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標題:衝刺高考,擺低分。 賀朝放下筆;看了一眼發件人,不認識,新號碼低等級,不是好友。 他第一反應是垃圾廣告。 剛開學那會兒,留家長電話賀朝留的是自己的號碼。 那些培訓班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學.生資料,隔三岔五能收到好幾條擾短信,各種大大的考試考完過後,這些廣告更是瘋狂轟炸:賀朝同學的家長你好,我們是高考衝刺班,您孩子在學校裏的績我們已經有所了解,真誠向你推薦我們的八十提高班,名師一對一指導…… 二中學校門口也經常有各種教育培訓機構之類的過來發傳單,隔三差五還拉著人做調查問卷。 之前他跟謝俞出去吃飯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回。 幾個人拿著表,站在路口張,看到人從拐角飯館出來就迎上去:“同學你好,能不能……” 謝俞張口就賜給人家兩個字:“不能。” “……” 那幾個人愣了一會兒,估計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 等他們回過神還是不肯放棄,嚐試著:“是這樣的,我們是……” “我不想知道,”謝俞,“你們能讓讓嗎,擋道了。” 賀朝想到這件事又想笑,心,他家朋友這種應該是推銷員最頭疼的類型。 連話都不給別人全的機會。 特別冷酷。 抱著看垃圾廣告的心點進去,賀朝發現這跟他想象中的八十提高班不太一樣。 ——還真是一封學習資料郵件。 不帶一句廣告詞的那種。 按科目劃分出來幾個板塊,都是重要考點,整篇文檔容相當簡練,思路清晰,全篇看下來沒有一句廢話。 賀朝略掃了兩眼,沒看到什麽難題,看起來倒像是給差生補基礎的。 總結來這是一份相當完的基礎知識講解。 謝俞連夜給賀朝簡單梳理完各科要點,正準備睡覺,頭剛上枕頭,班群裏又鬧騰起來。 手機在床頭響了好幾下。 [賀朝]:@V=s*h,學委,你幹什麽呢? [V=s*h]:我在背英語單詞。 [羅文強]:學委,這個點了,還在戰? [V=s*h]:現在還早啊,你們這麽早睡覺的嗎,我睡不著,而且越看越神。 [羅文強]:好的,不用往下了。牛批還是你牛批。 [賀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大半夜給我發郵件幹什麽。 薛習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V=s*h]:什麽郵件? [賀朝]:學習資料啊。 [V=s*h]:? [賀朝]:你發個問號什麽意思,不是你? 一份神的學習資料讓高二三班班級群跟打了一樣,這幫人大半夜不睡覺腦大開,對著賀朝截過來的截圖,浮想聯翩。 [劉存浩]:會不會是老吳啊。 [許晴晴]:不可能,老吳不需要特意開號啊,他直接發不就完了嗎。 [劉存浩]:不然直接問問?@吳正老師 排除了學委和數學老師,也想不到班裏還有誰會幹這事了。 [萬達]:那麽,會不會是這種況…… 最後他們腦補出來一個暗賀朝多年,求而不得,喜歡他喜歡到死去活來,並且默默關注著他的癡生。
[許晴晴]:肯定是這樣,而且從這份資料裏,還可以看出來這個孩子學習績不錯,邏輯很強,比如這道例題講解,有條有理。 [萬達]:對對對,平時積在心裏的意,在這個令人思緒發酵的夜晚,終於噴湧而出! [賀朝]:啊,這樣嗎。 “……”謝俞躺在床上,一隻手摁著額頭,也不知道是在罵賀朝還是罵自己,張憋出來三個字,“傻啊。” 被許晴晴他們幾個聯合起來分析了一通,這段曲折又離奇的暗故事得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謝俞資料還沒整理完,今發出去的隻是基礎部分,雖然對三班這群人過剩的想象力有點無語,但該整理的還是得繼續整理。 基礎版裏的那些例題和知識點本不夠用,離高考要考的水平還差很多。 次日,謝俞起來之後又整理了一份。 據上一份文檔,還是那些板塊,不過整理了一些非常典型的陷阱題,分別羅列出了一個知識點的各種不同考法。 “怎麽整呆在房裏,”臨近中午,顧士上來敲門,“下來吃飯了。” 顧士喊完,謝俞邊敲鍵盤邊:“知道了。” 顧雪嵐歎口氣:“知道了知道了,我看你一點也拎不清。” 顧士隔著門念叨一陣,謝俞保存完文檔,點開郵箱,用昨那個企鵝號給賀朝發了過去。 [發送功]。 吃飯的時候,顧雪嵐還不放過剛才那個話題:“你關房裏幹什麽呢。” 謝俞往顧雪嵐碗裏夾了一筷排骨,隨口:“學習啊。” “你來這套。” 謝俞夾完排骨,又給自己夾了筷青菜,沒再話。 這孩子每回都這樣,雖然不怎麽學習,但是特別喜歡用學習找借口。 什麽周末不回來,要留在學校裏專心複習,結果月考複習了個全年級倒數第二,也不知道他到底都複習了些什麽。 顧雪嵐想著想著,心算了。這話題要是再聊下去,飯都沒法好好吃。 等謝俞吃完飯再上樓,準備退出企鵝號,無意間看到郵箱上有個紅點標誌。 謝俞點進去,是封新郵件。 郵件主題六個字:別我,沒結果。 發件人,賀朝。 “……” 郵件裏的容就更別提,都是些什麽“我已經有對象了”。 -我跟我對象兩個人特別好。 -這位同學,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希你明白,我跟你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懂我意思嗎。 看來昨許晴晴他們的話,這人還真的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 謝俞坐在電腦麵前,對著那封拒絕信半,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謝俞手指,關了頁麵,又自言自語似地,“……老子就是你對象。” 賀朝平時煩得謝俞恨不得把他拉進黑名單,不過這周末倒是消停了一陣。 謝俞吃完飯又陪著顧士去附近公園裏散了會兒步,也沒什麽話聊,就隨口提了點班級裏的事,顧士聽得還高興。 再接到賀朝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忍了半才給你打的,”賀朝那邊聲音有點雜,聽聲音應該在外邊,“怕你沒起床。” 謝俞剛進房間,靠著門板:“你以為我是什麽種,需要睡到現在。” “豬?” “你他媽才豬。” “行吧,”賀朝,“我是豬。” 兩人聊了會兒,謝俞約聽到賀朝那邊有個人了一句:“……六十八元整,現金還是支付寶?” 賀朝正拿著手機講電話,沒法掃碼,邊口袋邊:“現金,順便拿個袋吧。謝謝了。” 謝俞等他付完錢才問:“你在外麵?” “嗯,”賀朝站在書店裏,櫃臺上是兩本《高中教材全解》,他逛了大半心為男朋友挑的課後輔導書,含糊不清道,“……出來買點東西。” 謝俞以為賀朝多半是在便利店之類的地方買東西吃,二中周末留校生比較,食堂也隻給他們開放一個窗口,沒幾個菜,味道肯定跟家裏的也沒法比。 留校的不是選擇出去吃,就是買點泡麵零食之類的東西應付應付。 店員找了零錢,三兩下把書裝好了遞給他。 賀朝拎著塑料袋推門出去,低頭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圈紅繩,又問謝俞:“你手鏈還戴著嗎。” 謝俞也低頭看了一眼,紅繩還掛在手腕上,刻著Z字母的紅豆正好搭在凸起的骨節上:“戴著,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問問。” 雖然兩個人現在不在一起,但是很奇怪,順著紅線,突然之間跟對方靠的很近。 甚至覺跟對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兩周末很快過去,轉眼又是周一。 等上了返校的公車,謝俞看看時間,剛好是忠報國起床鈴響的點,想到這個,就想到薑主任每早上從不間斷的勵誌廣播,還有每早上,宿舍樓裏遍地哀嚎的聲音。 謝俞想了想,給賀朝撥過去一通電話。 “醒了嗎。” “能睡得著嗎,”賀朝剛被廣播鬧醒,聲音低啞,坐起來問:“你上車了?幾點到啊。” 謝俞出門的時候顧士往他手裏塞了罐牛,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車上喝了,補補營養。牛是熱的,他邊咬著吸管邊:“……半時吧。” 謝俞聲音含糊,尾音沒什麽力度,顯得有點。 賀朝問:“你吃什麽呢?” 謝俞:“喝。” “……” 覺這兩個字聽上去特奇怪,謝俞又補了句:“牛。” 結果賀朝在對麵“我”了一聲。 謝俞:“你有病?” 賀朝:“晨/算病嗎。” 男生本來就容易在早上出現某些生理反應,賀朝還腦補了一下朋友乖乖喝牛的樣子,自己給自己找罪。 謝俞到教室的時候,賀朝還沒來。 萬達他們早就到了,聚在一起抄作業,不會的題目不敢空著,抄幾個步驟也得抄上去,見謝俞進來抬頭跟他打招呼:“俞哥,這麽早……朝哥呢?” 謝俞邊邊往後排走:“他,洗澡。” 萬達:“這個點洗澡?” 謝俞還想再點什麽,但當他走到桌前,看到擺在他書桌中央的兩本《高中教材全解》,沒聲了:“……” 這他媽什麽玩意兒?
重生回高二,孟聽短暫生命裏最好的一年。她這回一定要好好活。重拾跳舞的夢想。不再為了救火災裏的白眼狼妹妹毀容,保護好自己的容顏。更不會去招惹江忍,然而高二這年夏天,孟聽回去拿自己的英語書。樓梯轉角處,不良少年們聚眾抽煙。她停下腳步不敢過去。卻不期然聽見那個痞壞少年江忍笑得肆意張狂:“老子喜歡什麼樣?孟聽那樣的。”【霸王少年×國民初戀】“忍哥可別,校花那麼難追。”“老子壓上一輩子。”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手上沾滿鮮血,為她拂去墓碑塵埃。
偶有幾次,江稚茵聽朋友談起:“你沒發現嗎?你男朋友眼睛像蛇,看上去滿腹心機的,但是你一盯着他,他就乖得不得了,好奇怪。” 後來江稚茵注意了一下,發現的卻是別的奇怪的東西。 比如聞祈總是挑她最忙的時候,穿着鬆垮垮的衣服半倚在床頭,漆發半溼,瘦白指尖捻弄着摘下來的助聽器,嗓音含糊微啞: “與其做那個,不如做——” 他的嘴型由大到小,像嘆氣。 江稚茵打字的手一頓,猜到他將說沒說的那個字,及時制止:“現在不行。” “啊。”他耍渾,笑,“聽不到,你過來說。” “……” 在汗溼的時候,她故意盯着聞祈的眼睛,那人卻用手蓋住她的眼,用輕佻的語氣叫她不要多心。 後來江稚茵才知道,朋友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人的心腹剖開後,都黑透了。 原來他從在孤兒院第一眼見到她,就算計到自己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