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劉康年手裏的杯子倒在餐桌上,茶水弄了他的手,打了袖,見眾人看過來,他笑道:
“沒事,手了”
高彥沒影響,又繼續跟盛煙說話,“薑河要了你,我便放棄了,後來薑河出事,那幾年所有人都沉浸在悲慟中,我就暫時忘了這事”
提起薑河,他的聲音沉重,臉也帶上悲切和惋惜。
“後來想起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離開了淩海市,或者出國了,或者去更大的城市發展,因為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如果在淩海市當律師,不可能默默無聞,誰知道你還是去了河煙,隻是還沒獨立過,連上榜的機會都沒有,可惜了”
盛煙因高彥的話愣住,薑河?是薑河看中的人?什麽意思?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薑河看中了?
盛煙正要開口詢問,薑漠已經蹙眉朝高彥道:“聯係不到盛煙,您為什麽找大哥?”
提到大哥,薑漠的心微微下沉,但是當著高彥的麵,他不會發作,而且,上次同盛煙說了那些後,他的心結是打開了些的。
高老和大哥的關係很好,他也想從高老口中聽聽關於大哥的故事,更何況,事關盛煙。
高彥沒注意到劉康年投來的目,歎息著解釋道:
“我和我人要孩子要的晚,小家夥被他媽寵壞了,腦子裏隻想著玩,臨近高考,績還一塌糊塗,我一輔導他就來氣,他也不讓我教”
“後來我跟你哥喝酒的時候吐槽了一句,你哥就給我介紹了盛煙,他說盛煙是高考狀元,又有家教經驗,對熊孩子很有一套,你哥介紹的人準沒錯,正好我認識淩大法學院的院長,就讓院長幫忙找了盛煙”
盛煙一臉驚奇,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當年確實是校長找到,說有一個大律師在找家教,不但錢給的多,那大律師還是知名大Par,律界的泰鬥人,在那裏能學到很多東西,所以就去了。
原來,是薑河引薦的啊,那薑河可是指引人生方向的大恩人啊。
話說到這裏,高彥放下筷子,隔著薑漠問盛煙,“說起來,你跟薑河的關係應該好的吧”
盛煙錯愕,茫然的搖搖頭,“我確實久仰薑河師兄的大名,但是我跟他不啊,我都沒見過他的麵,也沒跟他說過話”
高彥驚訝,“不?不會吧,當年他給我推薦你來當家教,還特意告訴我,你在人生的大方向上思想有些偏差,讓我多跟你聊聊,引導引導你,所以我才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教你,我還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盛煙完全懵了,轉頭看看薑漠,薑漠也是一臉疑。
這時候,劉康年突然開口了,“這個我知道”
餐廳裏,劉康年把扶正的杯子放在旁邊,迎上眾人的目,神平靜,先朝高彥道:
“當年河煙立不久,人才稀缺,薑河是從淩大法學院出來的,就想從法學院挑人,要知道,淩大的法學生每年都是各大律所爭搶的對象,河煙是新所,競爭力相對薄弱,薑河覺得漁網撒多了反倒不穩妥,所以啊,他就打算要那個最厲害的,就要一個,就是掐尖的意思”
說到這,他又看向盛煙。
“搶奪人才,總得拋些籌碼,薑河找到校長設立了一個‘煙花’獎學金,就是每年從法學專業挑一個最優秀的給六萬元獎勵,盛煙是唯一一個連續三年都得的,薑河自然非常關注”
劉康年把目移向薑漠,“你大哥應該跟你說過獎學金的事吧”
薑漠點頭,“是,大哥說設立獎學金的主要目的,是給律所挑好苗子”
當年他初聽獎學金這個事時還找了大哥,問他怎麽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不設,大哥說他早晚得過來,花錢要花在刀刃上。
一般律所設置的獎學金沒那麽高,因為他們選的名額多,基本都是一個律所盯著兩三個,平均下來一人一年兩萬,大哥直接在一個人上砸六萬。
當然,誰也不是傻子。
一般律所設獎學金都是有條件的,隻要拿了他們的獎學金,都要跟律所簽一個協議,就是畢業後要去律所上班。
這樣就相當於律所提前資助了自己所裏的律師,不會白花錢,不虧。
最初他還以為大哥也跟盛煙簽了,後來盛煙來麵試的時候他才知道大哥竟然沒跟盛煙簽協議。
當年他跟劉康年聊天的時候說起這事,劉康年是這麽說的。
“私人獎學金這種藏的傀儡規矩大家都懂,盛煙這丫頭當時一的骨氣,覺得簽協議跟賣契差不多,如果必須簽,寧願不要獎學金,所以你大哥就退了一步,他說他有把握盛煙會來,就算不來,你大哥......也會去找的”
高彥是不知道薑河設獎學金這事的,聽了劉康年的解釋後恍然大悟。
“難怪呢,薑河這小子從來沒求過我,當年我就問他,怎麽對一個小丫頭這麽上心,他說是他親自培養的小樹苗,我還以為那小子喜歡盛煙這丫頭,哈哈”
最奇怪的是薑河讓他保,不讓他在盛煙麵前提起他,原因薑河隻說暫時保,所以他當時還真的以為薑河喜歡,還覺得兩人非常合適。
可惜了……
劉康年喝了口茶,“自然不是,薑河比盛煙大了將近八歲,隻是欣賞的能力,況且,薑河當年有喜歡的姑娘”
這事高彥還真不知道,因為當年他一直覺得薑河喜歡盛煙。
高彥本想打趣兩句,餘瞥見薑漠,忽的一拍腦門,剛才隻顧著高興了,差點忘了薑漠娶了盛煙了,再調侃薑河和盛煙好像不合適。
於是高彥拍著薑漠的肩膀轉移話題,朗聲笑道:
“剛才我看見盛煙的第一眼,還想著你小子怎麽找了個這樣的老婆,現在我要說,你的眼是真不錯,雖然我不是盛煙真正的老師,但卻算我最好的學生,你小子又悶,脾氣又不好,娶到是你的福氣,你可要好好珍惜,好好對”
薑漠看一眼正低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麽的盛煙,轉頭朝高彥道:
“是我的福氣,高老放心,我會珍惜”
一頓飯下來,田若楠食不知味,聽到薑漠那句‘我會珍惜’,更是悔恨加。
盛煙和高會長竟然有這麽大的,看薑漠的反應,應該也是不知的。
劉康年好像是知道的,而且......
田若楠轉頭看向旁邊的劉康年,雖然劉康年表現的很平靜,但總覺得,劉康年在提到薑河的時候,怪怪的,哪裏怪說不上來,就是說不出的覺。
劉康年無視田若楠的打量,拿著餐巾紙慢悠悠的拭著手指,順便,去掌心的汗。
這麽多年了,他差點忘了高彥和盛煙認識這事......
高彥臨走的時候,要了盛煙的手機號。
“今天時間太趕了,我下午還有個會,過兩天讓你師娘弄點菜,你來我家吃飯,你師娘當年可沒念叨你,見了你肯定很高興”
說完,看見旁邊的薑漠,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把你小子忘了,回頭你跟著盛煙一起來,咱們好好喝一杯”
盛煙笑盈盈的說好,薑漠也點頭應下,高彥帶著律協的人走了,田若楠的心糟糕了,也找個理由先走了。
劉康年是坐著薑漠的車來的,他讓薑漠把鑰匙給他,“我有點事要辦,我開你的車,你和盛煙開一輛”
薑漠攬著他的肩膀把他扯到一旁,“上次你在酒吧說你對盛煙這麽關照,是人所托,所以,你是大哥的托付?”
劉康年並不意外他會這麽問,早就做好了準備,“是”
薑漠的俊臉上帶著濃厚的疑慮,“我怎麽覺得,大哥對盛煙太用心了”
劉康年目微暗,抬頭間卻是換上了一副慨的無奈笑臉。
“不用心不行啊,你也是從淩大的法學院出來的,你應該知道,你們淩大的法學生畢業後到底有多搶手,像盛煙這樣各方麵都拔尖的更是所有人眼中最的那塊”
“當年的河煙剛起步,你哥又剛剛經曆過網暴,河煙所沒實力,沒名譽,想把盛煙騙過來,必須百倍千倍的用心啊”
說到這,他話音一頓,笑著薑漠打趣道:“要不是你哥早就有了喜歡的人,當年我就鼓勵他用男計了”
想到什麽,他幽幽歎息,“可惜啊,他不聽我的”
聞言,薑漠皺的眉頭鬆開了些,暗暗呼了口氣。
“剛才聽了高老的話,我還以為......所以,大哥不是因為喜歡盛煙才”
“當然不是”
劉康年微微拔高嗓音打斷他的話。
“你哥不是跟你說過他喜歡的姑娘嗎,他又不是三心二意的渣男,怎麽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姑娘,他這麽幫盛煙,純碎是欣賞,想把攬麾下”
說罷,指著在不遠冷的跺腳的盛煙提醒道:“你看你媳婦凍什麽樣了,趕帶回去吧,生病了就不好了”
薑漠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見盛煙可憐兮兮的蜷著子,便沒再繼續問了,從兜裏拿出車鑰匙遞給他。
分別前,劉康年抓著薑漠的胳膊笑道:“我也很久沒跟高老喝酒了,你們去的時候喊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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