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大門開了,劉璟帶著兩名手下走了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張允,三國演義上,蔡瑁張允可是曹任命的正副水軍都督,由此可見張允還是很有幾分才幹。
劉璟見張允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長得一表人才,便拱手笑道:“今天是旦日,荊州百都在朝賀州牧,表兄可是堂堂校尉,怎麼有空來這裡?”
張允的母親是劉表之妹,也是劉璟的姑姑,所以劉璟和張允的關係是姑表親兄弟,不過他們還沒有機會敘一敘親,倒是因張平之事,兩人之間有了芥。
張允自然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這層關係,從親戚關係,他也應該找個機會去探一下劉璟。
只是張允聽說劉璟得罪了蔡夫人,所以他對劉璟也深懷戒心,找各種理由拖延他們見面,卻沒有想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暗含著爭鬥。
張允冷冷道:“不管哪一天我都不會掉以輕心,我聽說甘寧私販軍奴,擅抓員,所以我特來稽查此事。”
劉璟淡淡一笑道:“真是巧了,我也是來稽查此事,這裡屬於樊城,正是我遊繳所的管轄範圍,張平又是我的屬下,所以這件事是我的職責範圍,應由我來理,張校尉好意心領了,這件事我能理好,不須張校尉幫忙。”
劉璟的話不卑不,有理有據,頂著張允半天說不出話來,抓捕盜賊屬於地方政務。
而他是水軍校尉,干涉地方政務,確實有點不妥,除非是襄郡向劉表求助,劉表再下令水軍協助,否則張允出兵抓人就是越職了。
躲在門口的甘寧暗暗好,如果說上一次劉璟助他是一種急智,是一種偶然,那麼今天的一番話,才真正甘寧認識到,這個劉璟確實不簡單,才十六歲,便如此言語犀利。
甘寧心中對劉璟也升起一份期待,或許他真能幫自己解決這個危局。
張允半晌才恨恨道:“甘寧是什麼人,是荊州臭名昭著的水賊,實力強大,豈是你一個小小的遊繳所對付得了?他如果造案,引發樊城大,你一個小小的遊繳督曹,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張允此話令甘寧大怒,竟敢辱他是臭名昭著的水賊,他握了雙戟,若事鬧大,他第一個就宰了這個張允。
劉璟卻冷笑一聲,“張校尉此言詫異,我不知道甘將軍過去做了什麼,但我親眼看見州牧降於他,許諾封他爲中郎將,暫住翼亭,如此,他和水賊就沒有半點關係。
張校尉指責他爲水賊,簡直是無稽之談,而是堂堂州牧豈是和水賊往之人,張校尉這樣辱沒州牧的名聲,不怕州牧震怒嗎?”
劉璟脣槍舌箭,張允豈是他的對手,一個欺主的大帽子就給張允蓋了上去。
不等張允有對策,劉璟又乘勝追擊道:“另外,張校尉擔心我實力弱小,我覺得更是荒唐,州牧治下,各施其責,若我對付不了,我自然會向上稟報,無須張校尉教我該怎麼做,請張校尉回去了,此事我會理好。”
張允被駁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對方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年,他不由有些惱怒,喝道:“這件事我今天就要管,你給我閃開!”
劉璟拔出刀,冷冷道:“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你休想越權一步。”
“你!”
張允大怒,狠狠瞪著劉璟,眼中噴出怒火,“你大膽!”
“我不大膽,你才大膽,趁州牧舉行正旦宴會之機,私率軍隊,企圖佔據樊城造反,我已經派劉虎去向州牧稟報了,張允,你先替自己的腦袋想想吧!”
張允頓時驚出一冷汗,他沒有想到劉璟不僅說他欺辱州牧,又把一個造反謀的罪名強加在他頭上。
這是張允一個肋,儘管這一千多人都是他的私人部曲,但今天是正旦,他率軍隊包圍翼亭,確實是有點冒險,如果能抓到軍奴,救出遊繳所的人,他還能有所代。
可如果抓不到,或者理由不能讓劉表信服,反而會讓劉表不滿,甚至被蒯越抓住把柄,反戈一擊,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允這才發現自己小看劉璟了,他雖只是小小督曹,職微不足道,但他是劉表之侄,份又非同尋常。
張允一陣頭疼,他終於意識到,他的一箭雙鵰之計其實是失策了,這時,一名心腹上前低聲道:“剛纔有弟兄看見劉虎從水道離去了。”
張允心裡明白,劉虎必然是去報信,一旦被蒯越抓到把柄,就麻煩了,事不能再鬧大,今天這口惡氣他不得不忍了。
張允無奈,只得恨聲道:“既然劉督曹能解決危機,那就不用我多事了,不過我警告你,如果我兄弟在晚上還未能回家,就休怪我張允心狠手辣了。”
“張校尉誤會了吧!這兩天我並沒有安排張平當值,他若出什麼事,和我可沒有關係。”
“好一張利,撤軍!”
張允很無奈,張平今天並不當值,一旦深究,就會發現是他安排族弟,會惹惱劉表,況且五百軍奴也不會在驛站,沒有證據,也無法向劉表代,他確實有點得不償失。
張允只得率領軍隊上了船,幾十艘大船向對岸駛去,但張允也沒有完全放手,他留下十幾名手下,在江面上監視翼亭的一舉一。
等張允撤離,甘寧才帶著手下走出來,甘寧心中既是佩服,又是激,佩服劉璟言辭,退了張允之軍,同時劉璟爲他得罪張允,這份人又令甘寧激不盡,他不知該怎麼報答。
甘寧單膝跪下,高高抱拳道:“璟公子之恩,甘寧銘記於心。”
劉璟連忙扶起他,誠懇道:“我和甘將軍一見如故,這是爲了義氣,不是爲了得到甘將軍什麼報恩,不要再說恩之話。”
甘寧心中,暗暗思忖:‘聽聞他在汝南爲救趙雲,不惜自己命,不棄不離,信義昭著,本以爲是誇張之言,如今看來,確實名不虛傳,此人果然是講義氣之人,能和他結,也是我甘寧之幸。’
這時,劉璟又道:“甘將軍先不要鬆懈,此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更大的危機在後面,現在只是解了燃眉之急,如果甘將軍信得過劉璟,我會盡力將此事妥善理。”
甘寧當然知道事已經鬧大,不是他能應對了,他深深行一禮,“璟公子吩咐,甘寧莫無不從!”
.........
在驛站後院,十幾名被抓的士兵已經釋放,只剩下一個張平,他坐在一間小屋,也沒有給他上什麼錮,上午睡了一覺,養得神充足。
張平心中很得意,他被甘寧抓起來,正是張允設的圈套,找到一個收拾甘寧的機會,儘管多有點冒風險,但張平也知道,甘寧不敢殺他,現在甘寧鑽進了陷阱,就等著張允趕來救他,讓他怎麼能不得意。
這時,院子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鐵門咣噹一聲開了,張平擡起頭,頓時嚇得他站了起來,只見劉璟出現門口,冷冷地看著他。
張平隨即反應過來,立刻跪下,行一拜禮,“卑職拜見督曹!”
“張賊曹,我不明白,你怎麼會在這裡?”劉璟冷笑一聲問道。
張平低下頭,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半晌才道:“卑職謝督曹相救。”
劉璟回頭看了一眼,幾名甘寧的人立刻退了下去,房間裡就只剩下十幾名遊繳所的人。
“張賊曹,把你從這裡救出去是我的職責,甘寧已經同意放人,不過昨晚並不是你當值,你未經我同意,擅自更改出勤,這個罪責你承認嗎?”
張平點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卑職願接罰!”
“好,就按照遊繳所規定,不尊上司之令者,將嚴懲,我念你是初犯,只關你兩天,此事作罷,若敢再犯,直接逐出遊繳所!”
張平愣住了,這才意識到自己上套了,被關閉,那他怎麼向族兄代,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督曹,現在正好是旦日,能否改日再關閉,讓我和家人團聚。”
劉璟搖搖頭,毫無餘地道:“如果你想和家人團聚,就不會擅自更換當值了,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爲何要換?”
他隨即吩咐左右手下,“把張賊曹帶回去,關兩日閉,兩日之,不準任何人來探。”
十幾名士兵上前請張平回去,張平心中含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跟著士兵們去了。
著張平走遠,劉璟搖了搖頭,其實關張平閉作用並不太,要解決這次軍奴危機,關鍵還在於甘寧。
當危機來臨時,古今理危機的辦法大都一樣,比如在後世工作中,遇到了一件棘手之事,首先要抓時間,在最短的時間把事原委瞭解清楚,然後考慮對策。
所謂對策,也就是兩種方法,一個是對外,找人關係,因爲你解決不了,不代表別人解決不了,找到能解決問題的人,想辦法託關係,請人幫忙。
另一個是對,就是要把危機儘量化小,比如了什麼文件,趕補上,數據有問題,立刻修改,把不合法之儘量合法化,減法律上的風險等等。
當然,最關鍵是要首先向領導彙報,這樣最後的責任就是領導來承擔,很多人出了事都藏著掖著,認爲是自己的錯,不敢向上彙報。
殊不知彙報以後,你最多承擔工作失誤,扣點獎金,寫份檢討之類,但法律風險卻轉給了領導,當然,心理力也轉給了領導。
其實任何危機到最後都能解決,就是那句話,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翻不過的山。
今天劉璟遇到的危機也是一樣,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把況瞭解清楚,他才知道該怎麼辦?才知道該怎麼應對張允。
尤其張允和甘寧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這個時候劉璟只能做一個選擇,支持甘寧必然會得罪張允,不得罪張允也必然會傷害甘寧,很難兩全。
所以劉璟選擇了支持甘寧,雖然得罪張允,卻贏得了甘寧的信任,再者和張允反目,也有利於蒯家對他的信任,這就是有所失必有所得,就看自己如何權衡利弊。
這時,甘寧走進院子,問道:“璟公子,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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