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一句話猝不及防的，好像一針扎進我的口一樣，讓我有些搐。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下意識的輕輕道：“之自己，鍥而不舍百折不回。”

這句話，是曾經季漢對我說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的心意，可是現在由我說出來，卻能恍惚的回味出其中的苦。

“難道我哥如此對你，你也不會嗎？”

我勉強笑著：“公主，這次鳶青遠赴王庭，只為楚亦雄的事而來，這不是之前說好了的嗎？”

昊焉用力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抑著怒火，狠狠道：“好吧，我言而有信。這一次，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讓他們為難你的。”

我這才松了口氣。

轉頭看向楚亦雄，季晴川說他這樣不吃不喝的糟蹋自己的，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今天又鬧了那麼一場，已經是強弩之末，發燒風寒也是自然的，要養好，恐怕得有一段時間。

于是，我對昊焉公主說道：“公主，我想問問——關于梁靜姝的事。你能告訴我嗎？”

斜著眼睛看著我：“你不是說，這次來王庭，只管亦雄，不問其他嗎？你不告訴我你對我哥是什麼想法，我也絕對一個字都不說。”

“……”

昊焉，真是一個魔星！

就一定要將我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翻開來看，甚至不在乎那傷會再次模糊嗎？

我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哥？還是那些日子，在王庭的日子，都是你騙他的？若要你回到他邊，你肯還是不肯？”

我真想不到自己還有一天要面對這樣的問題，心中酸苦，只嘆了口氣，才慢慢的說道：“公主，上次和單于在水畔分別，我已經與他說得明明白白。梁鳶青他，過他，對他付出的，沒有假的。但——他是匈奴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梁鳶青無法去繼續一個要侵略我的國家的男人。”

我說完這些話，握的拳頭指甲已經了掌心，而昊焉看著我，眼中那憤恨的緒竟然也漸漸的減了下去，再開口時，似乎還有了一敬意：“真是難得，看你這麼弱不風的，卻還有這等心。”

“所以——”我說道：“公主的最后一個問題，鳶青就可以不必回答了吧。”

沒有說話，只是默許了。

“公主，那梁靜姝——”

昊焉說道：“想必你也猜到一些，當初來匈奴的時候，我也還小，是我父王收留了。因為聽說，的父親是你們天朝一個很有名的人，但是被皇帝派的人殺了，立誓一定要報仇。一年多前，我出使你們天朝的時候，便將帶了關，不過沒有跟我去長安，而是南下去了揚州。”

果然如此——

我迅速將這些事連了一線。靜姝師姐自火災中逃生后，來了匈奴，與呼延郎和昊焉連一氣，跟著昊焉關后下了揚州，但那個時候我和楚亦宸也很快下江南，腳程應該比快，所以第一次進揚州州府的時候，我并沒有見到。

而之后，便進了揚州州府，在我第二次到揚州州府的時候，認出了我，以“試玉”的份跟在我邊，那麼細心的照顧我，所以在離開揚州的時候，順理章的跟著我去了長安；而玄武門一事之后，我被楚懷玉打冷宮，也不離不棄的跟來，就是為了一直呆在我邊，算計我！

我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那——那在太子大婚之夜，把我和季漢——那樣，是你們誰的主張？”

“是我。”

帳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悉的低沉的聲音。

我頓時好像全被浸了冰水一般，戰栗著，看著一只手過來掀開了帳子，呼延郎慢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一直在帳外？剛剛我說的話，他也聽到了？

但我關心的也不是這個——把我和季漢弄到一張床上，是他的主張？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挑起一邊的角，出了一點冰冷的笑意：“我早就對你說過，背叛我的人，都會死的很慘。但你不同，我不會讓你死，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是了，他記恨我在城做的那些事，即使他那樣不計前嫌要將我帶回匈奴，我還是留下了痕跡，讓楚亦宸找到我。

那麼，那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都有了解釋——他正是通過我和季漢的“私”來打擊楚亦宸，讓楚亦君找到機會攻擊他的肋，如果真的功，廢黜太子楚懷玉退位，楚亦君當上皇帝，他們兩本來就是利益同盟，好自然不必說了。

看著他，這麼近的看著這個幾乎要毀掉我幸福的罪魁禍首，我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苦？憤恨？懊惱？什麼都了一團麻，我整個人面對著他，即使不怕，卻也是微微戰栗著，回想著幾乎與自己肩而過的幸福，回想著現在季漢心中的煎熬——這個男人，他對我的折磨，永遠都是最致命的。

心中的那種煎熬漸漸轉化了上的難，我覺得全冷得厲害，而里，似乎是胃，好像在被一只手狠狠的著揪著，一陣一陣的痛水一般涌上來，我的冷汗也一陣一陣的涌上來。

可是我對視著他那雙沉的眼睛，一直沒有退怯。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后，躺在床上高燒不止的楚亦雄輕輕的道：“絮云……絮云……”

我和昊焉都同時一驚，立刻轉了回去，只見他濃眉皺，好像在夢中也極其的不安，掙扎了半晌，似乎睜開了一線眼睛看到了我，便將手向我了過來——

“絮云……”

我急忙手去抓住了他的手：“沒事的。我在，你別擔心。”

握住了我的手，似乎還的看了我一眼，楚亦雄這個時候才稍稍的安穩了一些，慢慢的陷了昏睡中。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昊焉，的一張俏臉氣得煞白，甚至不服氣的跺了跺腳。

而這時，背后傳來了呼延郎慢慢走過來的腳步聲，他說道：“昊焉。”

“干什麼？”

“他們有人在附近發現了北匈奴的探子，看起來呼延闞并不打算收兵，還想要再來一場仗。你派些人去，提防著他們混王庭，最近王庭有些不安分。還有宜薇那邊，也多派幾個人過去看著，不要在這段時間出子。”

這些都是正事，昊焉無法拒絕，只是回頭看了看我和楚亦雄的狀態，心中大有不甘，卻也沒辦法，咬了咬牙轉出去了。

昊焉一走，這帳篷中，就只剩下我和他，還有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楚亦雄了。

要說不怕，那是騙人的，但此時此刻，我倒也坦然，我和他之間的不可能，只怕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沒有什麼再值得留，值得掙扎的了。

我只低頭看著楚亦雄，那巾輕輕的著他臉上的汗水。

背后的腳步聲慢慢的響起，卻還是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低頭看著我。

而我，一直沒有抬頭，只是低頭看著楚亦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是一言不發并不代表什麼都沒發生，空氣這種張凝結的氣氛，誰都能覺到對峙的力度。

我并不怕他，可是上的虛弱卻在這個時候那麼清晰的涌現了出來，我的低燒一直沒有退，剛剛又跟著楚亦雄這樣折騰了一陣子，還跑到河水里去泡了一會兒，原本有一些眩暈，在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快要到天旋地轉的程度了。

我用力的咬著下，讓自己清醒一點，但不斷抖的手還是將我的虛弱呈現在了這個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對他示弱的男人面前。

一瞬間眼前一陣發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昏過去了，但立刻抖擻神讓自己清醒的時候，人卻已經落到了他的懷里。

我立刻大驚失的掙扎起來：“你干什麼？！放手！”

即使在這個時候，我還是顧忌著楚亦雄，不敢放聲的喊，而他的臉上一瞬間便閃過了一道寒，那種兇狠暴戾的神——我并不是第一次見到。

一手已經從后面住了我的脖子，我整個人都被他掌握在了手中一般，好像只要一用力，就能掐斷我的脖子。

“你——”我微微發抖的看著他。

“別忘了我來這里之前，你們答應過什麼！”

這句話更像是激怒了他，我只看到他眼中閃過了一道兇，隨即低下頭，蠻橫吻住了我的。

那一刻我簡直都要驚呆了，但立刻就反應過來，他還沒深，我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抱著我的手一僵，染的也撤開了，我立刻從他懷中掙掉了箝制。

“唔——嗚！”

突然，有一種異樣的覺和眩暈涌了上來，我腳一便跌坐在地上，突然俯干嘔起來。

“你——”

他像是吃了一驚，立刻兇相畢的手用力將我扯了起來，怒吼道：“你再給我嘔一次看看！”

說完，便用力的將我錮在懷中，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與暴，再次狠狠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