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鷂條件反想又省了十五，裡卻說：「那怎麼好意思？」

陳浦懶得理假惺惺的客套，言簡意賅：「地址。」

說起來，馬君鴻定的還是陳浦很的地方，周記海鮮。陳浦老點他家外賣，還請同事們來吃過幾次，會員卡里還剩不錢。

陳浦門路地把車停好，大庭廣眾他沒臉背，扶著走進旋轉門。李輕鷂說：「我自己進去得了，你回吧。」

陳浦還沒答話，大堂站的幾個穿著西裝的客戶經理中，有一個就笑著迎上來：「陳總您來了，今天幾位？我好像沒看到您預定包廂哈。」

陳浦擺擺手，說：「今天我不吃，送人。」又問李輕鷂：「哪個包廂？」

李輕鷂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陳浦，這人了警察那皮，倒是有那麼點兒富貴閒人的意思。說：「2015。」

這時客戶經理也看到李輕鷂手裡的拐杖和腳上的繃帶，為難地說：「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電梯。」

這家酒樓單層面積大，只有兩層，旁邊就是個大迴旋樓梯，金碧輝煌，極為氣派，但就是沒裝電梯。

陳浦對客戶經理說：「沒事，你去忙吧。」接過李輕鷂手裡的拐，換手握住的胳膊，說：「走吧，一會兒菜可涼了。」

李輕鷂從這話里聽出一酸吧啦嘰的味道。本來還想說不用他送，話就咽了下去。單手抓著樓梯扶手，另一隻手任由他攙扶著，一副老佛爺的姿態，不到四十級的轉角樓梯，挑剔了三四回，一會兒嫌他走快了，一會兒嫌他手抓得太。小陳子都被氣笑了，可一轉頭看到眼裡那得意勁兒，心裡罵了句靠，憋著，任勞任怨繼續當人形拐杖。

樓梯上方正對著一小塊空地，放著幾張沙發還有茶幾，是供客人休憩菸用的，旁邊就是一排包廂。有兩個男人站在那裡，聽到靜，都抬頭過來。

其中一個，是馬君鴻。儘管隔了七年，他穿著襯衫西，樣貌氣質也了很多，但是李輕鷂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另一個男人，穿了件黑圓領T恤，黑運長，出結實瘦長的胳膊。他理著很短的平頭，皮比以前也黑了一些，個頭更高了。他和馬君鴻一樣，手裡夾著一支煙。但是在看到李輕鷂的這一瞬間，他就把煙放下了。

李輕鷂沒想到就這麼見到了駱懷錚。

本以為會等陳浦走後，進包間，一桌子老同學，客氣寒暄，再見到他，自然而然，平靜疏離。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隔七年，再一次看到他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攥出幾滴苦的水來。

迎著兩人複雜的目，李輕鷂下意識把胳膊從陳浦手裡掙：「謝謝你送我到這裡，先回去吧。」

陳浦頭一次在臉上看到這樣勉強的，心不在焉的微笑，他也察覺出掌心浸出的微微冷汗。他不聲地放開手，語氣如常：「自己能走到包廂吧？」

「那沒問題。」

陳浦點頭，把拐杖遞給：「那我走了，回頭下樓要是不方便，個服務員扶著。」

李輕鷂還是沒心思看他：「嗯。」

陳浦又抬頭看了眼那兩個人，目最後停在駱懷錚臉上。駱懷錚卻沒注意到，他的眼睛只盯著李輕鷂，一個大男人，眼眶卻微微發紅。

陳浦轉下樓。

李輕鷂走過去時，臉上已恢復平靜，笑容清淺：「馬君鴻，駱懷錚，好久不見啊。」

馬君鴻似笑非笑的樣子，說：「主要是鷂姐你是大忙人，人民警察，平時想請也請不到。今天咱們給錚哥接風，謝謝你給面子。」

這話說得得又客氣，李輕鷂只是淡笑：「哪裡的話。其他同學到了嗎？」

馬君鴻：「到了四五個。」

「那我先進去了。」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李輕鷂就往包廂方向走。無奈想走得很瀟灑，現實卻很骨，拐杖「噠噠噠」在地面，纏紗布穿拖鞋的右，只能一步一挪。

馬君鴻和駱懷錚看著的影，馬君鴻推了駱懷錚一把，低聲音：「傻站著幹什麼，去扶人一把。剛才那男的應該不是男朋友，兩人客氣的。」

駱懷錚低喝：「別胡鬧。」

馬君鴻說：「看樣子傷得重的，上樓梯都要人扶，肯定是因公負傷了，可人家今天還是來了，你說是誰的面子？唉，鷂姐以前那麼滴滴的一個孩子，多不容易。我想起來了，前面還要下個臺階，也不知道不這裡，萬一摔一跤就完了。不管你了，我尿急。」說完真去了廁所。

駱懷錚一個人站在原地。

眼前是一條燈火璀璨的走廊，靜且深。李輕鷂背對著他，踟躕走在距離十米不到的地方。看起來比高中又長高了一些，不過還是比他矮大半個頭。的態作看起來也不一樣了。以前的，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主打一個擺爛。現在的，哪怕拄著拐，瘦瘦的脊背也著警察特有的冷峻。

他看一眼就知道。

駱懷錚最終還是沒有上前，只是沉默地看著走到盡頭，下了臺階，進了包廂。直至香菸燃盡燙了手，他才低頭把菸頭丟進菸灰缸，緩緩向包間走去。

第9章

包間裡已經坐了五個老同學，有的人李輕鷂這幾年見過一兩次，有的人也是七年沒見。大家都已經是的社會人，很快寒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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