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村中立威(二更)

睡夢中，一隻巨大的手突然從黑霧之中猛地掐上鄭曲尺的脖子。

一道暴躁兇惡的聲音直耳心：「你欠我的東西，該還回來了！」

啊——

鄭曲尺倏地睜開眼睛，人從睡夢之中驚醒。

心有餘悸。

趕了脖子。

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噩夢。

雖然夢中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很恐怖，但這絕不是什麼不祥之兆，頂多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拍了拍自己那顆噗通跳的心臟，安著自己。

眼看天已經微微亮了，鄭曲尺反正也睡不著了，小心起，沒吵醒桑大哥跟桑幺妹。

準備將腦海中設想的房屋建築圖紙先畫出來，卻發現這裡不是營寨，可沒有宣紙筆墨這種貴重品讓揮霍。

窮一個字，真讓給會明白了。

只能模仿原始人，先找一塊平整的石頭，用炭筆在上面設計房屋結構，記錄數據。

早就是一個的設計師了，這種並不複雜的住宅圖紙閉著眼睛都能搞定。

沒過多久，桑大哥披上外就尋了出來。

當看到蹲在地上寫寫畫畫的鄭曲尺時，他才鬆了神，攏了攏門襟：「你怎麼起了？早上寒氣重，你蹲那兒做啥子？」

鄭曲尺回頭：「哥，咱們這附近哪裡有黃土。」

他一下就明白要做什麼，想了想道：「北邊矮林的斜坡全都是黃土，村裡有人要蓋房屋都去那裡掏。」

「好，那我去找楊大哥借一個竹簍，背些黃土回來。」

桑大哥拉住：「我去借下灶熬點薯粥，吃過東西再出門。」

見他使勁拽著不肯放，鄭曲尺沒法：「好吧。」

「我一會兒就出去替你找人，你……畢竟是個子，總歸要嫁人生子，這些重活做多了，傷了子骨以後就該你後悔了。」他諄諄教導。

鄭曲尺這是第二次聽他講嫁人這事了，他知道「青哥兒」是子，但他知道「鄭曲尺」是誰嗎？

不知道，墨家的「鄭曲尺」是什麼時候取代桑瑄青的，但「鄭曲尺」沒有易容，只是塗黑了臉，醜化了自己，本就長這樣，如果中途換人，桑家的人都沒察覺到什麼嗎？

想到這，鄭曲尺腦袋閃過某種猜測。

忽然意識到之前可能想法進了一個誤區。

認為桑瑄青跟墨家的「鄭曲尺」是兩個人，是被取替的，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們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鄭曲尺打算大膽求證：「哥，你聽過鄭曲尺這個名字嗎？」

桑大哥愣了一下，神有些古怪：「這不是爹娘小時給你取的化名嗎？」

鄭曲尺呼吸一滯。

還真是這樣。

桑瑄青就是鄭曲尺實錘了。

「那墨家呢？」

「你怎麼了？」桑大哥慌張地看了看四周，一把將拽進屋：「小心謹言，爹娘已經死了，我們也早與墨家並無瓜葛，你記到，以後絕不可再提及墨家跟過往之事。」

鄭曲尺又挖出一個大瓜。

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並不是桑瑄青一個人悄跟墨家有關係，而是整個桑家都跟墨家有莫大的關係。

「哥，你提過爹娘的死，是跟墨家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你以後也別再問這個問題了。」桑大哥臉忽然變得很難看，為防止沒完沒了一直講這個，他口氣很重道：「等房子修好，馬上就到十二月了，福縣每年一次的送親隊伍也要開始了，今年你必須嫁人，不能再耽誤了。」

本來還在耿耿於懷如今的份，忽然一聽嫁人這個話題鄭曲尺就傻眼了。

「大哥，我還小……」

「我已經讓你任了十六年了，可我不能讓你一直任下去，你必須恢復兒，今年找個好人家就嫁了。」

毫無圜轉的口吻，桑大哥鐵青著臉，拖著瘸去了灶屋。

只留下鄭曲尺一個人在屋裡長吁短嘆。

哥，你怕是不知道，你妹有多能惹禍，更不知道早跟墨家有了千萬縷的聯繫。

現在背後正有一群豺狼虎豹正飢腸轆轆地盯著，隨時會捕殺而上。

若在這個時候恢復兒嫁人……不敢想象，的事業會不會就此毀於一旦。

如果宇文晟因為是子而放棄了招攬……那的下場，也可想而知。

所以，即使長兄如父，也只能忤逆了。

甩開這些煩雜的事，還是繼續專註於蓋房。

用背簍來回幾趟運黃土，但顯然所需的量還遠遠不夠時，就覺得人只有一雙手，可是要做的事卻太多。

再捨不得錢，這次也得請人幫忙了。

安自己，好在蓋房的材料基本可以向大自然自取自用，唯一花錢的地方就是付些人工費。

其實河村請人蓋房不興給錢，只要提供伙食一般村裡人都會熱心前來幫忙，但鄭曲尺想著他們家人緣極差，於是打算開出一天兩個銅板的價錢。

對方只需幫搬運黃土、砍樹跟土胚，下些蠻力。

其餘的木工活，如窗、門、屋樑、檁條等等都能自己來。

桑大哥說去村裡找人，可到了午時，人都還沒有回來，正奇怪時，就見一群村裡的婦人領著孩子，氣勢沖沖跑來。

「桑瑄青，你出來，你個砍腦殼的，你憑啥子欺負我家娃娃！」

鄭曲尺一抬頭，就認出帶頭村婦的孩子，就是那天欺負他們家幺妹的人。

一看來者不善，鄭曲尺頓時臉一沉，用比們更生氣的聲音喊道：「正好，我還想找你們呢，既然你們來了，就省得我過後再去找人的麻煩了。」

們本以為桑瑄青會被嚇得心虛退後，卻沒想到一點都不帶虛火。

反倒是們，被反客為主的強態度弄得一愣。

領頭村婦臉上橫一跳，指著鼻子：「你這話是啥子意思啊？」

眼前這個「青哥兒」令們到十分陌生。

以前總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晦氣德，想到被隔壁村的癩痢頭帶走欺辱時，從來都是一聲不吭，平時在村裡看到人，也是低著頭，招呼都不打，生怕跟人視線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