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晚點了點頭,吩咐和紫煙去休息就好,不必再侍奉。
臥房門口,裴硯忱站於線約看。
形半明半暗,有些看不分明。
春蘭和紫煙離開後,薑映晚在他視線中一步步走過去,在越過他進屋之前,手腕被他隔著披風準扣住。
接著,他掌心鑽進披風,去尋的手。
避開掌中的傷,指骨輕握手背,當上手背上冰冷的溫度時,裴硯忱下頜了一剎。
他整個握住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捂熱。
“這麽晚了,夫人不在房中睡覺,怎的想起來去外麵吹冷風了?”
他瞥上的一眼,眼底眸更暗,但不舍得說,語氣得很溫和。
裹著歎息和無奈,“天寒地凍,又穿的這般單薄,夫人不冷?”
說話間,他輕握著手腕,將往懷裏拉了幾分,“聽話,過來一些,我為夫人暖暖。”
房門被關上,綽約影中,虛虛映出男人將形纖細單薄的子攏在懷裏抱著的模糊影子。
……
漆黑的夜一點點流淌。
隨著時辰流逝,濃黑的夜緩緩淡去,再由破曉的晨曦將最後依依不舍的黑暗驅散。
不必再一大早去刑部,裴硯忱醒來後沒著急起床,
而是偏頭看向睡在旁的姑娘,結實有力的手臂繞過腰肢,作極輕地將人摟進懷裏,看著懷裏姑娘安安靜靜的睡。
當視線下移,瞥見瓷白頸側還未消散的一抹吻痕時,裴硯忱無聲抬手,指腹輕輕覆在那玫痕上,作中舒緩繾綣,像在溫至極地懷裏捧在心頭的珍寶。
辰時三刻,裴硯忱鬆開懷中溫的姑娘,放輕作起更。
巳時初,薑映晚醒來時,裴硯忱早已不在臥房。
春蘭過來伺候梳妝時,小心翼翼地覷著神,佯裝不經意地說:
“大人今日好像不出府,奴婢聽季弘說了一句,今日一整天,大人好像都在書房。”
紫煙端著茶水從外進來,聽到這話,看了春蘭一眼。
正給薑映晚梳妝的春蘭並不奢求自家夫人給什麽反應,這種話,基本上天天都會說,但薑映晚每次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並不理會。
今日,以為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便準備著說句別的話題將這句話覆蓋過去,別一大早擾了自家夫人的心。
豈料,還未再開口,卻先一步聽到薑映晚說:
“那就讓人傳膳吧,用完早膳去書房。”
春蘭錯愕地愣了下。
隨即眼睛立刻倏地亮起來。
甚至手中的骨梳梳到一半都忘了作,隻急切地看向鏡麵中的主子。
生怕自己聽錯般問:“夫人剛說什麽?”
薑映晚語調依舊,“不是說你們大人在書房?”
“對對……”春蘭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夫人願意去找大人了?”
“那、那奴婢先讓人去書房告知大人一聲可好?”春蘭興地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過去。
薑映晚卻攔住,“不用特意去通傳,待會兒我自己過去就好。”
春蘭喜笑開地點頭,“那奴婢先給夫人梳妝。”
說著,又想到什麽,快速轉頭,看向旁邊同樣詫異的紫煙,笑容掩都掩不住地對說:
“膳食已經備好了,那辛苦紫煙姐姐讓們傳膳,好早些讓夫人用膳去找大人。”
薑映晚突然願意去書房,春蘭是又驚又喜,紫煙則完完全全是詫異震驚。
亦隔著鏡麵看自家小姐。
見主子沒發話阻攔,紫煙緩了緩驚詫的心,回出去喊人傳膳。
興許是怕薑映晚反悔,春蘭手上的作很麻利,不多會兒的功夫,便給薑映晚梳妝完。
—
薑映晚主來書房的消息傳進裴硯忱麵前時,他正於書案前理文書。
聽到季弘稟報的這話,男人握著的筆鋒明顯一頓。
薄薄的紙張上,頓時洇出一小片墨漬。
他低頭看了眼手下的紙張,沒再接著寫,提筆放在一旁,這才看向書案前的季弘,“夫人?”
季弘點頭,“是的大人,夫人已到了書房外。”
裴硯忱眼瞼垂覆一瞬,“請夫人進來。”
季弘應聲,迅速出去。
很快,薑映晚從外進來。
裴硯忱抬眼,著緩緩走近的姑娘,冷白腕骨隨意搭在書案邊緣,看著先問:
“用過早膳了嗎?”
薑映晚點頭。
他笑了笑,又問:“夫人這時來找我,是有了想要的東西?”
“夫人盡管說,季弘他們會去辦。”
薑映晚停在他書案另一側,與他隔著一整張寬大的書案相對。
他這般問了,便也順勢提起一件事:
“鄴城莊鋪中有些賬目對不上,我想讓紫煙出府一趟,將賬本給李叔。”
裴硯忱很好說話。
連想都未想便答應下來。
“自然可以。”
見他同意後,原本對他避之不及恨不得永遠不見他的姑娘還願意待在這裏,沒有轉立刻出去。
裴硯忱眼底泛起些微波瀾,接著開口:
“夫人可還有別的想要的?”
“沒了。”薑映晚說。
裴硯忱正想說,那不如先讓春蘭陪著在院中走一走,或者他讓人喊清棠過來,陪著解悶,他快些理公務,忙完就去找。
但話還說出口,就聽麵前姑娘出乎意料地問了句:
“我在臥房待得無聊,想在你這裏待會兒,可方便?”
裴硯忱未來得及說出來的話音就這麽頓住。
他眼底深有幾分明顯的意外。
但裴硯忱沒問既是無聊,可願讓裴清棠來陪說話解悶的話,也沒問任何別的,直接點頭讓留了下來。
“我們夫妻一,怎會不方便。”
‘因無聊來找他’這種話,裴硯忱自然不會信。
但他不在乎真正意圖為何。
還是那句話。
對他來說,人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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