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關要的小事宋窈沒放在心上，宋意卻是專門抱著孩子來道謝，談起自己那個小家的事，沒說幾句話，眼淚就落了下來。

    宋婉是個好阿姐，連忙撚起帕子給妹妹眼淚，關切：“怎麽了這是？可是妹夫對妹妹和孩子不好？”

    宋意紅著眼搖頭。

    “夫君待我和孩子很好，不好的是夫君的爹，他偏心小叔子，事事以小叔子一家為重，事事拿孝道著夫君。”

    “每月夫君俸祿一下來，公公便攛掇婆婆來要錢，婆婆是心疼夫君的，可婆婆是個子懦弱的。

    若不來或是拿不到銀子回去，就要遭公公一頓毒打，夫君和我都不忍，隻能一忍再忍。”

    宋窈手關節撐在桌案，手撐著半邊臉，大淵第一人的臉上沒什麽表，不太手他人的命運。

    吃塊酸甜的果脯，聽著阿姐安宋意、替宋意出謀劃策的話，有些百無聊賴。

    眸漫無目的遊移，隨著一聲乎乎的咿咿呀呀聲，視線再次落到繈褓裏的團子上。

    “啵兒～”

    淺金的下，小小的人兒吃著自己的手手，吐了個晶瑩剔的口水泡泡，無憂無慮的懵懂模樣可極了。

    再看向宋意時，宋窈就有了一分多管閑事的心，指關節扣了扣桌案，聲音淡漠沒什麽波瀾。

    “做人不要太心，尤其是我們子。”

    “我們宋家家大業大有權有勢，還能讓嫁出去的兒欺負不？該用強權人的時候就要學會用強權人，你是宋家的小姐，份本就高他們一等。

    哪怕嫁了人你也還是我們宋家的小姐，何必到了夫家就紆尊降貴伏低做小，事事委屈自己？”

    “要是舍得，你就帶孩子在家裏住下，讓你夫君自己理好他家裏那些破事，等他理好，你再帶孩子回去住。”

    “要是不舍得，這次回去就從家裏多帶幾個丫鬟嬤嬤和侍衛回去，把宋家拿出來人，把你那可憐的婆婆接過來，讓你那不講理的公公和小叔一家死遠點。”

    “不過妹妹要是怕這樣做會傷了你們夫妻的和氣，寧願自己和孩子一輩子委曲求全來全你夫君的孝道，那當本宮這些話沒說。”

    其實宋窈說的這些和宋婉出謀劃策的差不多，就是宋婉表達得比較委婉，說的法子也比較和氣。

    宋意聽得愣愣地，下意識看向更好親近的長姐。

    宋婉點頭，笑，拍拍這個子有些懦弱的妹妹的手，給足底氣。

    “現在家裏是阿霖當家做主，你要是願意回來住阿姐去同阿霖說，阿霖同意了，爹他不會說什麽。”

    宋意眼淚簌簌落下，抱著孩子撲進長姐懷裏，無聲哭著，哭得好生歡喜又難過。

    是想岔了，是兒，又是姨娘所生，過去在家中默默無聞。

    原以為父親母親不重視自己，姊妹兄弟想來也不會維護這個早早嫁出去的妹妹，沒曾想……

    許是母連心，宋意哭，懷裏的團子也跟著哭起來，母二人哭一團好生可憐。

    宋窈不會安人，也沒想安。

    在旁看著阿姐安妹妹，喝口苦而回甘的茶之餘，在心中給那個隻見過幾次麵的妹夫打上一個頭銜：

    無能的丈夫。

    ……

    日薄西山，宋窈準備回宮了。

    剛準備出門，看門的小廝便匆匆進來笑道：“皇後娘娘，老爺夫人，大小姐二爺三爺，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帝王儀仗一群人緩緩朝這邊來的腳步聲，一大家子紛紛起迎接帝王。

    南宮燚高大的形踏著寒風闊步而來，越過門檻，將排在最前頭行禮的宋窈攙扶起，開口免禮。

    客套寒暄過後，上茶上點心。

    接下來便是閑話家常，宋窈坐在南宮燚邊的座椅聽著，偶爾搭話，想到什麽，朝抱著孩子和自己姨娘坐在一起的宋意招手。

    宋意看一眼帝王，有些膽怯，不過四姐姐讓自己過去，還是大著膽子抱著孩子過去。

    等人過來，宋窈接過孩子。

    抱著吃飽喝足眼下乖乖待在繈褓裏不哭不鬧的團子，轉看向南宮燚：“陛下抱抱？”

    沒什麽，就是想看看皇帝陛下抱孩子是怎樣的一幕，會不會和自己一樣手足無措笨手笨腳。

    南宮燚：“好。”

    放下茶杯接過孩子，出人意料，皇帝陛下抱孩子的作很練，半點不顯得生疏別扭。

    棱角分明的臉龐神和，不過是手掌了一下團子，就把正專心吃手手的團子逗笑。

    宋窈：“……”

    一盞茶功夫後，帝後乘坐奢華的馬車一同回宮。

    外頭刮著風，馬車溫暖舒適，適才人多不好問出口，當下就夫妻二人。

    宋窈抱著暖手爐自己坐在一邊，整個人慵懶倚靠在車廂，狐疑好奇：“陛下怎地抱孩子那般練？”

    南宮燚這才明白過來小狐貍為什麽不讓自己抱，原來是胡思想起了疑心。

    手將人撈到懷裏，談及：“窈窈莫不是忘了嫣兒和阿槿，朕是他們的兄長，年長他們許多，兒時常常抱他們。”

    宋窈長睫飛快幾下，在思考，後知後覺豁然開朗，拋棄暖手爐雙手環繞夫君脖子。

    “原來是這樣。”

    南宮燚好笑不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懲罰搔了下妻腰間的，低沉醇厚的聲線帶笑。

    “不然皇後以為是哪樣？”

    宋窈貌的一張臉麵微囧，把臉埋進夫君膛，心懊惱，決定往後再不看七八糟的畫本子打發時間。

    哪怕再得閑，也不看！含糊其辭轉移話題，應：

    “沒有呢，妾什麽也沒想。陛下會抱會哄孩子好的，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妾就不愁了，陛下抱，妾不會。”

    南宮燚因為宋窈這一句我們有了孩子愈發了眉眼，大掌上宋窈平坦的小腹，疼的一吻落在妻的發髻。

    他與的孩子他自然是期待的，不過再等等，不急。

    轉眼，除夕這天。

    整個大淵再熱鬧不過，尤其是繁華的王都城，十裏長街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售賣年貨的商鋪生意好得不得了，哪怕天下著雪，也阻擋不了百姓過一個好年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