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的氣黑深似有一聲哀鳴響起,旋即歸於死寂。
「他走了嗎?」
霜估算時間差不多了,連忙通過耳蝸里的六耳朝蠍尾問道。
沒一會兒,霜就聽到蠍尾傳來肯定的回答。「恩,已經走遠了。」
「霜,可以開始行了。」
金剛的聲音適時響起。
壯漢吐氣開聲,拳臂猶如滿弦的弓箭,狠狠轟在幾隻羊臉怪上,砰砰砰地炸連響,立刻清出一大片範圍。
「明白!」
霜眼眸綻出的藍芒愈發耀眼,右手朝著虛空重重往下一拍,瞬息間數道冰牆於虛空凝形落地,直接將蠍尾幾人連同自己包裹在。
「吼!」
下一秒,數十隻羊臉怪狠狠撞在冰牆上,用力之劇甚至將自己給反彈出去,蘊著濃厚死意的眼眸卻沒有毫變化,不知疲憊似的繼續撞上來。
用銳爪,用利齒,吱呀吱呀的聲響不絕。
不消須臾,一條條蜈蚣似的裂慢慢爬滿整座冰牆,隨而至的便是一抹濃重的黑,就像是落在一盆清水裡的墨,迅速地漾開來。
乍一看冰牆已是岌岌可危,不過在霜全力的催下,撐個五息不問題。
「蠍子快手!」
霜當即喊道。
早在霜出聲之前,已經做好準備的蠍尾雙手疊了一個法印。
危急命之刻,只見金剛、沈國申、霜、蠍尾四人臉龐齊齊湧上一死氣,登時發青發紫,渾的生機瞬間泯滅,如若不是還站在原地,幾與死人無異。
「啪!」
伴隨清脆的碎裂聲響,四面的冰牆登時崩塌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兇煞的羊臉怪竟突然停止了作,呆在原地一不,居然不再攻擊近在咫尺的霜幾人。
「呼……」
見此一幕,沈國申輕舒一口寒氣,偏頭看向蠍尾,抑制不住喜道:「蠍尾你真的猜對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沒問題。」
金剛豎起大拇指,出豪邁的笑容。
聞言,蠍尾護目鏡下的雙眸也不流出笑意,吐出帶有幾分餘悸的話音:「幸好判斷正確,否則我們全得栽在這兒。」
「哈哈哈哈,事實是我們已經贏了一小步。」
霜接著話道。
原本深陷死局,轉眼間卻已是化險為夷,而這裡頭充塞著各方算計。
不得不說朱宏確實厲害,只是略施手段就已將金剛等人絕境。如果不是蠍尾及時發現了端倪,真的無法破掉死局。
「吼!」
忽地,幾隻羊臉怪發出一記低沉的吼聲。
在四雙目的注視下,那些分裂出來的羊臉怪竟突然開始相互融合,不消須臾便恢復了一開始出現時的數量。
十數只羊臉怪漫無目的地散去,從始至終都沒將眼睛看向金剛等人。
破局的關鍵就在於此——
羊臉怪渾溢著濃重的死氣,可以說將蠍尾的一所學克製得死死,卻也因為這個原因,蠍尾擁有更多的時間去觀察、判斷。
在戰鬥的全過程,蠍尾發現朱宏並不能命令羊臉怪,後者所呈現的攻勢方式十分原始簡單,抓、咬、撕三板斧,彼此間也沒有配合。
能夠完全制燭三人,環境因素跟不死佔了大頭。
而且蠍尾留心到一點,自打朱宏出真面,他就縱呂百歲的躲在了洶湧的氣黑。
最初蠍尾只是以為呂百歲自的實力不算強,就算被朱宏神控制,卻也無法彌補實力之間的巨大壑,所以為了防止被他們迅速擒拿才有如此行。
可實際上卻非如此。
羊臉怪極度仇視一切活,卻不對朱宏發起進攻,後者也無法對它們進行控制,當這一點又一點的怪異之結合在一起,蠍尾立即起了疑心。
然而在真實的戰鬥中,時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極為迫,蠍尾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分析裡頭的真假,他只能憑藉與火鍛鍊出來的直覺和戰友們無條件的信任。
於是,蠍尾開始施行自己的計劃。
輔息蟲!這種由他心培育的蠱蟲對死氣有很強的抗,並能加以吸收。
既然羊臉怪只對活進行攻擊,那可供的作空間可就大了——蠍尾控制輔息蟲將吸到的死氣放出,一瞬間倒宿主的生機,造短暫假死,騙過羊臉怪。
最後的結果是,蠍尾賭對了!另一方面。
朱宏以為霜要將呂百歲殺死一勞永逸,其實並非如此。
在蠍尾通過六耳傳達出自己的想法后,霜已經可以肯定呂百歲對朱宏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在價值榨之前呂百歲不會死。
因此的出手自是又狠又果斷,保證他們的真實目的不會被朱宏發現。
……
「時間迫,蠍尾作快一點。」金剛瞥了眼旁邊的沈國申。
後者臉上呈出濃郁的死氣,他的實力要比燭三人弱,素質自然比不上,三言兩語的工夫已經明顯撐不住了。
蠍尾連忙縱輔息蟲再次吸收大家的死氣,而後拿出四枚紫黑的藥丸分發服下。
沈國申這時候的意識已然模糊,還是霜搭了一把手。
恍恍惚惚間,沈國申只覺得的細胞像是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大炸,震與轟鳴猛地在大腦中響徹,他的意識慢慢地開始回歸,耳邊聽到了對話聲。
「位置能追蹤到嗎。」「嘿,沒問題。」
「雖然藉此機會搶回了點先機,但我們對朱宏的了解還是太。」
「還是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繫,希渺茫。現在是一個惡循環,結界的缺口到侵蝕變得越來越大,傾瀉進來的死氣濃度已經能讓一名四級新人類瞬間斃命。」
也即是這時,沈國申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被金剛拎在手裡。
「覺怎麼樣。」
金剛將沈國申放下。
「狀態非常好,可以戰鬥。」
沈國申稍微活了下筋骨,只覺得里像是點燃了一把烈火,燒得全滾燙,源源不斷的力量自骨骼里迸發而出。
沈國申沒說假話,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很好。
下意識掃了一眼周遭,這裡的氣較為稀薄,看樣子離原先的位置有一定的距離了。
「我不建議你繼續參加戰鬥,最好是呆在這裡,我們去找朱宏。」霜直言道:「你的實力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金剛和蠍尾沒有說話。
其實關於這點,沈國申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剛才與羊臉怪的戰鬥中他就基本屬於零作用。
可是……沈國申微微低下頭,探手從兜里拿出一枚黑木牌。
這是呂百歲的本命牌。
從朱宏的住所出來后,這塊本命牌就一直在沈國申手裡,沒還給呂百歲。後者似乎也知道危險遠沒到解除的時候,沒找沈國申要回來。
「放心好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沈國申想起自己當時在郵信局儲室跟呂百歲說的話,拳頭默默攥,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抬頭說道:「你們不必顧慮我,我想去救我的戰友。」
「如果我死了,怨不得任何人。」
沈國申認真地講道。
霜看了眼沈國申手裡攥著的木牌,眸閃爍,旋即又看向金剛,顯然是要他拿主意。
「一起來吧。」
金剛大手重重拍了下沈國申的肩膀,笑著道:「我們不會拋棄戰友。」
沈國申只是用力一點頭。
接下來,四人謹慎而快速地重新追蹤朱宏的痕跡。
「蠍尾,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沈國申跟蠍尾道了一聲謝。
死氣對人的侵蝕與傷害有多嚴重,沈國申非常清楚,雖然不知道蠍尾是用了何等靈丹妙藥將他救回來,想來非常珍貴。
哪想此言一出,金剛和霜不約而同地笑了兩聲。
「怎麼了?」
沈國申見狀納悶道。
「別急著謝我。」
蠍尾此時正好與沈國申投來的目對上,默默移開。「你服下的是一顆毒藥。」
「毒藥!?」
沈國申聽了不睜大眼睛。
「當然。」
蠍尾理所當然道:「你可別忘記我的代號。蠍子的尾最是毒,我哪會救人的手段,不過是以毒攻毒,強制下你的死氣,刺激潛能保命。」
「……」
沈國申眨了眨眼,遲疑道:「也就是說我已經進生命倒計時了?」
「你要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沒錯。」蠍尾回答道。
沈國申忍不住分別看向金剛和霜,兩人面紅潤,一副不以為意的神態。
得,都習慣了都。
「放心,只要我們能儘快解決掉朱宏,回去之後保住一條命還是綽綽有餘。」蠍尾最後還是安了一句沈國申,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
「好,一定可以的。」
沈國申眼神堅定。
沒一會兒的工夫,幾人奔行的前路出現了完整的工程設施。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居民樓的反方向。」
跑了一路,金剛亦是有了明確的判斷。「這裡離龍勝火車站很近。」
「再靠近可能會被發現。」
蠍尾猛地停下腳步。
「一開始朱宏就在故布疑陣,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霜緩緩停了下來。
「小心點。」
金剛微瞇起眼,看向前方深邃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