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葉磐怎麼可能會說這句話，更不願被牽著鼻子走，眼下氣勢已經是落於下乘，他還想掰回來，於是話鋒一轉——  

  「今日就算是你外祖父在這兒，也不敢這麼同我說話，你不經我同意擅自翻牆進商會，我看在微生家的面上，對你一再忍讓，可從進門到現在，從始至終，你有無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真是不知所謂！」

  瞧著葉磐理直氣壯地端起長輩姿態，沈桑寧覺得好笑。

  「晚輩？」不可思議地重複這兩個字，反問時自帶上位者的威嚴，像是質問，「倘若我是沈老闆，那的確是葉老闆的後輩，可葉老闆稱我為裴夫人。」

  還不是從一開始就看不上子行商的份，不願承認，才一口一個裴夫人。

  這裡是金陵，又不是京城，他又不是靠裴如衍得知的！

  沈桑寧聲音微頓，冷笑一聲，笑中沒有諷刺，仿佛是單純覺得有趣，「我既是裴夫人，便代表了寧國公府，您是哪門子的長輩？將我關在門外，我沒怪罪你，你還妄圖教育我？」(5,0);

  紫靈一旁嘀咕，「就是，你著樂吧！」

  葉磐臉上一陣青一陣綠，被駁得說不出話來，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麼個理！

  他擰著眉頭沉默半晌，就在沈桑寧再度要開口時，葉磐後的老頭掌事自發地上前一步，疑似要為他主子出氣——

  「就算你是裴夫人，這籌款是男人的事，你不是朝廷命，憑何代表朝廷籌款？」

  另一掌事也附和，「就是，誰知道籌去的銀子是不是送去揚州的，誰知道是不是假公濟私呢！」

  聞言，沈桑寧拳頭都了，神凌厲，「我是否假公濟私，朝廷查得明白，我也不怕被查，倒是某些一不拔假慈善的人，是否與我一樣經得起朝廷調查，商稅能否繳得明白。」

  葉磐眼神一閃，轉頭朝掌事拍了一掌，「不會說話就閉，裴夫人人品端正，正直的很。」

  兩個掌事紛紛噤聲，低頭不再說話。

  「咳咳，」葉磐輕咳兩聲，避開沈桑寧探究的目，「方才我所言是真，一時間的確拿不出銀子來捐，這地方您可繼續用著，我還要去巡街，就不陪您等人了。」(5,0);

  他仿佛生怕沈桑寧再開口說什麼「先記下，算欠錢」的言論，扭頭帶著幾個掌柜佯裝鎮定地走了。

  沈桑寧著他逃跑似的背影，這慌的樣子，不得不讓懷疑葉家的商稅真有問題。

  「夫人，與葉家家主聊這樣，會不會對籌款更不利？」疾風猶豫地問。

  沈桑寧搖頭，就沒打算與葉磐聊攏，也知道本就聊不攏。

  所以剛才……

  「我就是純氣他呢，」口都幹了，「此人越是放肆，代表他背後靠山權利越大，我只是想藉此判斷他背後之人有多厲害，小人向來喜歡狐假虎威，所以清他背後靠山，才能方便找到辦法應對。」

  只是沒有想到，會有意外的收穫。

  偌大的葉家，若是在朝廷有幕後靠山，每年一定要給靠山送很多錢。

  甚至比微生家給伯府的都還要多得多，畢竟葉家比微生家有錢，他的靠山顯然也比伯府更有用。

  而葉家很有可能將部分商稅上給了靠山，靠山再幫他包庇稅。(5,0);

  此時還有待查證，若是真的，葉家的路便走到頭了。

  沈桑寧在商會沒留多久，知道不會有老闆再來了，忽地想起昨日那名紫男子，問起疾風，「今早給越家下的帖子，對方可有答應要來？」

  疾風搖頭，「屬下沒見著人，將帖子給了越府的下人。」

  哦，還沒答應，那就不算放鴿子。

  至沒被放鴿子，還是有希的。

  沈桑寧出了商會，寬袖突然被人從後頭扯了一下，就只是一下。

  皺眉扭頭，後竟是戴著鐵面的雲叔。

  對方已經退出半臂距離，淡漠開口，「你要籌款？」

  點頭。

  對方又問，「他們拒絕了？」

  又點頭。

  但其實不算拒絕，一個個貴人事忙，都是因葉磐的緣故。

  聽雲叔的語氣毫無變化，「我們也算是殊途同歸，我幫你。」(5,0);

  沈桑寧出食指搖了搖，「我們來時的路一致，想做的事也一致，怎麼能算殊途呢，這是同途同歸。」

  謝歡面下，瓣微翹，倒不是愉悅，只是單純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好笑。

  「小姑娘」本人尚不知他想法，在大街上低聲問他，「你要怎麼幫我？」

  謝歡低頭，雙眸是無懼無畏的勇，「、竊、搶、盜。」

  沈桑寧：……

  眼中燃著的瞬間滅了，反應一會兒，禮貌地抿抿，「其實，還是殊途的。」

  看著毫無畏懼的雲叔，沈桑寧無奈嘆了聲，「叔，劫富濟貧犯法，您懂些事奧。」

  上還背著馬總兵那條人命呢，可得悠著些，萬一被抓到，數罪併罰，判個死刑可無法用錢贖人！

  謝歡也不知的腹誹，偏開頭，不知想些什麼。

  「是下帖的沈老闆嗎？」

  一道溫的聲傳來。(5,0);

  沈桑寧扭頭去，是一位穿著鮮艷梳著雙環髻的人。

  人咧一笑，鬆口氣，「奴婢奉家主之命，請沈老闆過府一見。」

  沈桑寧心有猜測，為驗證猜想問道：「你家家主，可是姓越？」

  「正是，」越家侍雙手覆在前，「沈老闆切莫誤會，家主昨日剛回來，有不家事與瑣碎需料理，前半個時辰才看見沈老闆的帖子，瑣事纏來不及趕來是其一，其二是家主並未加金陵商會，與葉家關係甚淺，還沈老闆勿怪。」

  侍說完，一把未出鞘的劍橫在沈桑寧前。

  剛才離半臂的人上前一步，豪橫地開口，「不去，讓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