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聽得老臉無奈。
皇帝的命令,竟是被拒了。
還真是讓人意外。
要知道,司馬衝是晉國的皇帝,即便宗門厲害,甚至有大宗師。可是一旦皇帝鐵了心要剿滅宗門,大軍包圍下,你大宗師能逃走,可是其餘的人無法逃走。
由此可見,皇帝的影響力,已經削弱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認為皇帝不行了。
否則,宗門的人,怎麽會違抗命令呢?
謝崇正在思考時,司馬衝見狀,他直接道:“這些宗門,必須要置。在應對前線的時候,朕準備滅了各大宗門。他們竟然敢違抗命令,真是自以為是。”
“陛下不可啊。”
謝崇聽得連忙勸。
前線的局勢,已經是複雜,一時間,他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謝崇正道:“陛下宗門的力量,擋不住朝廷的力量。可是,現在正值秦軍殺來的關頭。這個時候攻打宗門,發生了衝突,會非常的麻煩。晉國現在,不能再掀起了。”
司馬衝眼神森冷,道:“這些宗門抗拒命令,甚至連大禪都是如此。這樣的宗門,留著做什麽?”
謝崇道:“陛下,宗門的確該殺。可是,也不是現在置。如今晉國的第一要務,是擋住秦軍的進攻,擋住秦國的攻勢。唯有如此,我們晉國才有一線生機。”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晉國的好鋼,就是諸多的士兵,必須是放在前線去。”
“如果是調回攻打宗門,那是舍本逐末。我們的目標,不該是重點對付宗門,至現在不是。”
“所以,關鍵是前線。”
謝崇勸道:“陛下,要對付大禪等宗門,請暫時押後。”
司馬衝聽完後,這才點了點頭。
倒也是這樣的。
如果是現在,就直接去攻打宗門,會分擔晉國太多太多的力量。
這是最不劃算的。
晉國,不該這樣。
司馬衝的怒氣下來,殺意暫時也下,他直接道:“謝公,朕聽你的,暫時不管宗門的事。那麽現在,回到前線的事是來,該如何抵擋秦國呢?”
謝崇捋著頜下胡須,仔細的思考著。
這事兒他也沒有預料到。
當初謝崇提出這個建議,他認為宗門應該會出,至於能否功,謝崇不知道。
沒想到,各大宗門都拒絕。
著實是讓人意外。
司馬衝雖心焦急,但還是靜靜等待著,滿朝文武,在司馬衝看來,如今就是謝崇可靠了。
他隻能依靠謝崇。
謝崇仔細的梳理了一番思路,他眨了眨眼,緩緩道:“陛下,老臣認為如今要緩解晉國的危機,重點其實不在於秦國,而是在於齊國了。”
“為什麽這麽?”
司馬衝一臉不解的神,道:“秦國如今不依不饒,一副要覆滅晉國的架勢。尤其是林這兔崽子,腦後生反骨,朕嫁了兒給他,他也算是晉國的駙馬。”
“可是,卻幫助秦國來攻打晉國,簡直是該死。”
“秦國的實力,遠超齊國。”
“要這一次,齊國也發兵來攻打,可是齊國的威脅太弱了。”
“齊國能有什麽用呢?”
司馬衝正道:“謝公的意思是,要遊齊國放棄攻打我們,轉而支持我們嗎?恐怕是不容易的。之前,就派遣了使臣前往出使,齊國明確拒絕了聯合。如今,齊國也不會改變思路的。”
謝崇搖了搖頭,道:“陛下,不是這樣的。”
司馬衝道:“是什麽意思?”
司馬衝好歹,也是有智慧的,隻是現在,他有些暈乎乎的。
思路很不清晰。
甚至,因為如今的局勢,司馬衝腦子都不夠靈了,跟不上節奏。
謝崇解釋道:“陛下,老臣認為齊國襲我們,是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
司馬衝道:“什麽原則?”
謝崇神篤定,那布滿了壑的臉上,盡是自信神,道:“齊國要趁機削弱我們,搶奪好。可是齊國,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晉國覆滅的。”
“亡齒寒,一旦晉國都滅了,齊國還能獨存嗎?”
“不可能的。”
“所以這一點上,齊國不可能不管。”
“之前的時候,不論是我晉國,亦或是齊國,實際上都沒有判斷準確秦國的野心。一直以來,下分裂,也沒有人認為,秦國會有一統下的誌向。”
“我們都認為,秦國無非是占據夏國的疆土,下依舊維持分裂和穩定。”
“可是,秦國現在才出了獠牙。”
“秦國要一統下。”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了為什麽林,拒絕了陛下的求和,拒絕了晉國的求和。”
謝崇眼神睿智,一邊分析,一邊進一步琢磨。
他越是分析,越是通。
秦國,的確有一統下的誌向。
所以,才會猛攻晉國。
司馬衝聽得也是眉頭一挑,他之前認為林是白眼狼,可是秦國的況,本沒有深思。
他沒有想過秦國的野心。
如今看來,是這樣的,秦國是有一統下的野心。
司馬衝點了點頭,問道:“謝公,你的分析朕也是讚同的。你是,齊國可以結盟嗎?”
“對,是可以結盟的。”
謝崇接過話,又繼續道:“陛下,既然懂得了秦國的野心。那麽現在,我們就要明確一點,秦國這裏是不可能再調和關係的,是不可能再緩和的。”
“不論是求和,亦或是稱臣,乃至於割讓土地,都不可能。”
“秦國,不會同意的。”
“我們的目標,隻能是齊國,寄希於齊國支持晉國。”
“那麽如何讓齊國改變方向呢?”
“老臣認為,隻有一個方向,那就是晉國要呈現出擋不住秦國的趨勢,要呈現出徹底潰敗的趨勢。到時候,齊國才可能不在襲,轉而幫助晉國一起抵擋。”
謝崇正道:“所以老臣現在,有兩個方麵的建議。”
司馬衝眼神期待,道:“謝公請。”
謝崇正道:“第一,陛下撤回前線石裕的大軍,把荊州、豫州等地的兵力,全部撤回金陵城附近鎮守,占據各要道,扼守重要的險隘。”
“這是第一步棋,是為了保存實力。”
“如今安排到外麵的兵力,本就無法抵擋秦軍,現在撤回,還能保存有生力量。如果是繼續在外麵鏖戰,那麽最終的結果,所有的力量全部被殲滅。”
“屆時,一點力量都沒了。”
“第二,也是為了向齊國證明,我晉國是真的扛不住了。”
“為什麽齊國方麵,一直不出兵,一直要襲,就是為了趁火打劫賺取好。”
“隻要晉國還有抵擋的力量,還能拖住,齊國就不會罷休,就還會繼續攻打我們。所以我們撤軍,顯得晉國徹底擋不住了,齊國就必須介了。”
“一旦再不介,晉國滅了,就該到齊國。”
謝崇侃侃而談,正道:“所以撤回前線大軍的同時,就再派遣一個使臣,火速前往齊國,拜見齊國的瑯琊王,以及拜見晏子初,早些使得齊國大軍拖住秦國的兵力。”
司馬衝聽完後,心中也是思考著。
這事兒倒是有些可行。
畢竟,晉國擋不住了,那麽齊國的確不可能坐視不理。
司馬衝琢磨一番,道:“謝公,朕還是有一個顧慮。”
謝崇道:“陛下有什麽顧慮呢?”
司馬衝道:“一旦我們前線的大軍撤回,荊州等於是拱手讓給了秦國。廬江郡、豫章郡等地,也一樣等於是拱手讓給了秦國。到時候,我們還能再收複失地嗎?”
謝崇歎息一聲,道:“陛下,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守不住。在外麵的軍隊,有了顧春秋的前車之鑒,誰都知道不必繼續抵擋,不必繼續廝殺,隻要是投降,就可以得到秦國的倚重。”
“這一前提下,留在外麵的軍隊更危險。”
“不定,就全部投降了。”
“所以,必須把外麵的軍隊,迅速撤回。”
“至於地方上的況,晉國朝廷鼓勵地方上全力以赴的防守,抵擋秦國的攻打。當然,如果是地方上守不住,擋不住,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是扔給秦國。”
“我們現在丟失了,秦國接手。等我們的兵力,又擊敗了秦軍,這些地方上,實際上又會順勢收回來。”
“老臣知道,放手容易,要奪回來很難。”
“可是,沒有頒發了。”
謝崇仍是分析著,繼續道:“如果是有一丁點能守住的機會,就不至於撤回石裕等前線的大軍,就不至於是放棄一切的城池,反而是退回到金陵城了。如今的放棄,是為了未來能全部收回。”
司馬衝皺起了眉頭。
他心中難。
無比糟心。
他仔細的思考著,不願意實施這樣的策略,可是司馬衝思來想去,也沒有辦法。
因為,司馬衝也認為守不住。
一切,就隻能是給地方上。
司馬衝沉默片刻,才點頭道:“謝公,你的建議,朕準你了,撤回前線的大軍。同時,安排人宣告各地,全力以赴抵擋秦軍,不得投降。”
“陛下聖明!”
謝崇躬了一句違心的話。
司馬衝道:“我們前線的一切防線放棄,那麽接下來,派遣誰去齊國出使呢?”
“就讓謝玄去把。”
謝崇主舉薦,他開口道:“謝玄曾經在秦國呆過,他對秦國的況,相對悉一些。讓他去齊國,也能好好闡述。”
司馬衝道:“既如此,謝公去通知一番。”
“老臣遵旨。”
謝崇躬應下,就急匆匆的離去。
在謝崇離開了大殿,到了吏部謝玄的署衙中,就見到了謝玄,沉聲道:“你現在有一個任務,直接去齊國,再度遊齊國轉而支持晉國。”
謝玄歎息道:“父親,這事太難了。齊國的瑯琊王和丞相晏子初,都是暫時不讚同幫助我們晉國的。”
謝崇道:“如今,況不一樣了。”
當即,謝崇了顧喜撞梁自殺的事,又了要撤回前線大軍的問題,最後道:“如今局勢下,前線撤回了大軍,晉國的安危已經是無比的危險。所以,就更是需要齊國支持。”
謝玄思索了一番,點頭道:“父親的話,我已經明白了。隻是我現在,有一個事不明白。”
謝崇道:“你想現在撤回大軍,等於是把江山拱手讓給了秦國嗎?”
“是!”
謝玄點了點頭。
謝崇歎息一聲,道:“我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你認為,現在繼續分兵作戰,能守住嗎?”
“守不住!”
謝玄搖頭回答。
謝崇道:“對啊,你也知道如今的晉國,無法支撐分兵各路作戰。既如此,就隻能是撤回大軍。拱手讓給秦國的人,隻能是給秦國了。”
謝玄點了點頭,他忽然道:“父親,兒子還有一事。”
謝崇打量著謝玄,道:“你想的事,是顧喜撞死在大殿,很是淒涼。所以我們謝家如今,也該早作準備,早早做出打算了嗎?”
謝玄道:“父親明鑒。”
謝崇道:“謝家不能背叛,晉國在一,謝家就效忠一。當晉國滅了,謝家也就不再效忠。我是曾經晉國的百之首,我謝家更是清譽滿下。”
“這個時候,去投降秦國,丟盡了我謝家的麵。”
“自此,謝家滿門清譽就沒了。”
“隻要謝家的清譽在,即便是為了晉國滅了,秦國來了,謝家也還有機會。”
“所以,不能主背叛。”
謝崇侃侃而談,正道:“至於你謝玄,如今好好做事,踏踏實實做事。越是到了要關頭,越是要有靜氣,要能夠穩住心神。”
謝玄深吸了一口氣,道:“父親英明,兒子明白了。”
謝崇吩咐道:“收拾一下,早些北上。”
“喏!”
謝玄點頭回答。
他目送謝崇離開,直接連衫都不曾更換,就騎馬離開了今淩晨。
謝玄北上的速度很快,從金陵北上,短短時間到了碼頭邊上,乘船北上往北方徐州去。他到了前線的戰場,不曾耽擱,繼續北上往齊國的帝都臨淄去。
當謝玄一抵達,他徑直來到了瑯琊王府外,報上了份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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