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的愣神,我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真是狂妄的邪念!
我怎麼會突然想吻周寒之呢?
他攔住了我回家的去路跟我吵架,把我推上車,還違背我的意愿把我拉到了這海灘,甚至強行為我戴上了這只百達翡麗手表。
我應該生氣的,怎麼會想吻他?
可周寒之的臉卻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能夠覺到他的呼吸撲在我鼻梁上。
“周寒之,你離我遠點!”我一掌抵在周寒之臉上,用力將他的臉推出去,然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的呼吸急促,心臟都在狂跳。
不行,孟南絮,你要清醒。
你在狂跳什麼?
你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我推得用力,好在周寒之也并沒有繼續近,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緩緩退出車廂,就靠在車邊,點燃了一煙。
煙頭在夜中明滅著,他的臉被煙頭映亮,也明滅著。
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出一幽幽的哀傷,那哀傷如同小溪,平靜地流淌著。
我坐在車廂里,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須臾,卻又突然聽到他開口:“可惜了,今晚沒有星星。”
星星。
看來,他不是湊巧帶我到這里來的,是特意。
因為這里,是我們當初五周年紀念日到的地方,那晚,這片海灘之上星空璀璨,我與他在星空之下的帳篷里盡歡愉。
今晚,同樣的海灘上,沒有璀璨星空,只有月漫漫……
等等,他為什麼會提到五周年紀念日的那晚?
我們早已分開,不該懷念。
“周總,我沒有時間和力陪你在這里賞夜景,請你馬上送我回去。”我冷著臉,沉聲命令。
不是我非要坐周寒之的車,實在是這個時間點這種地方,很難打車了。
周寒之的目從天空轉移到我臉上,月之下,他的目也帶著一點亮,是希冀和堅定:“不過也沒什麼可惜的,今晚沒有星星,或許明晚就會有,即便明晚沒有,也總會有星璀璨的那天,我有這個信心,會等到那天的。”
他是在說星星嗎?
為什麼要看著我說總會等到星星?
我的心跳了一拍,而后,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該死,就不該聽他說什麼。
我皺起眉頭,盯著周寒之的臉,嚴肅了臉,再次重申:“周寒之,請你馬上……”
“絮絮,下次我們一起看星星吧?”可周寒之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的命令,他輕聲打斷了我,含笑問我。
那樣溫,又帶著濃郁的期。
我看著他那雙含笑的微微發亮的眸,竟一時愣住,說不出話來。
他為什麼總是這樣,在我已經下定決心再無瓜葛的時候,出現在我邊,用這種溫寵溺的話語跟我說話,還是從前相的狀態。
他這樣,會讓我恍惚和錯覺,錯以為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亦或者我們已經和好了。
我不能這樣。
我別開臉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低沉:“不行,周總還是找自己的朋友一起看吧,我沒有這份義務。”
靜默。
周寒之眼底的迅速黯淡下去,下一秒,他掐滅了煙,輕輕地合上了車門:“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車廂前所未有的寂靜,我和他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了先前的煩躁和激,就靠在椅背上看著天上那明月追著移。
可我的心,卻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平靜,起伏著,紛著。
以至于車子到達小區門口,我便急匆匆推車門下車,逃也似地沖進了小區,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我怕我回頭多看一眼,口洶涌的某些緒就克制不住。
只是,等到我終于在自己的床上平復好緒,即將睡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忘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我迅速抓起枕邊的手機,找到周寒之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我急聲道:“周寒之,我的鉆石手鐲。”
沒錯,就是先前敏姐送給我的那只鉆石手鐲。
剛才在車上,周寒之奪走了它,并且塞進了他自己的口袋,然后從他的口袋里出了那只百達翡麗戴在了我手上。
當時我張又錯愕,只顧著詫異這只手表怎麼會回來,卻忘記了,他擄走了我那只鉆石手鐲。
如果那只鉆石手鐲是我自己的東西,我就不會這麼著急打這個電話了,可那只手鐲是敏姐送我的,而且我明天就要還給元天野的,我得拿回來。
“嗯,那只鉆石手鐲在我兜里。”電話那頭,周寒之的聲音悠悠傳來,無比的淡定和悠然。
他說完這句就頓住,似乎在等待我下一步的要求。
我有點生氣,卻又盡力忍住:“那請你盡快歸還給我。”
不想跟他吵架,吵架對事無益。
可周寒之接下來的話語真的讓我很想手進電話里他兩掌。
他依舊是那個淡定悠然的語調:“不還。”
“周總,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堂堂一個總裁,難道要私吞別人的財?你應該也不缺這種東西吧?”我真的忍不住了,語速又快又急。
可他又用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攻擊:“要我還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他還要條件?
我真是火氣直沖頭頂,這事真的很難忍。
他半夜堵住我回家的路跟我吵架,把我強行推上車拉到了海灘上,擄走我的鉆石手鐲,給我扣上這只手表,現在我跟他正常索要鉆石手鐲,他居然跟我談起了條件!
淡定,孟南絮,別沖,不然這鉆石手鐲真的要不回來了,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跟小野講清楚?
我深吸一口氣,是把怒火下來,沉聲追問:“什麼條件?”
“我給你的那只手表,你要一直戴著,不許取下。”電話那頭,周寒之似乎笑了一聲,聲調卻很快轉冷,“不然,這只鉆石手鐲我就不還你了。”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指節發白,同時咬了牙關。
無賴,周寒之就是個大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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