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步是葉濛和方雅恩的高中同學，前幾天才剛剛參加完同學會。包括當時說想追李靳嶼的劉宜宜，都是一個班的。他們是平行班，績都不盡人意，除了江芝高三轉到重點班去了北京之後，餘下落榜的落榜，考公的考公，啃老的啃老，基本都留在鎮上。

陳健跟馬步在一個單位，同條進進出出的，便也了好兄弟，儘管方雅恩苦口婆心地勸他馬步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離遠點，陳健一句男人的事你不懂便給敷衍過去。

方雅恩現在懂了，陳健為什麼都能跟馬步為朋友，卻跟李靳嶼合不來，他跟李靳嶼之間，差了不知道幾萬個馬步。

打開門，沖他冷冷一笑，「馬步就是一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懶蛤蟆！但我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從你裡聽到這麼不尊敬的字眼，在背後是不是也跟別人這麼說過我呢？」

陳健臉一僵，疾言否認：「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我老婆，我能跟別人這麼說你？」

方雅恩臉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緒，「說實話，我以前也就覺得你頂多自私，不，也不細心，但至人老實。上次我摔斷了，你出差一個月沒回來，醫院裡里外外進進出出都是葉濛和李靳嶼在照顧我，你來過嗎？你媽除了來帶走孩子，看過我一眼嗎？一次都沒有。說實話，我跟葉濛是從小穿開就認識的姐妹，說句難聽的，你他媽在我這算個什麼東西？」

「我看你是看著葉濛找了個年輕力壯的，羨慕了吧！」陳健然變，臉越來越難看，「這世界上，最不是東西的人，不是我，是你，你他媽當初要不是拿孩子我，老子會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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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很暗，沉沉地灑著微弱的月，樹影重重疊疊地屹然立著。湖水在月中，閃著粼粼的銀，四周靜謐，此時已無一個夜跑或閒散的路人，唯獨欄桿旁那兩道靜靜抱著的影。

時間像被人五花大綁，在黑夜中，靜靜地流逝。明淨的湖面泛著輕輕的漣漪，仿佛被千上萬個碎銀子灑滿湖面，亮得反。葉濛這時候將他看得格外清楚，覺得要收回當初說他是一般帥哥那句話了，這男人即使放在帥哥堆里，也是相當鶴立群的——清晰的廓線，他眼薄、英俊。看臉會覺得這個男人有點過於清瘦，但葉濛抱他的時候發現他並不算瘦，形很勻稱。穿上西裝再戴副眼鏡，就是妥妥的斯文敗類了。

窩在李靳嶼懷裡，李靳嶼則散漫地靠著欄桿，一手摟著的腰，一手撐在欄桿上，低頭悠遊自在地盯著。

葉濛像個樹袋熊似的，摟著他窄的腰，悶在他懷裡一言不發，好像很害。李靳嶼忍不住笑了下，手從欄桿上放下來，著的後脖頸給提溜起來，對上自己的眼睛，毫不留地穿：「裝什麼純，這種話沒聽過上千，也聽過上百了吧。」

葉濛仰著頭，腦袋仍著他溫熱的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安全十足：「你跟他們不一樣啊。」

他哼哧笑一聲，不吃這套，撇開頭說，「來。」

「你長得最好看。」

「哦。」突然冷漠，仍是撇著頭看旁邊滋滋啦啦一閃一閃快報廢的湖燈。

葉濛著他的臉，強行給他扭過來，說：「咱倆就別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飛醋了，我知道，你是初，我呢，前科累累，但我發誓，弟弟，但凡讓我提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你的存在，我一定馬不停蹄連滾帶爬地飛奔去找你。」

「得了吧，還是讓我多清淨幾年，」李靳嶼任其著他的臉，扯了扯角，冷笑著，「而且，咱倆還沒到那份上，不過你哄男朋友的功力讓我懷疑你談了不止三個。我給你個機會說實話，你別騙我。」

葉濛怕他推開，雙手又去抱他腰，軀得的，地口著他，「好吧，六個。」

李靳嶼一僵，「？」

「好吧，事實上是九個。」

「……」

「哦，其實正兒八經是十個。」

葉濛看他越來越黑的臉，窩在他懷裡笑得不行，李靳嶼發覺笑得一一的肩，冷聲說：「你玩我？」不等葉濛回答，李靳嶼靠著欄桿面無表地反過去的臉提起來，微微下，那雙好看的眼此刻正心無旁騖、深深地看著，低沉啞聲問：「到底幾個？嗯？」

那雙眼睛真深。

葉濛被他看得心臟砰砰響，仿佛裡頭有一隻瘋狂作的小鹿在砸的房梁，覺的房子要塌了，鬼使神差地只能抱著他喃喃如實說：「就三個，真的就三個。」

「勾愷呢？」他問，「算裡面嗎？」

葉濛一愣，正想問他怎麼知道勾愷，腦中突然冒出上次在農貿市場江芝說的勾愷年後要過來，說：「不算，他是我老闆。我又不是瘋了，我要跟他談。」說到這，葉濛故作不耐道：「李靳嶼，我在你眼裡真這麼隨便？難道就因為是我主追的你？」

不是葉濛隨便，是他太了解勾愷了。剛要說話，葉濛手機響了。

講了兩三秒，快速掛斷，對他說：「陳健要跟方雅恩離婚，我現在要過去接。」

「為什麼突然離婚？」他問。

葉濛淡淡搖頭，看著懶懶散散靠在圍欄上的男人自嘲地說：「八是因為今天這頓飯，陳健一向不太喜歡我，他跟我們以前的高中同學馬步是同單位的，馬步以前追過我被我拒絕了，估計在背後說了我不壞話，加上剛剛在餐廳那樣，陳健估計跟你一樣，覺得我很隨便說了些不好聽的，方雅恩肯定為我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