迴避地說道：“沒什麼。”

“嗯……有意思。”簡白悠側頭看向喬橋，他雖然是個年男人，但做起這種略帶些孩子氣的作一點都不違和，甚至還著一子浪漫的天真，“就是可憐了我們的小喬啦。”

“周先生的臉怎麼了？”喬橋茫然，“為什麼跟我有關係？”

“沒事。”周遠川轉而安喬橋，“是我自己的問題。”

簡白悠 全沒有要給喬橋解答的意思，他揮手示意程修按樓層，然後沒骨頭一樣靠在電梯壁上閉目養神，似乎只是說了這麼幾句話就消耗掉全部力氣了似的，與喬橋上次見他的凌厲和妖異大相徑庭。

眼看簡白悠的手指，發現這次他只戴了一枚小方形祖母綠，像一顆綠眼睛一樣點在指節上，很是漂亮，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幾人無聲無息地到了十樓，周遠川回自己的休息室換服，喬橋本來是打算等周遠川出來後帶他出去吃早點的，可現在又加了程修和簡白悠，當然不能再按原計劃執行，想著左右也沒什麼事，不如乾脆回去。

“喬橋，”站在旁邊的簡白悠忽然回過頭，“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我確實有事要找你。”

“誒，這就不用了吧？”喬橋有點張，瞄了一眼走廊另一頭簡白悠的房間，“反正這裡也沒人，不然等周先生出來再說吧。”

“你好像很信任他？”簡白悠斜靠著走廊的窗臺，單手撐著下頜，眼睫緩慢的開合，住瞳孔中的亮藍，“他好麼？”

“當然啦，”喬橋有點不準簡白悠這麼問的意思，但還是實話實說，“以前覺得周先生不好靠近，接了才知道他其實是個很溫的人。”

簡白悠輕輕笑了兩聲。

“程修你看。”他轉而看向側一直沉默的男人，“這麼傻氣，你可怎麼辦呢？”

程修沒說話，他在簡白悠面前向來話很，但那雙眼睛確確實實地落在了喬橋上，深沉如同古井。

也許是簡白悠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很是激人，喬橋想也沒想就口而出：“起碼他跟你不一樣吧？”

話剛說出去喬橋就覺得不對，可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著頭皮又補了一句：“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以為他跟我不一樣麼？”簡白悠倒是沒生氣，他衝著走廊窗格灑下來的在端詳自己的手指，那樣濃烈的下，簡白悠的皮宛如明，“周遠川做任何事從來只會考慮最優解，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最優解是什麼。他——”

“爺。”程修忽然出聲，截住了簡白悠的話頭，簡白悠笑瞇瞇地看向程修，“好，那我不說了，這是你的事。”

“您該換藥了。”程修低聲說道。

“唉，又到了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候。”簡白悠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最後說道，“喬橋，我說過要送你一樣東西的，這陣子你不要跑，我會去找你。”

“可是我——”

“噓。”簡白悠出一手指輕輕在喬橋上，男人的手指冰涼，像是一塊冰棱落在了上，湊近了彷彿還能到的寒氣，“不要說話了，這是為了你好。”

@@@

周遠川從休息室出來，果不其然地看到只有喬橋等在外面。

“他倆走了？”周遠川理了理領，他終於去了跟趣差不多的舞男裝，換了稍微正式的服，脖子上還好好地打了條細長的領帶，總算回歸了平常的著裝水準，“怎麼了？臉不太好。”

“周先生。”喬橋揚起個笑臉，“昨天……你解題了嗎？”

“怎麼問起這個？”周遠川啞然失笑，他溫地了喬橋的頭頂，“不是陪你睡覺了嗎？”

“那，你喜歡那個嗎？”

“哪個？”周遠川明知故問。

“就是沙發上那個……”喬橋盯著周遠川的眼睛，企圖從裡面看出點什麼來。

“喜歡啊。”男人好脾氣地點點頭，“怎麼了？忽然問這種問題。”

“那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喬橋拉起周遠川的手，“現在，馬上，去你休息室，怎麼樣？”

“是簡白悠跟你說什麼了嗎？”周遠川敏銳地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忽然想了而已。”喬橋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睛期待地看向周遠川，“我很喜歡，我們再來一次吧！就昨天那樣的。”

周遠川沒有接話，但喬橋的心已經一分一分地涼了下去。

“我很累了，喬橋。”周遠川最終無奈地搖搖頭，他仍然是那副溫平和的樣子，看著你的時候眼裡的深彷彿要滿溢出來，“下午還要上課呢。”

“哦，是啊。”喬橋也跟著笑起來，拍拍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都忘了。”

慢慢鬆開了牽著周遠川的手，心裡彷彿也跟著一起裂了一個看不到底的深，喬橋聽見自己說：“那我先回去啦，你一路小心。”

“不請我吃早點了嗎？”周遠川奇怪地問道。

“唉……”喬橋不好意思地說，“我都忘了一會兒我還有工作，對不起啦，下次吧，下次一定帶你吃。”

說完，眼淚已經止不住地要湧出來，喬橋急忙轉，慌不擇路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