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有些事,在有的時候,就是能夠巧合到讓誰都覺得難以置信。
冉氏商隊的人,這一天可算是一回又一回地會到了目瞪口呆是個什麽滋味。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下方的軍就這樣在這一場雨中,自己砸自己,最後全員崩潰著消失了。
誰又敢說這不荒唐,不可笑呢
上邊被小五拽著的俘虜驚慌得兩戰戰,一時間簡直都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被俘虜這回事兒了。
冉氏商隊這邊則個個士氣高昂,明叔忍不住高聲道:“兄弟們,是天助我等,祖宗護佑啊!”
商隊眾人頓時歡呼:“天助我等!祖宗護佑!”
在這樣高昂的士氣下,哪怕同樣是要淋雨,哪怕山路更加難走了,可是商隊的人牽著馬,拽著車,冒著雨,卻竟然走出了一腳下生風的氣勢。
他們在雨中,艱難而又充滿力量地下了山。
油布將一輛輛馬車都蓋得嚴嚴實實,人馬都淋了雨,可馬車裡的資卻半點沒。
其間,程靈也沒有再讓小五牽馬。
小五去幫其他人穩定馬車,自己也同樣下了馬,瞅著誰有要打的趨勢,就連忙過去相助一把。
有時扶車,有時扶人。
的速度非常快,法敏捷輕盈,力量還很強大,可以說得上是遠超尋常男子,許多護衛也都不及。
在這種況下,程靈對於商隊的幫助也是非常之大。
等到終於下山,雨也恰好停了。
明叔忙過來問程靈是繼續走,還是原地休整,烤乾服再走。
程靈道:“不能停,我們趁夜回城,回去再收拾。”
至於說原地休整,現在到都是泥濘,又能休整出個什麽
明叔松了口氣,忙又催促商隊眾人出發。
商隊中,這個時候就有人衝程靈憨憨地笑。
汗水和雨水混雜在他們上,他們看程靈的眼神從先前的敬畏疏離,到變了現在這樣的親切喜歡。
這種自然而然的轉變明叔看在眼裡,心裡其實也有慨。
他又看了一眼湊在程靈邊十分殷勤的小五,一時暗暗搖頭。
程靈在剛才幫助商隊眾人扶車趕路的時候,其實也不僅僅是獲得了眾人的好,還在與大家的談中獲取到了許多信息。
比如說,商隊裡的這些人,雖然有一部分是冉氏從外界招募的,比如小五,比如數量達到一半以上的普通護衛,又比如說一些使的行腳夫、苦力等等。
但其他一些在商隊中佔據重要地位的人,比如護衛隊首領,比如明叔,比如負責計算商隊收支的帳房等人,卻都是冉氏的家生奴仆。
這些家生奴仆那是真正的,世世代代都為冉氏奴,對冉氏忠心耿耿。
他們的父母、妻兒、兄弟、朋友,甚至可以說,所有有親關系的人,基本上都依附冉氏為生。他們就是冉氏這棵大樹上附著的綠葉、藤蘿,乃至於蟲豸,與冉氏共生,一榮俱榮。
理清楚這層關系以後,程靈也就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麽對冉文吉那麽忠心了。
像這樣的家生奴,大概也是世家區別於普通暴發戶的底蘊之一吧。
冉氏雖然說是沒落士族,如今甚至要“淪落”到以經商為生的地步,可這份底蘊卻仍然是尋常寒門所塵莫及的。
程靈默默記住這些關系,有一種對這個世界的規則越發明晰的覺。
下半夜,星重新出現的時候,商隊一行終於來到了赤霞城南門之外。
南門這邊戒備要比東門森嚴,商隊才剛剛在南門外停下,就有小隊城門兵從那側門邊小跑過來,嚴厲問詢。
明叔掏出冉氏的令信,還有路引,又悄悄跟守城拉了手,塞過去荷包銀錢,並說明況道:“路上不太平,咱們也是沒辦法,不得已連夜趕路。只有到了咱們赤霞城,小老兒我這才能放心啊。”
守城的臉緩和了,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但還是說:“不是不通融,但是半夜開城門,下委實是沒有這個權利。誰來了都不敢,除非是府君親至。”
又說道:“老哥你就帶著商隊在城門口等著吧,辰時一到,城門一開,你們就能進去。”
明叔自然不能強求,他不但不能求,還要連連致謝呢。
最後商隊就在城門口等候了起來,後方,程靈將俘虜給小五,卻是要悄然離去。
小五不敢高聲,怕驚了旁人,就連忙低聲問程靈:“你就這麽走了你不當面跟冉文吉接一下,萬一他賴你的帳,回頭不把約定的好給你怎麽辦”
程靈聽笑了,手拍拍小五的肩膀,也輕聲回了一句:“他不敢的。”
說完,對小五擺擺手,隨即一轉,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了。
程靈的影很快湮沒在夜中, 同時也消失在小五等人的視線中。留下小五在原地呲了呲牙,又了自己被程靈拍過的肩膀。
“唉。”不知怎麽,小五就歎了口氣。
程靈急於離開,其實還是擔心自己的家人。不想在城門外乾等到天亮,索告別商隊,就繞著城牆往東邊奔行尋找起來。
赤霞城的城牆真的就沒有疏於防守的松懈地帶嗎
不可能沒有的。
程靈往東奔行到城牆中段,果然就發現了這一片幾乎沒有守衛。
倒是有巡行的士兵剛剛從這邊走過,程靈就在這段城牆下耐心等候著,等那隊士兵徹底走遠,完全不能再見到其蹤影了,才取出抓鉤,飛爪往上,準備借力攀援上牆。
這段城牆高有十米,以程靈現在的輕功還不能直接一躍上牆。
但有了抓鉤相助,程靈在城牆上輕蹬幾番,到底還是功躍上了這段城牆。
上牆既然被做到了,下牆自然就更不難了。
程靈這回甚至都不需要借助抓鉤,一躍而下後,軀在半空中一個翻滾,足尖在城牆上輕踏卸力,不過片刻就輕盈落地。
至此,未曾驚任何守城兵。
程靈披著星,便飛快回了東城區的程宅。
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雖然穆三娘等人不在程宅,可程靈卻習慣地想先回去看看。
到了程宅後門,程靈正推門而,忽然一點寒芒從斜刺裡襲來。
一種悉的警兆瞬間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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