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雪白的長衫,腰間一款月纏碧的腰帶扎,更顯得他蜂腰猿背,態風流,外面穿了一件半明的綠罩袍,顯得華麗而不失儒雅,手中甚至還拿著一把折扇,在指尖輕晃,一看見我,便笑容可掬的:“你來了。”
從來沒有看到他這樣致的裝束,俊得恍若天人,一時傻傻的站在門口,都移不腳。
他微笑著走了上來,牽著我的手走到馬車邊上,要扶著我上車。
“啊……?”
到底要干什麼?我越發不解的用眼神問他。
。
楚亦宸微笑著對我說了兩個字——“賞花”。
賞花?我頓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已經不由分說將我托著上了馬車,這時一直跟在我邊,見到他之后便站在三步之外的季漢還是走了上來,說道:“殿下,我看,還是派一隊人馬跟著您吧。畢竟……”
楚亦宸的目閃爍,季漢順著他的目看了看前面,那一直背對著我們的馬車夫,還有州府的周圍,那些路過的行人中,似乎也有目怪異的人。
看來,齊遠還是不甚放心的。
楚亦宸不著痕跡的向他做了一個暗示的手勢,我倒是認出來了——影衛。
皇家的人不管去到那里,影衛是絕對必不可的,這些人匿在任何地方,有的或許連被保護者本人都不知道,而不到最危急的關頭,他們絕對不會現,這就是影衛的高明和必要之。
季漢立刻明白過來,于是退了一步,說道:“那,殿下請盡興。”
楚亦宸淡淡一笑,摟著我坐進了車廂里面,這時前面那個中年車夫才回過頭來,畢恭畢敬的說道:“殿下,不知您今天是要去哪兒游玩?”
楚亦宸低頭看了我一眼,笑道:“春日最繁花,紅綠蔭中十萬家。本宮今天要看盡城的牡丹,你就讓這馬車把每一條路都走一遍,若是落下一條路,本宮為你是問!”
“是!是!小的遵旨!”
車廂前面的簾子放了下來,只聽那車夫猛的揚鞭一陣哨響,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向前駛去。
因為是要外出游玩,而不是趕路,所以馬車前進的速度并不快,車磕在青石板鋪的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奪奪”的聲音,配著周圍路上熱鬧的賣聲,人與人談的聲音,還有一些小販的吆喝,并不單調,反而給人一種很親熱的覺。
車廂也布置得很舒適,車板上鋪了厚厚的攤子,中間還拜訪了一個矮桌,上面放著一壺酒,兩只漢白玉酒杯,楚亦宸席地而坐,讓我靠在他懷里,一手起旁邊的窗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態。
雖然心里很清楚他今天這樣的外出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賞花,可是景當前,又有他這樣的溫,不由自主的也沉醉其中,幾乎還沒開始喝酒,整個人就暈暈乎乎的醉起來,間或有清風鉆車,帶著陣陣的花香,還有一兩片艷極的花瓣落到
;我的上,更覺得中人醉,不可自拔。
馬車慢慢的前進著,不知到底跑了多的街道,但幾乎也看盡了這紅綠蔭中的十萬家了。
又行駛了許久,馬車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車夫在外面說道:“殿下,若要賞花,這兒就是全城最好的地方了。”
“哦?”
楚亦宸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微微掀開前面的門簾往外一看,臉上出了笑容,縱跳下車,然后轉扶著我一起走了下去。
兩腳一落地,我便看到前方是一片郁郁蔥蔥的花海林地,其中似乎還有許多怪異嶙峋的假山石,亭臺樓閣也在樹蔭中的顯出一角來,路旁立著一個兩人高的巨大的石碑,是用一整塊巖石磨平之后放置在這里,上面以狂草龍飛舞了兩個大字——花府。
若說府,必定應該有門墻院落,格局工整,可是眼前不過是一片開闊的風景,卻用了“花府”二字,看來是為了形容牡丹花在此地的極盛極艷,已匯聚了一座府邸,這個“府”字倒是有十二分的新意。
楚亦宸似乎十分滿意的,帶著我便走了進去。
這兒的人并不多,也沒有多人知道他太子的份,但楚亦宸畢竟是出的,即使站在艷極的花叢中,他的上仍然流出一種如玉一般溫潤的氣質,微利微涼,讓人想要接近,卻又不敢太靠近,周圍的人紛紛看著他,甚至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眼睛幾乎都要落到他上了一樣,跟著很遠都移不開目。
他卻是怡然自得的,帶著我慢慢的賞玩,花府中有一個湖,凈若明鏡,又好像被花香熏染得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湖中心還有一個八步亭,簡單雅致,那里已經命人準備好了賞花用的椅,還有一些致的吃食。
楚亦宸帶著我走了過去,邊的隨從立刻跟上。
牡丹芳,牡丹芳,
黃金蕊綻紅玉房。
千片赤英霞爛爛,
百枝絳點燈煌煌。
古人的詩詞中對于牡丹的麗從不晦,我靠在亭子邊上,看著周圍一片燦爛到極致的怒放的牡丹,當真是國天香,在這樣的艷麗映襯下,其余的花的的確確都顯得淡了,素了,就麗而言,牡丹真正是已經到極限,無可比擬了。
楚亦宸手中著一只酒杯,慢慢的走到我的后,看著前面的一片花海,淡淡笑了笑,突然又饒有興致的低下頭,“唔”了一聲。
我低頭一看,原來他是在看亭子下面平靜的湖水,晃晃的映照出了我的樣子,他微笑著道:“你這樣,算不算是——臨水照花。”
臨水照花?我低頭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可惜這朵花太淡,太素,比起后這個玉樹凌風雄姿英發的男人,真真是配不上,可是,偏偏這個男人,對我卻是那麼溫,一次一次的妥協與犧牲,在擁抱我的時候,好像抱著的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梁鳶青,何其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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