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回家吃了晚飯,敷衍地在兩個小寶貝臉上親了一口,回房衝了個澡,倒頭就睡。
睡覺之前,沒忘記給手機訂上鬧鈴,以防自己明天早上睡過頭。
可惜夏熙低估了自己的睡眠質量,第二天早晨,鬧鈴響的時候,還在睡中,“叮鈴鈴”的刺耳噪音沒能將吵醒。只模模糊糊聽到一點靜,以為是在做夢,翻個矇住耳朵繼續睡。
蘇瑾茹不清楚況,看夏熙前些天忙得腳不沾地,以為現在忙完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便沒有打擾,盯著兩個孩子吃完早飯,送他們去兒園。
外婆在家,把早飯裝進保溫盒裡,坐在沙發上看書。
一個多小時後,蘇瑾茹送完孩子,在超市裡買了當天的菜回來,問捧著書打瞌睡的老太太:“熙熙還在睡啊?”
外婆抬了抬睏倦的眼睛,合上書放到沙發扶手上,往夏熙的房間瞅了一眼:“沒見出來呢,估計是還在睡。”
蘇瑾茹瞧神有些不濟,說:“您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打瞌睡容易著涼。”
家裡雖然開了地暖,但老人家質差,稍不注意就冒了。
外婆擺了擺手,笑著說:“白天睡了晚上就更睡不著了。”
兩人正說話,房間裡突然發出一聲尖,蘇瑾茹嚇一跳,趕忙過去,裡一迭聲道:“怎麼了怎麼了?”
夏熙披頭散髮從床上跳下來,手勾著耳朵兩邊的頭髮,彎著腰滿地找拖鞋:“九點多了,媽你和外婆怎麼不我起床啊,我沒聽見鬧鈴!”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嚇死了。”蘇瑾茹從床的另一邊拎起拖鞋扔到腳邊,“昨天看你那麼累,以為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夏熙趿拉著拖鞋往衛生間裡衝:“今天週五,工作日,我怎麼可能不上班,手頭一堆事呢。”
贏得比稿只是第一步,後續還有很多事等著理。昨天演示的設計方案是熬大夜趕出來的,有些地方當時沒考慮到,看著完整,卻經不起細究,需要改善、細化的地方不。
手忙腳地刷完牙洗完臉,也沒時間化妝,夏熙抓起包,拔掉手機充電線塞進去,匆匆丟下一句:“我走了。”
“誒誒誒,你把早餐帶上!”外婆衝著的背影喊道。
夏熙站在玄關換鞋,蘇瑾茹去廚房拿了個保鮮袋,給裝了兩個包子一個玉米,塞到包裡:“反正遲到了,路上開車彆著急。”
“知道了——”
話音被關門聲截斷。
人走後,家裡陡然安靜下來,蘇瑾茹把地上東一隻西一隻的拖鞋撿起來,放進鞋櫃裡:“這一早上,兵荒馬的。”
外婆嘆道:“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國外那幾年怎麼過的。”
蘇瑾茹彎下去的軀倏地頓了一下,緩緩關上鞋櫃的櫃門,一說不出的心酸蔓延開來。
夏熙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因為沒化妝,戴了口罩和一頂針織帽,稍微遮一下氣略差的臉頰。
路過開放的辦公區,同事們朝看過來,見躲不過去,只好停下來,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睡過頭了。”
誰知他們突然停下手頭的工作,跟經過培訓似的,啪啪鼓起掌來,倒把夏熙弄得愣住了。
“我們都聽小裴說了,夏工你昨天在比稿環節力挽狂瀾,幫我們博雅打了一場漂亮的翻仗!”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才知道,你們一開始準備的設計方案居然被盜了。”
“可惜我們沒有在現場,據小裴描述的畫面,我都想到熱漫畫裡的場景了!他說,趕在宣佈比稿截止的最後一刻,你歘地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帶著小組員殺進去!”
夏熙:“……”
還殺進去,又不是去打仗的。
高歌從辦公室出來,手裡拿著一堆需要影印的資料,聽見大家都在討論比稿的事,別說他們了,自己經歷過一場,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看到高歌,怕被逮住教育,停止了討論,各自忙碌。
經過夏熙邊時,高歌停下了腳步。
同事們假裝在忙,實際上豎起了耳朵,這兩人不對付已久,尤其是高歌,尋著機會就要刺夏熙幾句,夏熙今早遲到了,這不正好給了高歌大做文章的藉口……
然而,事卻與他們預期的相反,高歌瞟了一眼幾乎把臉包住的夏熙:“還以為你會在家休息一天,晚上直接去酒會,怎麼來公司了?”
在場的同事:“?”
今天是什麼日子,高工怎麼轉了子,說話的聲音竟然有點溫?
“事都還沒忙完,哪有空休息。”夏熙說,“一會兒你影印完東西,小組其他人去會議室一趟,我有點事要問清楚。”
高歌配合道:“好。”
同事們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針尖對麥芒的兩個人忽然變得如此和諧。
夏熙回了辦公室,把包放下,摘下帽子和口罩,癱坐在椅子上,一邊啃早餐一邊回想昨天在車上陸明霽問,有沒有辦法揪出。
想要找出那個人,還得從小組員下手。
就算不是他們,也會是跟他們有關的人。
一刻鐘後,夏熙什麼也沒拿,只帶上手機,去往會議室,在門外遇到了江天,點了點頭,算打招呼。
江天看著素面朝天的臉,失了一下神,說:“恭喜啊。”
夏熙的視線從他臉上一掃而過,抿微笑回應,沒說什麼,一手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小組員已經到齊了,在裡面等他。
江天站在原地,還在回味夏熙邊那一抹淺淡的笑。
以往出現在公司都是帶妝的狀態,妝容輕薄不濃豔,勝在五優越,略施黛就很驚豔,今天的素著一張臉,連眉都沒畫,即便是氣有些不佳,仍然讓人眼睛一亮。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貌。
會議室裡,夏熙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把手機放在桌面:“大家相這麼久,我有話直說,就不兜圈子了。前兩天忙著比稿,有些事沒來得及追究,設計方案被盜的事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揭過。昨天陸總也提到了這件事。方案在比稿前一直是保狀態,只有我們幾個人手裡有,我想你們都清楚這一點。”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互相對看,患難與共的誼有了崩裂的趨勢,彼此猜忌,懷疑邊的人就是出賣公司的。
有的人生怕自己被懷疑,率先表態:“不是我,我不可能做這種事。”
“也不是我,我連呈柏的人都不認識!”
“更不是我了,忙活這麼久,我怎麼會把自己的心拱手讓人。”
夏熙手指叩了叩桌子,待他們安靜了一些,道:“我說這些不是暗示你們當中有人是,我是想說,你們仔細回憶一下,在比稿之前,或者在比稿期間,有沒有接過其他人。”
經過這麼提示,有人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撥出聲:“臥槽,不會是他吧!”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說話的人,是裴一川,大家平時都喊他小裴。
“你說的誰?”夏熙問。
裴一川頂著幾雙眼睛的注視,嚥了咽口水,突然覺到力,萬一他搞錯了,冤枉了人家怎麼辦,他一邊搖頭一邊說:“可能是我想錯了,不會的不會的。”
高歌急了,推了他一把:“到底是誰,你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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