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步子快，卻始終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手裡都是一樣地拿著只手機。

段淮岸：【幾樓？】

懷念無奈：【你這都要跟過來嗎？】

段淮岸：【嗯。】

懷念：【三樓。】

段淮岸：【好。】

圖書館三樓一整層樓都是借閱室，沒有自習桌椅，因此沒什麼人。

落地窗著晚秋微涼輕薄的，室滿是書香。

懷念已經查到了要借的書的序列號，據書柜上的序列號指引，沒一會兒，就找到了要借的書。

然而好巧不巧，書放在最上面一層。

墊了墊腳，還是夠不著。

於是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書櫃分兩排放置，中間空出一條長走道。長的幾乎看不到盡頭的走道里，空無一人。

懷念掏出手機，給段淮岸發消息：【你人呢？】

段淮岸：【？】

懷念：【那本書放的很高，我夠不到。】

段淮岸：【等著。】

他也沒問懷念在哪一個書櫃前，不到十秒鐘，就出現在了懷念面前。

但他沒作。

懶散地靠著書櫃，神很淡，居高臨下的姿態。

「求人之前，說句好聽的。」

他半張臉都陷在淡金的里，眼角眉梢卻未被染上和。微微耷拉的眼瞼睨著，語調輕慢，帶得理不饒人的傲慢。

「……」

懷念斜他一眼，好脾氣地和他商量，「對你而言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我懶得舉手。」

冷冰冰又非常欠揍的模樣。

懷念眨了眨眼，之後，語氣平靜地說：「你不幫忙，我就找別人。」

段淮岸早繞著這間自助借閱室走了一圈，別說人了，蟲都沒有一隻。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悠閒道：「隨意。」

懷念繞過他，往外走了沒幾步。

非常湊巧，迎面走來一位學生，穿著借閱室的工作，估著是學校勤工儉學的學生。

懷念和他打招呼，低聲：「同學你好，有本書放的比較上面，我拿不到，能麻煩你幫我取一下嗎？」

「可以的。」

那人跟著懷念走了過去，見到書櫃前站了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段淮岸，愣了愣。

他踮腳取書，隨口問道：「你沒讓這個同學幫你忙嗎？他比我還高。」

懷念接過他手裡的書，角出極大極甜的微笑，梨渦漾。

「這個同學說他手骨折了。」

「舉不起來呢。」

……

好不容易讓段淮岸吃一次癟，懷念心好的不得了。

待那位勤工儉學的學生走了之後，段淮岸角輕扯，不急不緩道：「寶寶，你難道不應該說，——『我和你不認識、不好意思找陌生人幫忙』嗎？」

「我和那個同學也不認識，我也好意思找他幫忙。」懷念抱著書，經過他的步伐 Ɩ ，沒有一停頓，聲音很輕，飄飄渺渺地，「哦對了，我想起來我還有本書落在宿舍了，我得回宿舍一趟。」

段淮岸皺眉，想手拉住，又想起前陣子在學校和有肢接後，漫長的冷戰階段。

他停下手：「就不能求我？」

懷念回頭：「不要。」

段淮岸問：「為什麼？」

懷念眨了眨眼，有些無奈，但無奈只持續了一秒，眼神著直白：「你是想要我求你，還是想讓我哄你？」

沉默三秒。

段淮岸漠然的臉，漫著笑。

「都行，你看著來，我都可以。」

「……」懷念看了他一眼，「你好不要臉。」

「你才知道。」段淮岸輕哂，「我還可以更不要臉一點。」

大概能猜到他所謂的不要臉指的是什麼，懷念掠過他，走出借閱室。

沒有回頭，但是能得到落在自己背上的目。

出了圖書館，回宿舍，段淮岸一路跟到生宿舍樓下。

從教學樓到圖書館，再從圖書館到宿舍，一來二去地，現在已近午飯時間點。生宿舍樓下人來人往，段淮岸大搖大擺地杵在那兒，想讓人不注意都難。更別提他本就是個惹眼的人，頂著張沒什麼表的臉，什麼都不需要說，輕而易舉便為人群的焦點。

懷念給他發了幾條消息，讓這位爺低調些。

爺回：【寶寶你哄我一下。】

懷念翻了個白眼：【不要。】

爺站在馬路對面，神冷淡，低斂著眉眼，打字：【那我只能站在這裡了。】

【太好曬。】

【你真的不能心疼我一下嗎？】

「……」

其實懷念每次聽段淮岸說這些話，都無語的。

就。

他怎麼可以一邊纏纏綿綿地喊「寶寶」。

一邊又擺出一副冷冰冰生人勿進的模樣的？

牛的。

懷念沒有搭理他，轉上樓。

宿舍是在二樓，擔心影響到補覺的舍友，懷念作很輕。好在到了宿舍後發現，宿舍里只有景悅，其餘二人都外出了。

景悅站在臺，若有所思道：「你說段淮岸為什麼會出現在生宿舍外面？」

懷念收拾東西的作一頓，暗嘆了口氣，裝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可能是路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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