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宋子遷有重要應酬，讓雨桐自行回家。

    雨桐卻在路上接到夏允風的短信，於是方向一轉，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角落，夏允風戴著一頂帽子，斯文的金框眼鏡，正低著頭在翻閱雜誌。雨桐定睛看了兩眼才認出他。

    “來了？”夏允風勾一笑，將餐牌推給，“想吃點什麽，先點。”

    雨桐擺擺手，“我不能陪你晚餐，小千還在家等我。”

    聽提到“家”的字眼，夏允風的眼眸危險地瞇了瞇。

    雨桐不耽誤時間，直主題：“你找我見麵，有什麽重要事？”

    夏允風將目落在臉上，“電子賬目都移給稅務部門了？”

    “是。按照你所說的，我將今年第一季度的數據做了更改。”

    “嗯。你做得很好。”

    雨桐臉上沒有半喜悅，目冷淡看著他：“幕後的匿名舉報人，是你吧？”

    夏允風合上雜誌，擱在膝頭，微微前傾對上的眼睛：“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嗎？你看，我們為淩江市民提供了這麽新鮮熱辣的話題，是不是很痛快？”

    雨桐瞥了雜誌一眼，封麵上赫然印著宋子遷的照片。麵無表道：“我想知道，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打算？”

    夏允風不慌不忙從口袋裏出一個信封，推到麵前。

    雨桐不解地打開，裏麵是兩張飛往瑞士的機票，和千千的。

    “下周星期五，你帶千千先去瑞士。那邊我已經做了安排，會有人接應你們。”

    “你呢？”

    “我等事結束，第一時間過去找你們。放心，不會耽擱太久。”他要親眼看到世興集團崩塌，親眼看到宋子遷失去一切才甘心！

    雨桐將信封收進包裏，起道：“我走了。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重要事，你最好不要聯係我。”

    看說得毫無，夏允風忍不住衝口而出：“雨桐，難道你不想我嗎？”

    “不想。”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廳。

    半個小時後，夏允風回到酒店，氣得把桌麵的東西全部掃落，劈裏啪啦，紅酒杯碎了一地。詹姆斯跑進來，驚慌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夏允風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厲聲道：“你確定那個見鬼的終極植有效？”

    “當然，這幾天陸小姐對你言聽計從，全無違背，不是嗎？”

    “我問的是現在對我的態度，從說話到眼神為什麽都越來越冷漠？”

    “這個……可能一點小小的後癥吧！”詹姆斯生怕他的憤怒針對自己，小心地解釋，“陸小姐生活在植記憶裏，緒上是會顯得冷淡一點。不過，比起其他人，對夏先生你已經是最有的了。畢竟，的記憶裏，你是唯一值得親近信賴的人。”

    夏允風狠狠地推開他：“該死的，最好如此！”

    詹姆斯了被扯痛的脖子，“夏先生，陸小姐方麵，我已經沒什麽可再效勞的了，想盡快回到國。”

    夏允風斷然打消他的念頭，森道：“雨桐下周會去瑞士。在離開之前，你哪裏都不能去！”

    詹姆斯聳聳肩，沒辦法，他有把柄在人家手裏，隻能妥協。

    **

    宋家，二樓書房。

    宋子遷對著電腦屏幕，沉默地點燃了一支煙。

    私家偵探沒回音，周棣那邊先讓朋友查出了線索。國那位所謂的家庭醫生本名湯姆斯，的確是個催眠師，正好驗證了周棣之前的推測。不過，此人的催眠技卻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周棣還說：“湯姆斯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曾經因為欠下巨額賭債，被人追殺到就職的診所，是夏允風救了他。之後，那家夥改名換姓為詹姆斯，利用催眠專門從事地下易。依我看，夏允風讓他對雨桐進行了催眠植，故意造記憶衰退的假象，讓雨桐誤以為自己得了阿爾默茨癥。”

    宋子遷無法心安。催眠心理學，這是他完全不懂的領域，哪怕周棣保證會不餘力地幫忙，他依然到強烈的挫敗和難以排解擔憂。

    雨桐見完夏允風之後，特地去了一趟超市，拎了大包小包回來。聽玉珠說宋子遷已經提前回來，正在找自己，立刻上樓到書房。

    宋子遷一見到，立刻摁滅手裏的煙，問道：“去哪裏了？”

    “去超市買了點家用。”雨桐冷靜說出早已準備的答案。朝煙灰缸看去，裏麵已有三個煙頭，“是在為公司的事煩心嗎？”

    “還好。”

    “要是稅務局真查出了問題，後果會怎樣？”

    宋子遷不自覺抿了抿，“現在公司生意已經到影響，造了不損失，不過，經濟方麵的問題都不算問題，錢財外，損失了可以再賺回來。我隻是在思考，那個該死的家夥要怎樣才會善罷甘休？”

    雨桐臉一僵：“可以告訴我，你在懷疑誰嗎？”

    宋子遷起走到麵前，握住的手，抱歉地沒有直接回答：“雨桐，不瞞你說，我也期待那個躲在背後的始作俑者早點現，讓我看看究竟是誰？”

    雨桐低頭，角卻嘲弄地揚起：“當年你摧毀夏家，用的也是相似的手法吧？暗中布局，讓夏家父子往套裏鑽，關鍵時刻你揭開真相，完最後致命的一擊。”

    他聽出了語氣中藏著的尖銳，心口痛。因為被催眠植記憶的關係嗎？所以腦海裏隻記得夏允風，隻為夏家抱不平嗎？

    宋子遷細細打量的神，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既然說起夏家……雨桐，夏允風現在還在國嗎？”

    燈下，雨桐的眼神變得防備：“難道，你在懷疑允風？”

    “沒有。我隻是想，他那樣在乎你和千千，怎麽會舍得跟你們分開？”

    “原本是舍不得，但是我堅持，瞞著他訂的機票回淩江。而他在國有自己的事業和朋友，忙得不開，沒辦法跑回來找我們。”回答得如此流利，宋子遷心中的疑慮消除了大半。

    他將拉懷中，低聲道：“謝謝你，雨桐。謝謝你帶著千千回來了！”

    雨桐僵地任他抱了幾秒鍾，輕輕推開：“千千得趕洗澡睡覺去，我走了。”

    宋子遷獨自站在書桌旁，注視背影消失的地方，許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