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宣旨的公公已經乘著馬車抵達。

    他下來先是看看魯家，忽然笑了，“真是巧了，你們還是對門喜呢！”

    公公尖而細的嗓音讓南昭昭聽得很不舒服。

    沈陵安角雖帶著笑意，眼底卻是無盡的冰冷，“公公一路上辛苦了。”

    “你們是大功臣，咱家能來，可是上上上等榮幸呢！”他說著從旁邊的小太監手中拿過聖旨。

    清清嗓子高喊：“應天順時，茲明命，寡人纂承天序，鑒平定邊境之，特封宋解環為從二品鎮軍大將，兄長宋連環為副將，調回京城駐守，妻子趙氏加封二品誥命，又念顧州有功，恢複卿正三品都察院左都史，謝卿為都察院右都史，謹此昭告天下，於三日後進宮謝恩。”

    聽這念完，沈陵安率先跪下，“叩謝皇恩。”

    南昭昭總覺得不自在，猶豫片刻，也跟著叩謝。

    公公宣完後，臉上帶著喜氣對顧州說，“還有陛下的口諭，念你有功，斷不可學其父顧衡秋，陛下知曉他已經死在獄中，便許你厚葬。”

    顧州沉著眼眸，再次叩拜謝恩。

    要不是南昭昭，估計他父親等來的便是是賜死的聖旨？真是荒謬。

    他起後握著拳，還是顧衡秋拍拍他的肩膀，“算了，我又不在乎什麽功名利祿。”

    “總不能讓你背負罵名一世！”

    “那又如何，生能帶來的東西，也會隨著死去而消失，千年之後，誰又會記得我顧衡秋？”他早都看了，走到南昭昭跟前，“二弟，恭喜了，二品誥命夫人呢。”

    南昭昭無所謂，搡著沈陵安，“我不稀罕什麽誥命夫人，那天給我打個江山我可就祖墳燒高香了。”

    眾人被“大不逆”的話給惹笑，也隻有能說出這話，也信能事。

    沈陵安笑著點頭，“好。”

    白雙玉站在人群的最尾，看著他們的樣子倒顯得有些落寞了。

    白家，生前死後恐怕都要背負著汙名，而，也……

    沈陵安過眾人，忽然對說：“阿粲和不歸他們路程慢，幾日後才能抵京。”

    “嗯，好？”白雙玉沒明白他的意思。

    南昭昭立即拉走他，扯到另一個話題上：“既然今日也算有喜事，不如做一桌席麵吃？”

    白雙玉聽到這個，立馬來了神，“行！”

    “昭昭，你真是要饞死我。”寧葉紅著肚子，昨晚顧州剛回來，便列了一長串的吃食規矩，煩悶死了。

    花：“我先點菜，要吃剁椒魚頭，東坡方、蟹獅子頭、煮幹、清炒翡翠蝦仁和全家福……”

    等他們進去後，對門站著的蕭薔月用胳膊肘頂了頂魯莊修“趙姑娘不是做生意的嗎？怎麽，怎麽二品誥命了！”

    滿京城才有幾位啊！

    “你沒聽見嗎？他們是平定邊境之的功臣！”魯莊修一想，忽然閉住了。

    昨日才說了觀星的預兆，今日便封賞，趙姑娘不是半仙，那就隻能是有預謀？！

    他想到這裏腦門上的冷汗又下來了。

    還是相信趙姑娘是半仙，不可能是故意給他說這些給陛下聽，再讓陛下更相信觀星之說。

    一定是星宿早有先兆！

    宮。

    大太監奉著一碗茶匆匆走進書房，放在皇帝手側。

    “陛下，喝點茶提提神吧，這是蘇家剛供上來的。”

    沈無堎睜開眼，滄桑布滿整張臉，“李應，他還是來了，對嗎？”

    “這……陛下，或許是您看錯了呢？”大太監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自打陛下見過平定邊境之的功臣後，便待在書房不出來。

    沈無堎搖著頭，“不會，大殿上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寡人還以為是兄長回來了。”

    那雙眼，那個人嗎，都十分像他。

    李應思索一陣子，“反正將軍他們三日後要進宮來謝恩，到時候陛下再好好問個清楚不就行了？”

    沈無堎微微抬眸，小聲喃喃，“不！他一定是來報仇的，李應！殺了他！”

    他用袖子拍掉桌上的茶盞，驀然起，環顧四周拿起架子上擺放的短劍揮舞，“寡人的皇位誰也搶不走！都是他的錯！”

    “陛下！太醫，快傳太醫，陛下的舊疾又發作了！”

    書房中一片混，相比之下的南昭昭府上可謂“太平盛世”。

    今天格外殷勤地給顧衡秋夾菜倒酒，連顧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南姑娘，你究竟是想做什麽？”

    南昭昭神兮兮地湊到顧衡秋跟前，“顧大哥，老顧，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他一口酒一口地吃著，“你真要和我拜把子？”

    “必須的！不過我說的是另一件事，昨日你答應我，給私塾當夫子的。”

    顧衡秋筷子一頓，哼了聲轉背對。

    南昭昭扯住他的袖子，“老顧啊，你都答應我了，該不會想反悔吧！”

    “我能收下不語也是見他是個可塑之才，現在你讓我教京城的這些昏庸醃臢東西？哼！不可能！”顧衡秋說完悶下一口酒，仿佛是為了解開他心中的憋屈。

    立即追到他麵前去，“我怎麽可能玷汙了你的名聲不是？要找，也要找些苗子讓您培養不是？”

    “我說二弟啊，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南昭昭見得不行，猛地站起，奪走他的酒杯和碗裏的，示意旁邊的陸蕭記賬。

    “如果你不肯，那就先一下這幾月的生活費吧，這宅子給你算一月五十兩，每日夥食八兩，酒錢每月九十四兩，還有伺候你的婢，每人每月十五兩，給你買書的錢就不算了，對了，昨日總共消費二百五十兩，算起來……”

    剛說完，陸蕭已經在旁邊跟著回答：“總共是七百五十四兩，現銀還是銀票啊？”

    “你跟我算錢？”顧衡秋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視，“若是以前，你恐怕連我的麵都見不到，京中的王公貴哪個不想把孩子給我指點一二！”

    南昭昭攤開手，“那您就更應該知道，的凰不如。”

    “你！”顧衡秋盯住幾秒，最後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