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把盛煙扶回了餐桌，順便把桌上的那盤魚撤了。

    高彥瞪直了眼，“怎麽了這是，我這魚有問題嗎？我今天起了個大早，親自去菜市場買的新鮮的，親自殺的，親自做的，親自......”

    “小盛胃裏不舒服，聞不得你這魚的味道，你就是親自生的這魚，也得撤了。”

    梁打斷他的話，把魚端出餐廳後就跟幾人說。

    “你們繼續吃，我鍋裏還熬著湯呢，鹽沒有了，我出去買袋鹽。”

    高彥等走了才敢抱怨，“什麽我親自生的這魚，我一大男人我……哎不對，昨天不是才買了鹽嗎？”

    梁出去後，薑漠握住盛煙放在上的手，目滿是擔憂，“怎麽了？不舒服？”

    高彥和劉康年同時把目轉向，盛煙笑笑，“沒事，就是胃裏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

    薑漠打量著蒼白的小臉，眉心依舊皺著，“真的沒事？要不要去醫院？”

    盛煙搖頭，“真的沒事。”

    剛才在洗手間，梁問上次姨媽是什麽時候來的，掐指一算，上個月好像真的沒來姨媽。

    的姨媽有時準有時不準，這段時間又是朱佳的案子又要算計田若楠，又被薑漠的鮮花水果迷得暈頭轉向，都忘了這事了。

    懷孕……

    梁說基本上是，決定明天先買個試紙測測，但梁非要現在就出去買。

    心不影響是不可能的，但盛煙現在不敢告訴薑漠，萬一弄錯了豈不是太丟人了。

    孩子……和薑漠的孩子，盛煙想想就滿心雀躍。

    等待總是最漫長的，梁一來一回其實也就二十分鍾，但盛煙像是等了一個世紀，梁回來後就借口去洗手間了。

    梁去廚房放了鹽，然後趁著三個男人喝的興起也溜進了洗手間。

    兩條線。

    盛煙盯著手裏的試紙，激了好久，梁把的興看在眼裏，問了一個問題。

    “小盛，你薑漠嗎？”

    盛煙回答的毫不遲疑，“嗯，他啊。”

    “很？”

    “非常。”

    梁沉默了，半晌，抹了把臉笑道：“好了，該出去了，小漠知道他要當爸爸了肯定很高興。”

    盛煙挽著的胳膊，笑盈盈的晃了晃，“師娘......我想回去後自己告訴他，您先幫我保吧。”

    薑漠初為人父的喜悅，想關起門來自己看。

    一頓飯，氣氛還算好，隻是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高彥本來打算今晚好好跟薑漠和劉康年喝一頓，房間都給他們安排好了，想著如果兩人喝醉了直接就在這睡下了。

    結果酒喝完了，三個人誰都沒醉。

    離開的時候，梁千叮嚀萬囑咐讓盛煙開慢點，等車子消失在視線裏，終於撐不住，捂著臉哭出聲。

    “老太太糊塗啊，怎麽點鴛鴦譜啊！”

    高彥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幽幽長歎，“老實說，康年剛說的時候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解釋了老太太的想法後，仔細想想，又合合理，挑不出任何病。”

    梁哽咽，“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道理，那薑河呢，薑河要是知道他那麽用心守護的姑娘嫁給了自己親弟弟，得多難啊！”

    高彥手把妻子攬懷中，安的拍了拍的肩膀。

    “行了，老太太向來是最通的人，相信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更薑河，我相信做出這個決定前，是經過深思慮的，肯定猶豫很久，不然怎麽小漠三十了才開始撮合。”

    說完，他麵嚴肅的囑咐妻子。

    “吃飯的時候你差點餡，以後可得控製住自己的緒，如果小漠知道這事，後果不堪設想。”

    梁靠在他懷裏，想到薑河，又悲從中來。

    “不會了，現在說什麽都遲了，小盛懷孕了，懷了薑漠的孩子，我就算再為薑河可惜，也不會去毀了他們的婚姻。”

    如果盛煙沒懷孕，也許還會去找老太太問問，可是盛煙懷孕了，說什麽都遲了。

    想到這，梁抬就踹了高彥一腳，“你早就知道他兩了，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高彥正被那句‘懷孕’驚住，被踹了一腳後忙解釋道：

    “都怪康年，上次他說薑河喜歡的不是盛煙，他和薑河親的跟親兄弟似的，他的話我肯定信啊，所以我又不知道這其中摻和這麽多事，我就想著直接把小盛帶過來，給你個驚喜。”

    梁哼了一聲轉朝後走，高彥跟上去。

    “生氣了？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嗎，你既然知道薑河喜歡的那個人是盛煙，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你臉上就藏不住事，薑河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我要是告訴你，你早在盛煙跟前餡了。”

    “那薑河為什麽要保啊？”

    “你去問他媽啊！”

    “柯丹？額......算了，那就是個神經病，我跟通不了，不過薑河這小子也是，告訴你不告訴我，虧我當年那麽疼他。”

    “他沒告訴我，我有眼睛，我會自己看，我憑自己本事猜出來的，是你眼睛不好使，你可別怪人家薑河。”

    “我錯了，老婆你消消氣。”

    “我沒生氣，我就是心疼薑河，多好的一孩子，可惜了。”

    .........

    盛煙先把劉康年送回了家，等劉康年下了車，打了招呼就要走，薑漠解開了安全帶。

    “我有點事問你師父，你在車上等著，最多半小時。”

    盛煙：“......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啊，非得現在說，還想趕回家告訴他孩子的事呢，急死人。

    離車子五米遠有個長椅，薑漠和劉康年並排而坐。

    劉康年從口袋裏拿出煙盒，了一遞給薑漠，薑漠接過，漫不經心道：

    “我以為你早就戒煙了，怎麽現在又隨帶了，最近心不好？”

    劉康年拿出打火機，“嗯，妙妙最近不太聽話，父關係不好心裏煩躁，又不能總喝酒發泄，煙好。”

    薑漠湊著他手裏的打火機點燃，抿了口煙，疊著雙靠在椅子上，他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直接問出聲。

    “年哥，今晚那酒，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劉康年並不意外他能看出來，他也沒想過能瞞住薑漠，隻是那時候他太張了，本來不及思考。

    他跟過來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梁竟然知道這事，畢竟高彥都不知道，如果早知會如此，他會提前讓老太太跟梁打個招呼。

    “是，我是故意的。”

    劉康年聲音很平靜，薑漠轉頭看他，眸深暗。

    “所以，‘你怎麽能娶盛煙呢’，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盛煙是什麽？我為什麽不能娶？”

    劉康年沒著急回答，他大口大口著煙，連了好幾口才道：

    “梁姨以為，你大哥喜歡盛煙。”

    見薑漠臉驟變，他擺擺手笑道：“別擔心，那隻是梁姨以為，以為你大哥喜歡盛煙，所以才會對你娶了盛煙到震驚，其實喜歡盛煙的另有其人。”

    薑漠臉稍有緩和，又皺起眉問，“另有其人？誰？”

    劉康年吐了口煙霧，然後夾著煙的手指了指自己。

    “我。”

    在薑漠震驚的目中，劉康年抬頭向無邊的夜，不急不緩道：

    “沒錯，我喜歡盛煙，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麽對盛煙那麽好，為什麽一進河煙我就那麽照顧，為什麽我會親自帶並且隻收一個徒弟，我當時說人所托，是我胡說的，因為你們已經結婚了，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喜歡吧。”

    薑漠麵沉重，嚨艱，“你為什麽......”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劉康年打斷他，“在大一的時候我就認識了，算是一見鍾吧，本來想追的，但你知道，我比大了近八歲。”

    “那時候還小，我怕嚇到，所以一直沒出手，不知道我喜歡，而且那時候一心撲在學業上，其他什麽事都不眼，我們其實見過，但本不記得我。”

    “讓給高彥的兒子當家教，是我求你大哥幫忙的，你大哥因為我的關係，特別照顧，所以梁姨才會誤會是你哥喜歡。”

    “妙妙媽媽是家裏親戚介紹的，我是不同意的，但......酒後誤事，懷孕了，我必須負責，這事之後我就沒資格喜歡盛煙了，我想離遠些，但你又把招進河煙了。”

    “你放心，在我結婚的那一刻，我就收回對的心思了，即便我後來離婚了，我一個離異帶孩子的老男人也配不上了，之所以照顧，純粹是想幫幫。”

    他完最後一口煙，低頭彈了彈服上的煙灰，轉頭看向薑漠。

    “你們結婚，我是真心祝福的，這些年我對的男之其實早就淡了，如果非要說什麽，親更多一點，我把當妹妹了。”

    “今晚我故意打斷梁姨的話，是我怕提到薑河後，我喜歡過盛煙的事就藏不住，我不想讓盛煙知道，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師徒，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