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半晌，賀倩起給寶鯤倒了杯紅酒，笑道：「這兒的酒也不錯。是從我自己的酒莊裡挑選了帶回來的。」

寶鯤笑笑：「你連酒莊都有了。事業有啊。」

賀倩抿一笑：「還好。苦了那麼多年，總算沒有白折騰。」

寶鯤微欽佩之：「你在外頭單打獨鬥。確實不容易。」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令梅，「駿驍的朋友和你一樣，年紀輕輕的事業心強過尋常男人。」

賀倩笑問：「那明年是不是就能吃上駿驍的喜糖了？」

寶鯤躊躇：「你和玉芝向來好。有空幫駿驍勸勸。兒的事勉強不來。駿驍和令梅青梅竹馬，沒有任何時代背景的阻礙。我們啊,順其自然就好。」

賀倩神惘然：「又是對青梅竹馬。」

寶鯤心中一格楞。有些話便不忍說出口。喝了杯酒，才對佳瑩道：「你什麼時候帶齊鳴給你媽看看？」

佳瑩撅：「還用您說？我早跟他聯繫過了。下個月他和母親一起回京城。」

賀倩看著兒的臉，聲問：「他母親也回來了？那是要相看相看你了吧？」

佳瑩低頭切牛排，紅暈從面頰到頭頸。

寶鯤立即道：「人家遠道而來，咱們要盡到地主之誼。到時候讓你閔姨多燒菜好好招待人家。」

佳瑩笑臉一僵，刀叉輕輕往碟子上一擱,發出清脆的響聲。

「爸。你存心胳應我呢？」

寶鯤的臉隨之一沉。

他多年的教師生涯,在學生面前說一不二。一旦冷了臉,佳瑩也不由心裡打。但有持無恐。父親從來不會真的生自己的氣，就連自個兒把閔曉萍氣走，他今天不也心平氣和的？更何況還有親娘在邊上幫襯呢。

「我怎麼聽不明白？」寶鯤眼鋒銳如刀，「你從小就是吃閔姨的飯菜長大的。怎麼沒見你吃嫌胳應啊？」

佳瑩頂著父親的怒意毫不退：「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齊鳴的家世。他家這麼有錢，條件那麼好，我本來力就大。好在咱家條件也不算太差。您是特級英語教師，爺爺開著古董店價不菲。大姑和姑夫雖然一般吧，但駿驍是留學生也夠撐面子了。要是齊鳴母親看到你老婆，一個俗不可耐的農婦，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賀倩暗道不好，佳瑩太衝了。

果然寶鯤的眉眼間風雲暗涌：「我和曉萍就養出你這個嫌貧富的東西？！」

佳瑩強辯：「這哪是我嫌貧富？我說的是事實。我不想讓齊鳴家看不起我有問題嗎？再說了，我的親媽比閔曉萍拿得出手百倍千倍——爸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承認過閔曉萍，我心裡的母親只有一個。就是你眼前的賀士。以後我所有人生的重要場合，只要有在就夠了。」

咣的聲，寶鯤拍桌站了起來。

佳瑩嚇了一跳，委屈得到賀倩邊：「媽。我爸他兇我。他又兇我！」

賀倩還沒來得及發揮，佳瑩就讓寶鯤給罵得狗噴頭：「陳佳瑩。你聽好咯。我陳家的人從來沒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你媽當年不了磨難跟我離婚，我們全家也沒說過一句壞話。人有自己的選擇,選了就得為自己負責！你也是。老話說得好，生恩大不過養恩。你可以不接曉萍當你的母親，但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辱？沒有，你能有今天？！沒有，咱們老陳家早散了！」

佳瑩從沒見被父親這般訓斥過，惱加的喊：「咱家又不欠的！你不也照樣把溫珊珊帶進大學了嗎？你不也給了這麼多年舒坦的日子了嘛？爸，你要和農婦過一輩子是你的事。我媽沒回來我沒辦法，既然回來了，我就只認這一個親媽！」

寶鯤臉鐵青：「好好好。你既然是這麼想的，我也就明白了。陳佳瑩，你爺爺讓我轉告你，咱家不攔著你和親媽來往。但是，不歡迎來我家。」

賀倩的臉不由微變，一時震驚得泫然泣。

佳瑩不敢置信：「爺爺怎麼能這樣對我媽？」

寶鯤平靜的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親媽。」

佳瑩聽父親話裡有話，不由看向賀倩。賀倩著眼角的淚道：「老爺子不喜歡我是應該的。我都明白。他不怨我和你離婚，但是怨我20年對佳瑩不顧不問。可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在異國四飄零,每一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這幾年賺到了錢小有所,立即回國找你們了。」

寶鯤扯笑了笑：「賀倩,父親能同意你和佳瑩正常往來，你該心滿意足了。」

他轉向佳瑩道：「你上回跟我說，有你沒曉萍。我現在告訴你。你已經年了，選擇權在你自己上。你要是想回這個家，就得認曉萍這個媽。你要是不願，那就別回來了。」

佳瑩驚呆了：「爸——」

賀倩神凄清，拉著兒道：「佳瑩。閔士對你勝過我百倍。是我沒盡到母親的責任。你爸說得對，做人不能無無義——」

「媽！」佳瑩指著寶鯤，「是爸跟我說，如果不喜歡就把當保姆的！」

寶鯤輕嘆：「我是說過這句話。我還對自己說過，沒有迫於無奈的結合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是我錯了。在日復一日的家務勞里，在背著佳瑩上醫院掛急診看病的時候，在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願意為了和我有共同語言努力學英文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

佳瑩微，被雷劈了般大打擊的哭喊：「爸，你怎麼可以上別人。你說過你最我媽的。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媽？」

賀倩按住安：「佳瑩。不是這樣的。這個不是背叛，真要說背叛也是我我背叛了你父親。」伏在兒耳邊極輕的道，「佳瑩。結婚前你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家。」

佳瑩一個激靈，抹了把眼淚只哭卻不吱聲了。

寶鯤拎起包就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服務員送來七分的牛排，客人卻已經走了。一時無措的看著賀倩：「老闆？」

賀倩揮手讓關門出去。盯著煎好的牛排沉默不語。佳瑩又是焦慮又是傷心：「媽。現在怎麼辦？」

賀倩凄涼的笑了笑：「你爸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提了提神。「沒關係，佳瑩。你聽我說。接下來你的表現關係到你今後的幸福。」

佳瑩對母親百分百的信任。

「你說。我一定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