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離開咖啡館後，超市老板給打電話，說之前的座位底下有個項鏈，問是不是掉的。

    盛煙向脖子，項鏈果然沒了。

    開車重返超市，超市老板是個很樸實的中年男人，年輕時候在大型珠寶品牌店旁邊開過珠寶維修店鋪，後來因為老婆打麻將輸了很多錢，存款還了賬，借錢搞了這個超市。

    老板已經幫把項鏈修好了，盛煙道了謝，又跟他聊了幾句案子讓他放寬心才離開。

    剛出了門，突然有個戴著帽子，穿黑外套的男人從旁邊跑過來擋住的路，盛煙皺眉，後退一步準備從旁邊離開，那男人卻突然抬起頭。

    “煙煙。”

    盛煙覺得人生有意思的，前一刻，還在同與經曆相似的董嘉瑞，還在訓斥敲打董凱，沒想到這一刻，就看見了差點毀人生的盛德山。

    才剛想起了過去那些糟糕到極致的往事，這就見到了拋妻棄子利用的父親。

    嘖，心不是一般的酸爽，特別想把眼前的人暴揍一頓，當暴戾的緒超越理智，盛煙真打了。

    把手裏的包狠狠往盛德山腦袋上砸了一下。

    “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我剛剛才把你的罪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你這時候出現在我麵前，真的是找死啊！”

    盛德山沒想到盛煙敢打他，包不大，但是有點，盛煙又刻意把棱角對準他的額頭，那痛真的是加倍的。

    盛德山哀嚎兩聲，捂著腦袋往後退兩步，超市老板聽到聲音走出來，見盛德山帶著帽子，穿著一黑，臉上還有拉下來的口罩，以為盛煙遇到流氓了，就要把拉到店裏去。

    盛煙笑道：“這是我媽的前夫，我們有點舊賬要算，您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老板見盛煙一臉篤定，便不再問了，轉回了店裏，等他走後，盛煙看一眼狼狽的盛德山，不冷不淡道：

    “怎麽，你突然跑到淩海來，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吳梅怎麽讓你來的，你們離婚了？還是死了？”

    盛德山被挖苦的臉難看，著依舊酸痛的額角，抬頭看向盛煙，臉上微帶著怒氣，但很快被討好遮掩。

    “煙煙，怎麽說我都是你爸，你不能這麽跟爸爸說話，爸爸就是想你和澄澄了，特意過來看看你們。”

    盛煙冷笑，“嘖，該死了想起我們了，你那個兒子呢？盛懷江，是這個名字吧，怎麽，他死了不能給你養老？還是他殺人放火下半輩子得吃牢飯不能給你養老？”

    說話一次比一次惡毒，盛德山憋了一肚子氣，卻又難堪的不行。

    盛煙的話雖然難聽，但是確實猜對了，他和吳梅的兒子，盛懷江，確實是進去了，跟人打群架，用刀捅死了一個人。

    二審已經判了，故意殺人，十年，出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剛剛年，人生算是毀了，他和吳梅這幾年累的病痛纏，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他出來。

    吳梅天天以淚洗麵，整天抱怨他把孩子養壞了，抱怨他不救兒子，這兩條控訴他實在冤枉，兒子都是被吳梅寵壞的，他偶爾訓兩句還會被吳梅指責。

    至於不救兒子，他其實是想過找盛煙幫忙的，盛煙是律師，老公也是，好像還厲害，他當時就想來找的，但吳梅不知道中了什麽邪，自己找了個律師，且信任至極，最後傾家產付了律師費，兒子還判了十年。

    他們實在走投無路了，吳梅才讓他回來找盛煙幫忙。

    他今早淩晨三點剛到淩海，沒有盛煙的聯係方式，大海茫茫人又不好找，所幸他在網上搜到過‘薑漠’這個名字，知道‘河煙律師事務所’。

    淩晨三點到，到這邊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一宿，今天打算去律所呢，沒想到剛才準備在這超市買泡麵的時候竟然看見盛煙了。

    他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煙煙，爸真的就是想你和澄澄了，澄澄呢，你能帶爸去見見他嗎？”

    盛德山幾乎是哀求的看著，盛煙冷笑。

    “你不用去見他，你死之前告訴我你的墳在哪，我會帶他去見你的。”

    說完扭頭就走，盛德山在後麵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一著急，直接跑上去抓住的胳膊。

    “煙煙......”

    “姐！”

    盛德山的聲音突然被人打斷，聽到這聲‘姐’，盛煙心裏一突，回頭一看，果然是盛子澄，旁邊還跟著一黑風，麵冷峻的薑漠。

    盛煙覺得無語，這兩人怎麽在這？

    而且盛子澄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怎麽偏偏這時候出現了！

    盛德山也回頭看過去，他認出了薑漠，但他此刻的目都在盛子澄上。

    素白幹淨的臉，深灰的西裝，一幹練的英範，一聲‘姐’，一張跟盛煙有幾相似的臉……

    盛德山幾乎是立刻就肯定，這就是自己的兒子，盛子澄。

    薑漠幾個大步走到盛煙跟前，大掌住盛德山手腕間的骨頭，猛地一用力，盛德山痛呼一聲，下意識鬆開了手，薑漠順勢把盛煙攬懷中。

    “有沒有事？”

    他低頭詢問，薄抿，俊臉是沉沉的冷厲，盛煙甩了甩胳膊，“沒事，你們怎麽在這裏？”

    盛子澄也走過來了，聞言解釋道：“我們在附近開會，剛才姐夫說看著像你，就把車開過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說完，他把目移向了盛德山，幽暗的眸子裏混著些許暗湧，他問盛煙。

    “姐，這老男人是誰啊，他剛來抓著你幹嘛，需要報警嗎？”

    盛煙還沒開口，盛德山已經朝他走過來了，顧不上手腕間的痛，拍著口激的朝盛子澄道：

    “澄澄，我是爸爸啊，我是爸爸。”

    空氣凝滯了許，盛子澄臉上沒有意外，更沒有毫波，隻是很平淡的嗤笑一聲。

    “我知道啊，我見過你的照片，你這副罪惡的臉我一直記憶猶新，消失了二十多年，所以你突然回來是什麽意思？”

    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麽，目在他上來回掃視幾遍，笑容更含諷刺。

    “瞧你現在這樣，子都要洗白了，背脊佝僂，髒兮兮的，這些年過得不好吧，所以呢，以前我和姐姐需要你的時候你不來，現在我們不需要你了，你老了反倒來了，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養老吧？”

    盛德山的臉一時青一時紅，“澄澄，爸爸不是......”

    “別侮辱爸爸這個詞，當年你對姐姐做的事，你忘了？你是怎麽有臉回來的。”

    盛子澄毫不留的打斷他。

    “第一，我和姐姐沒有你這樣的爹，我們不認你，第二，別做白日夢，我們不可能給你養老，第三，如果你是為錢來的，該付的贍養費我付，其他的一錢都沒有，你想告就去告。”

    盛子澄這一字一句，全砸在盛德山心口上，他臉慘白，子都開始抖，盛子澄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就不想再搭理他。

    轉頭朝薑漠道：“姐夫，晚上的會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先送姐姐回家吧。”

    盛煙看了盛子澄一眼，想說什麽，終是什麽都沒說，無力的靠在薑漠懷裏，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漠安的著的後腦勺，朝盛子澄微微頷首，然後攬著盛煙往後走，離開前，他深暗的眸子晦的看了一眼盛德山，帶著不為人知的戾氣。

    等兩人走後，盛子澄往上擼了擼袖子，轉走向盛德山，一把抓住他的領，麵猙獰，通紅的眸子帶著蝕骨的恨意。

    “我剛才忘了說一條，第四，贍養費我給你，你拿了錢該滾蛋就滾蛋，以後不準出現在姐姐跟前，不準以任何理由找姐姐，否則，我真怕自己會手刃親爹！”

    盛德山咽了咽口水，神帶著懼，悔恨無以複加。

    這是他的兒子，他本該有一雙最優秀的兒，本該過上最舒坦的日子，本該是最值得尊敬的教育者，本該在這個年紀天人之福。

    但是，統統毀了，因為他的一時鬼迷心竅，因為他背叛了家庭，因為他算計了親閨。

    這難道就是報應？

    盛煙本來是開的盛子澄的車，離開前把車鑰匙給盛子澄了，坐薑漠的車回去。

    路上，盛煙把腦袋轉到窗外，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薑漠知道心思煩，也沒打擾，等回到家，盛煙直接去了臥室。

    薑漠把正在跟柯丹和陳清玩的小團子推給柯丹，然後把陳清請去了書房。

    “盛德山回來了。”

    他開門見山，就這麽一句，讓陳清僵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你說什麽！”

    薑漠從屜拿了盒煙，咬了一在裏，漫不經心的解釋著。

    “盛德山回來了，見到了盛煙和盛子澄，他希姐弟兩人能給他贍養費，同時，他希盛子澄能跟他走，他需要盛子澄給他養老。”

    見陳清氣的臉都猙獰了，薑漠又加了一把火。

    “他說吳梅善良賢惠，一定會好好對盛子澄，他讓盛子澄喊吳梅……媽。”

    陳清哪裏能忍得了這話，起就要走，薑漠緩緩吐出一口煙，問去哪，陳清惡狠狠道：

    “我去撕了盛德山那個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